第640章 冲浪(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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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吃醋？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焦倪琛说完，迅速转身去了浴室，“你是已婚妇女，你的同学吃醋才莫名其妙。”

小雅愣了下，突然埋头在被子里大笑，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竟有这么蹩脚的理由，笑完了，心里又有一股春风吹过，通体舒泰。

正式入学一个礼拜之后，接丁二夫人过来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丁老太太不放心小雅，三天两头地打电话问这问那，小雅借机“诉苦”：“什么，这种汤里不能放枸杞？！唉，这么多药材比记单词还要麻烦，我总是记不清。看来，今天熬三个小时的汤又白熬了！”

“可怜你年轻没有煲汤的经验，小雅。你别急，今天啊。奶奶一定让你喝上汤，过一会儿，我让你妈妈煮好了，派人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小雅可以想象丁老太太皱紧眉头的样子，她暗地里偷笑不已，故意撅着嘴说：“是我太没用了，不能当个称职的妈妈。好，我等着奶奶的汤！来，宝宝，给姥太太打声招呼。谢谢姥太太的汤。”爱撒娇的孩子有糖吃。小雅依着从前在长辈面前的经验对丁老太太耍起了嘴皮子。

丁老太太扑哧一笑：“有了孩子，你倒更像个孩子了，好了，别耍宝了，我让谷丽给你做汤去！”

如此三番。小雅种下的相思豆发芽打花苞时，丁老太太用水磨的功夫说服丁老爷子放人。

小雅暗地里撇嘴，丁老爷子还不是看在他两次提出贷款的要求都被明珠通过的份上？对于这件事，她对焦倪琛深感抱歉。

焦倪琛却不以为意：“亲戚之间就要互相扶持，DEM发展前景好，对明珠也有好处。”他告诉小雅，DEM在拓展新的业务，准备向高科技芯片进军。

小雅照样听不懂，等焦倪琛说完的时候。看到她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拿过来一看，小雅竟然把他讲到的重点词语记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小雅吐出一串英文，瞪大眼无辜地望着他。

焦倪琛哭笑不得，她竟然把他的话当做翻译材料……

小雅扭过头偷笑，看你还敢用你的专业术语忽悠我！

…………

丁二夫人来的那天。蓝天白云，阳光绚烂，相思豆在阳台上含苞待放。

她一把抱住小雅狠狠哭了一场。

“妈妈，好了，难道您是因为离开多年的‘家’而哭么？”小雅搂着她颤抖的肩膀安慰，手指有点发抖。

脱离丁老爷子的掌控真好，有妈、的感觉真好。

“我不是，那里是丁家，自从我被抓回去之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家的滋味了。小雅，你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丁二夫人无所适从之下，文艺了一把。

若是别人说的，小雅肯定会觉得牙酸，但她相信丁二夫人，这个曾经为了女儿不惜愿意献出生命的母亲。

她眼里也有了泪光，因为想起了丁二夫人的往事。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反正丁二夫人出来，以后再也不让她回去了。

抬眼间，见焦倪琛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小雅略略一想，丁二夫人那话的确有些歧义，她笑了笑，对丁二夫人道：“妈妈，您若愿意，可以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丁二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擦净眼泪，不好意思地道：“我失态了。倪琛，你别放在心上。”又轻轻责备小雅：“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怎么还接上了？”

小雅微笑不语，她知道刚才无心的承诺很不现实，也就不提了，但她不忍看丁二夫人略带哀伤和失望的面庞，便转开话说：“妈妈，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我在你的阳台上种了相思豆，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了。”

丁二夫人笑开，暗叹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浪漫情思，又为小雅过得如此幸福而开心。她顺着小雅不再提刚才的事，一辈子没主见惯了，以前事事听从丁老爷子的——与其说听从，不如说反抗不了，现在她则以女儿的意志为主。

放下沉重的心事，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看了看那朵可爱的花骨朵，问起小雅的学习生活：“在学校里过了大半个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

她至今不理解小雅为什么会在孕期坚持上学，又着实担心小雅离开人群太久，会无法融入学校生活里。

小雅笑笑道：“学习上还好，渐渐稳定下来了，之前我恶补过相关的知识，理解得不是很透，但跟上老师的进度还是没问题的。只是空闲的时间有些无聊。”

“怎么会无聊呢？”

小雅瞥一眼焦倪琛，继续道：“我法语和西语能说两句，可以选择其中一门作为第二门外语，学起来不算吃力。专业课嘛，家里有个比老师还要专业的人，我多少能学个毛皮，也不算吃力。”

焦倪琛已听出她话外之音，压下心头烦躁，笑道：“妈妈，小雅，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聊。”

丁二夫人吓了一跳，因为焦倪琛的称呼，一时没有反应。

小雅却是有些失望，闷闷地道：“那你先去工作吧。”男人要逃避，要干坏事，通常会以工作为借口。

丁二夫人看看焦倪琛的背影，又看看小雅有些发呆的样子，拉她坐在椅子上：“小雅，你和倪琛闹别扭了？”

小雅回神，想到这是丁二夫人第一天来到这个家，不想她为自己担心，笑容绽开：“没什么事啊！”

“不是，我看你们分明有事。小雅，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倪琛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妈妈虽然没有和你爸爸有过正常夫妻生活，但看着你爷爷奶奶的相处，我也悟出了点道理。”

小雅挑眉，丁老爷子和丁老太太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

丁二夫人想了想，似是迟疑，半晌后说：“你奶奶其实没有你看到的那么风光，她和你爷爷已经分房十来年了，外面人从来不知道。”

小雅惊讶，两个老头老太太上了年纪竟然还来这一出！她心里涌起无数个念头，名叫八卦的因子在血液里活跃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丁二夫人一看她的样子就叹了一声：“你果然不喜欢你爷爷。”对丁老太太也不是看着的那么亲密。

小雅微愕。

丁二夫人略过这个话题接着教育小雅：“他们两人会走到这一步，与你爷爷瞒着你奶奶很多事有关。所以，小雅，别使小性子，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你和倪琛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转来转去，小雅还是没得到丁老爷子的八卦内幕，她有些失望，同时因为丁二夫人的话有些愧疚，想起焦倪琛的坦诚，连他父亲派来温馨和温暖的事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低下了头。

“妈妈，谢谢你的提醒。”小雅真心诚意地道谢，再次对丁二夫人充满感激。人无论长到什么年纪，都是希望有父母常在，能时时疼爱自己的。即将成为母亲的小雅也不例外。

两人又谈了许久，小雅无法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八卦，总是带着点遗憾，原因无他，只因丁老爷子与丁老太太分房的时间与丁小雅患上各种心理疾病被送走的时间有些巧合。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重重疑问，小雅使尽殷勤手段，把焦倪琛伺候得舒舒服服，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把他书房里的书整理了又整理，陪他工作到晚上九点，平常这个时间就是他们回房的私==密时间。

小雅眨着惺忪的睡眼眼巴巴地望着他。

九点一刻，焦倪琛终究不忍，拉着她的手回卧室：“我说让你先睡，你总是倔强。”

小雅困顿得很，上下眼皮打架：“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卧室里睡不着。”

焦倪琛嘴角弯起，算是原谅了她。

小雅默默地想，焦倪琛真是敏==感。

收拾完后，焦倪琛像往常一样搂她在怀里看电视，问道：“现在可以说，你想做什么了么？”

小雅唯唯诺诺地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我课余时间比较多，回来后你又不在家里，我就觉得无聊，想着学校里有各种社团，我从没参加过……”

焦倪琛眼底欣悦，面上不显，板着脸道：“就为这个‘小事’，你要到你妈妈面前告状？”小雅终于懂得考虑他的感受，凡事与他商量了。

他丝毫不认为自己大男子主义。

小雅则是因为自己之前答应过他和焦母会不参加课外活动，现在出尔反尔当然要跟焦倪琛说一声比较好。只是她用错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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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告状……”小雅尴尬地嘿嘿笑，却说不出解释的话来，她一时头脑发热才会曲折地通过丁二夫人与焦倪琛协商，毕竟违反约定不好听。当时大概只是想体验一把有妈有人护的感觉罢了。

而且到丁二夫人面前告焦倪琛的状……怎么听怎么怪异。

“这次就算了，”焦倪琛一副大度的样子，“下次有什么事直接与我说，没必要找别人做说客。”

小雅眼角弯起，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小心觑他脸色，微微松了口气，因为心虚而任由焦倪琛抚==mo她仍然平坦的腹部，暗暗想道，孩子连个豆芽大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在mo什么。

过了半晌，焦倪琛越来越灼==热的手终于离开她的肚子，眼底闪烁着幽光，小雅不小心与他对视上，心惊肉跳地别开眼，僵硬地瞪着液晶电视，屏幕很大，电视里的人与真人差不多大小。

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每晚入睡前两人要来点睡前“甜点”他就会给她这个眼神暗示。

焦倪琛轻笑，与孩子做完沟通功课，抚==mo肚子的手移到她肩上，眨了眨眼，眨去那抹深幽，问道：“你想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

这表示他松口了？

小雅眼底浮现喜悦，尽力克制住，浅浅地露出笑容：“嗯。我听同学们说有些社团活动很不错，现在开学快一个月了，新学生适应了大学生活，各个社团正在招收新人。”她仔细斟酌着用词，露出一点陌生的期待和好奇，丝毫不敢流露出她曾经参加过社团的事实。

说完。又好奇地问：“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参加过社团活动？”

焦倪琛低头看着她抬起的眼，想了想，说道：“我中学的时候倒是参加过，上大学后开始实习。”

小雅微微愕然地望着他：“在明珠的国外分公司么？”

“不是，”焦倪琛眉梢压下，不欲多说。“是别的公司。四年里我换过三家公司，主要是体验不同的公司，不同的管理模式，以及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岗位。”

“相当于每年换一家公司了。”小雅笑开，把心疼和莫名的佩服压在眼底，焦倪琛肩上扛着焦老爷子的期待。想来他这个继承人当得不容易，有磨练才不会成为草包。

“你想报什么社团？”焦倪琛把话题转回来。

小雅想了想，列出了几个社团的名字。其中竟然有太极拳，焦倪琛好笑地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做剧烈运动，太极拳虽然柔和，但有些动作幅度大，我看，你就去明珠之声吧。你会**语、西语，应聘播音应该没有问题。妈那里别担心。有我。”

她会这两种语言瞒不过焦倪琛，ding多在焦倪琛书房里看到那两本法文版的《追忆逝水年华》会有些尴尬而已。焦倪琛和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怀疑，小雅猜是因为丁小雅曾经修过这两门功课。就像她在澳洲时说英文一样，既然在“失忆”后能说英文，那么法文和西班牙文也就没什么怀疑了。

笑意盈满眼眸，小雅点点头：“嗯，我听你的，我本来也犹豫呢。”

焦倪琛笑而不语，只吻了下她的额头，两人讨论起社团的一些事。

…………

丁二夫人习惯早起，一大早就出门买好了早餐，小雅看到满桌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又高兴又心疼：“妈妈，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现在胃口好，不挑食，我担心再这么被你被大家惯着，反而被惯出挑食的毛病了。”

她除了不爱吃蜂蜜之外几乎不挑嘴，也可能是因为胎儿太小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孕吐等反应，除了心理上知道有个孩子，她在外观和生活习惯上还真看不出来。

“不怕，就算挑食也不怕，我喜欢做这些，看着你们吃得欢快，我做饭也觉得高兴。还有啊，小雅，之前你在澳洲受过惊，还经历过地震和海啸，虽然不起眼，但你身体总归受了寒气，所以啊，趁着还是怀孕初期要好好补一补。”丁二夫人完全融入了管家的角色，飞快地摆好碗筷，给两人盛不同的汤，说开了，“幸好这周围住的有陪读的父母，不然我连菜市场在哪里都不知道。”

小雅疑惑地道：“妈妈，这是你一大早出去买的菜？”

焦母早早为公寓请了两个帮佣，每天固定打扫和购买蔬菜，小雅自己会做早饭，她和焦倪琛有时会出去吃，有时在家里吃她自己做的。在澳洲的那些日子，她经常向鲍尔请教，厨艺精进了不少。只是搬到这里后，焦母允许她做饭，却不允许她动刀。

“是啊，我在下面散步，碰到一对散步的夫妻俩，看到他们往外走，随口问了句，才知道是大早上散步，顺便去菜市场。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回来的时候发现这栋楼里不少人是从那里回来的。怎么样，是不是味道鲜了些？”

丁二夫人笑意盈盈的，显然心情很好。

她说的是菜市场，而不是超市。丁二夫人从小在丁家长大，就算后来做了丁海涛的二房，也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吧？小雅感激地笑了笑，连声说好吃，心底却有暖流滑过。

焦倪琛沉默地看着两人互动，只在丁二夫人给他夹菜的时候应声，眼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