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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惜若斯条慢理的往一片薄面包上抹着草莓酱,“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见你们形影不离,以为你们俩能成事,白高兴了一场。”
“怎么可能,”可儿失声笑:“成浩是个骄傲的人,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他不会对一个已经有心上人的女人感兴趣。”
“哦,”杜惜若瞟了可儿一眼,眼角上挑,似笑非笑:“你回国也将近两年了,怎么就没有去和你的心上人见上一面,不想他吗?”
“想,非常的想。”可儿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拿起刀叉,突然没有了吃早餐的胃口,又放下刀叉,低声说:“可是,还没到时候。”她一生中最大的两个愿望,一是让姥姥和妈妈过上安逸幸福的生活;二是以平等的地位身份回到杨帆身边,共渡一生。第一个愿望已经实现,半年前,她在深圳买了一套房子,把姥姥和妈妈一起接过来,一家人总算团聚;第二个愿望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她不敢轻易尝试。“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样的悲剧我已经历过一次,没有真正做到平起平坐之前,即使回到他的身边,也不过是把曾经的悲剧重演一遍。”
“差不多是时候了。”
秦可儿抬眼看向杜惜若。
“你的能力远比我所预料的出色,我原本计划需要三年时间才能达到的目标,你只用了两年都不到的时间,股权受让书我签过字了,应该已经快递到你的秘书手中。”杜惜若隔着桌子向她伸出手,“你现在是承邺公司正式的第二大股东,来,和我这个超级大bo”s握个手。”
可儿被逗得笑起来,伸手和杜惜若的手握了一下,诚挚说:“谢谢。”杜惜若说得没错,的确差不多是时候了。
“不用谢,你应得的回报,现在关键问题是——”杜惜若拿起餐巾轻拭一下唇角,“你肯定对方的心和你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可儿侧过头望向球场,餐桌设在露台上,居高临下,诺大一个球场尽收眼底,南国的气侯一向四季不分明,虽然已过中秋,高尔夫球场依然绿萌碧树环掩,晨曦清澈的阳光照在延绵草地上,草尖点缀着的露珠晶莹闪烁,她默默看了一会儿,问:“可以问一点你的私事吗?”
杜惜若爽快答应:“撇去工作上的关系,我们是朋友,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可儿小心斟酌词句:“你和耿先生在一起多年,生儿育女,却不肯和他结婚,是因为他曾经离开过你,你至今不肯原谅他吗?”
“不,当然不是,”杜惜若大笑,“结婚多麻烦呀,万一哪天不合了,还要离婚,我怕麻烦,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可儿摇头叹气:“还没有结婚,你倒先想到离婚了,以你们的感情,这种可能性似乎很小吧?”
“世事无绝对,比如我,”杜惜若指一指自己,“许多年前离开香港时,曾说永远不再踏足这座城市,当时的心情何等决绝,可今天却在香港的土地上和你一起吃早餐聊天,我连自己的改变都把握不了,怎么能确定得了别人就永远不变呢?”
“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可儿一语中的。
杜惜若慢慢敛去笑容,淡淡说:“可儿,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相信自己永远多过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深爱的人。”
可儿默然,是的,她很爱杨帆,但她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爱人手中,不会把未来的一生寄托在爱人的情义上。
“我曾经很爱耿绍昀,爱到可以为他付出生命,”杜惜若显得有点伤感,声音轻缓,“也曾有过待嫁女儿心,满心欢喜的准备婚事,我们结婚前一天,突然发生许多变故,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我怀着笑笑等他来找我,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他来到,却又眼睁睁看着他走了,伤心之下,我把自己嫁给了沈嘉恒,这件婚事曾经轰动一时,你应该知道的吧?”
可儿点头:“你们都是公众人物,当年我还在报纸上看过你们结婚的照片,只是不知道有这样的内幕。”
“这一嫁铸成了大错,我害了自己的父亲,也把自己和笑笑推进了深渊,那个时候我大概还是爱着耿绍昀的,苦难之中,我首先想到的人是他,我一直相信他不会放弃我,一定会回来把我们母子带出深渊,结果——”
“他放弃了你们?”
“该怎么说呢,”杜惜若的笑容微涩,“他最后是回来了,可惜,已经太晚,绝望到极点,我终于下定决心永远不再等他,自己从深渊里爬了出来,一边爬一边想明白了许多事;后来又波波折折经历了很多,我伤害过他,也利用过他,本以为他会第三次放弃我,也打算好让他永远的放弃,这一次,他却一直守在我身边,再也没有离开;可是我变了,那种纯而又纯的感情,真而又真的爱恋,我找不回来了,我想我失去了真心实意爱一个人的能力。”
长久的沉寂后,可儿轻声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在一起?”
杜惜若摊一摊手,笑着说:“你看,我从生理上到心理上,都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有洁癖,接受不了其他男人,笑笑和开心也需要父亲,而且,当年发生的许多事情,并不仅仅缘于他的放弃,有一大部份原因是我自己的任性和无知所造成,人生还有漫长的几十年,总是活在寂寞怨恨中,还不如不活,所以我们又在一起了,只是,没有可能回到从前了。”
杨帆,可心默念着这个名字,心底焦灼如同火烧一般,她也曾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的孩子,他是否会等了又等,等到绝望,从此她再也找不回他?
“可儿,”杜惜若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说:“百般猜测,不如早点去找他,毕竟答案不取决于你,而在他那里。”
可儿问:“你信得过我?”一个是承邺的总经理,一个是博锐实际上主事的副总经理,两家是直接竞争对手,按理应该避嫌。
杜惜若笑一笑:“我早就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是个聪明人,做事自然有分寸。”
可儿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也没必要说什么,杜惜若之所以欣赏信任她,除去能力因素,更因为她的理智,她永远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女人可以爱一个男人,也可以适当的示弱撒娇,以满足一下男人的自尊心;但是,绝不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完全放弃自己,没有了自我,有什么资格谈爱,自己尚且不懂自爱,凭什么让别人来爱自己?杜惜若是这样的女人,秦可儿也是这样的女人,在某一方面她们惊人的相似。
下午有一个重要会议,吃过早餐,可儿便匆匆赶回深圳,总经理特别助理高涵和秘书朱成碧到罗湖口岸来接她。坐上车后,高涵开始向可儿汇报一些工作上的事,她倚靠在后座上,微闭着眼养神。看似并没怎么认真听,高涵和朱成碧却很清楚这位上司,实际上他们所汇报每一个字都听入了她的耳中。
当高涵提到博锐企业邀约商谈价格联盟的事时,可儿突然睁开眼,问:“负责谈判的人是谁?”
“博悦公司负责市场的副总经理杨帆。”
可儿略略思索,吩咐:“通知博锐,要求换成总经理负责谈判。”
高涵和朱成碧愕然对视一眼,朱成碧解释:“博锐的董事长华轩宇近年来基本不直接插手公司事务,总经理华芷萱一直只是挂名,她在北京另有自己独立的事业,这位杨副总才是实际主事的人。”
“按我的话去通知博锐,要求由总经理华芷萱出席谈判,否则就不必谈了。”可儿的声音不重,但绝无婉转的余地。
梁蓉馨站在复印机前,把资料送入复印机,按键,看着复印好的纸张从复印机里吐出,换一份资料,再重复一遍刚才做过的工作。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跟这复印机一样,日复一日机械完成着打印、复印、整理资料,递送文件等琐碎的工作,行政部的初级职员,说好听点是文员,实际上是打杂跑腿之流。她不喜欢这份工作,却不得不认真对待,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特别是她这种年龄不小、相貌平平、能力平平、资历平平的人,能进入承邺这样的集团化跨国大企业工作算是一种幸运。
若换作以前,每月那点薪金自然入不了她的眼。然而,以前的生活毕竟一去不复返,她要面对的是现在的生存。梁蓉馨眉峰凝聚,眼底有了几分湿意,历经世态炎凉,才明白没有了永昌企业,她其实什么也不是。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顶头上司站复印室门口,“梁小姐,资料还没有复印完吗?”
梁蓉馨慌忙用手背擦一下眼角,“马上就好了。”
上司疑惑的看了看她,但没多问什么,承邺公司的这种氛围让梁蓉馨最为满意,员工之间绝对尊重彼此个人隐私,很少有八卦是非之类的事情。
复印完所有资料,梁蓉馨依照上司的吩咐,捧着厚厚一叠资料立刻送往顶楼会议室,公司里的高层召开重要会议,等着使用这些资料。
会议室外当值的秘书处文员见梁蓉馨送资料过来,拔通会议室的内线通报了一声后,从梁蓉馨手中接过其中一半资料,说:“请随我一起进去把资料分发一下好吗。”
高管们大概正讨论着什么机密议案,梁蓉馨她们一进入会议室,大家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话。梁蓉馨低垂眼眸,快速有序的把资料依次送到各人身前的桌面上,走近会议桌中端的主席位时,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暗暗抬眼向这位传说中的总经理瞄了一眼,觉得异常眼熟,不由又认真看了看,顿时僵立原地,眼前的人气质神韵虽然发生了很大改变,可那容貌分明、分明就是......
“梁小姐?”坐在总经理身边的朱成碧蹙眉提醒。
梁蓉馨没有反应,死死捏住手中的资料,突兀盯着秦可儿发呆。
怪异的表现引起了秦可儿的注意,抬头看梁蓉馨一眼,似乎也颇觉意外,视线在她身上略略停顿,犀利目光下,梁蓉馨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秦可儿不动声色,伸手把资料从她手中抽取出来,说:“梁小姐请到会议室外稍坐,会议继续。”
梁蓉馨仓促走出会议室,因为秦可儿有言在先,让她到会议室外稍坐,所以她暂时不能离开。刚才带她进会议室的那位小女孩安排了一个位置给她坐,便自行忙碌工作去了。
梁蓉馨盯着会议室紧闭的橡木大门,奇怪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她回想起自己与秦可儿过往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第一次是在舞会上,初次见到秦可儿,知道是杨帆喜欢的人,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一个寒酸的小丫头而已,灰姑娘的梦人人爱做,美梦成真的人又有几个。她说起巴黎的香水、时装,果然,这个寒酸的小丫头只会茫然的睁着眼,一无所知,果果偷偷取笑杨帆找了一个土包子,连西餐都不会吃。那个时候面对秦可儿,她有着明显的优越感。
再次见面,她得到了秦可儿怀孕的消息,才感觉到恐慌,为了这么一个寒酸的小丫头,杨帆居然放弃一切,离开属于他的世界,做一个为生存而拚搏的平凡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她下定决心要把他拉回原来的世界,即使一时间他会恨她,若干年后,当他站在人世的高端,俯视脚下为生计庸庸碌碌的男人们,一定会理解她的苦心。
趁着杨帆去陪他爷爷,不在秦可儿身边的机会,她给秦可儿打电话,建议秦可儿堕胎并离开杨帆,否则就去Z大举报她在校怀孕的事。一旦被检举,秦可儿只有被开除一途,她料定她会屈服。没想到秦可儿却二话不说,直接挂电话,气得她一肚子火无从发泄。
转过身,看见华芷萱站在身后,不冷不热问:“怎么,秦可儿怀孕了?”
她顿时惊恐的无以复加,万一杨帆妈妈看在孙儿的份上接纳了秦可儿,她该怎么办?幸好,事情没有朝她害怕的方向发展,华芷萱只是告诫了她一句:“对秦可儿客气点,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她那样的女孩,日后绝对不是池中物。”
她不以为然,还记得舞会上秦可儿对杨帆妈妈大言不惭的一番话:即使您肯给机会,我也不见得愿意做灰姑娘,多傻的女孩,只会等待王子的救赎。我一向比较喜欢自救。
她听着好笑,别说是灰姑娘,就算是公主,例如白雪公主、睡美人......,也要等着王子的救赎呢。那种低微出身的女孩,能自救到什么程度,大不了大学毕业找份好工作,嫁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什么非池中物,太夸张了吧!
后来,她母亲以出让永昌企业的控制权为条件,让华芷萱解决了一切事情。再后来呢,梁蓉馨苦笑......
会议室的门突然大开,秦可儿在众人拥簇下走了出来,当值文员忙拉着梁蓉馨起身相迎。与一群高大的男性下属走在一起,秦可儿的身高并不显出挑,但那压倒性的气势,硬是让身边的人都成为了陪衬。 从梁蓉馨身前经过时,秦可儿脚步一顿,“梁小姐,请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望着众人环绕中远去的背影,梁蓉馨发觉生活充满了讽刺意味,曾经取笑秦可儿不懂钢琴、不懂小提琴、不懂时尚潮流,关键时刻,自己这些风花雪月的技艺挽救不了家业败亡的命运。相反的,自己眼中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却以惊人的迅速掘起,站在人世颠峰位置,让曾经轻视过她的人仰视她的光华,梁蓉馨不得不佩服华芷萱当年独到的眼光。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虚掩,梁蓉馨站在门外,手抬起,又放下,如此反复数次,她咬了咬牙,始终逃不掉,心一横推门进去:“秦总,我来了。”
秦可儿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撑在桌面上斜支住额角出神,神情显得有些茫然。听见声音,她侧过头看向梁蓉馨,和煦的微微一笑。
不知为什么,染蓉馨不由也随之笑了笑,没有她想象中的盛气凌人,秦可儿慢慢走近,指一指沙发,客气说:“梁小姐,请坐。”
看着秦可儿先在自己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梁蓉馨才忐忑不安的落座,心中猜测秦可儿叫她来的目的。
好在秦可儿并没有和她打哑谜,直截了当说:“可以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情吗,和杨帆有关的。”
梁蓉梁心头好象被狠狠揪了一下,口中干涩发苦,舌尖不自觉舔了舔干裂的唇。
“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了,可是有些事除了问当局者,我实在无从知晓。”可儿倒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如果不想说就算了,你可以放心,私事和公事不能混为一谈,我不会对你的工作产生任何影响,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方面。”
梁蓉馨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当年,我妈、杨伯母、还有我,都犯了一个大错误,以为只要你离开,假以时日,杨帆就会忘记你,接受两家的联姻。你走了之后,按照杨伯母的安排,我一直陪伴杨帆身边,在他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他,他却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希望把联姻的事提前,杨伯母建议先订婚,等杨帆大学正式毕业后,马上举行婚礼。”
梁蓉馨双肩轻颤,她永远忘不了当时杨帆那冰冷刺骨的眼光,他问自己母亲:“如果我拒绝你们的安排,你会不会同意?”
华芷萱回答:“不会。”
杨帆冷笑一声,大步走出了家门。
“我们见他没表示出特别强烈的反对,就以为他默许了,我知道他的不甘愿,却还想着在以后漫长的生活中慢慢感化他。谁知道,当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如泥,被杨伯母派人找回家;第二天醒来后,他又跑出去喝得烂醉如泥;就这样,每一天,他喝得烂醉,醒了又喝,喝了又醉,没有人阻拦得了他;最后喝得胃部大出血,他被送进医院抢救,惊动了他的爷爷。老爷子大发雷霆,把杨帆的父母叫去狠狠训了一顿,联姻的事才不了了之。” 梁蓉馨笑容惨淡:“您看,我们当时错得太离谱,多么希望一切可以重来,我能有机会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
秦可儿的手指深深陷入沙发的皮质表面,“说到底——”她闭了闭眼,咽喉哽痛,喘一口气,说:“我才是最对不起他的那个人。”
梁蓉馨垂下头,“你怨恨我吗?”
可儿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怨恨任何人,当时那种情况,不管有没有你,结局都一样,最终真正起决定作用的人,始终是我自己。”她抽取了几张纸巾递给梁蓉馨,“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一切。”
“杨帆却恨极了我,”梁蓉馨把纸巾覆上早已润湿的双眼,泪水片刻间浸透了纸巾,“我妈妈去世后,永昌企业内部四分五裂,杨帆渐渐开始在博锐主持大局,对永昌步步紧逼,内忧外患,我自知没办法再坚持下去,就去找杨帆,想把手上的股份以优惠价全部卖给他,拿了钱出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一面答应我,一面却又把消息透露给我父亲,那个时候,我父亲的两个私生子恰好因为一项错误决策亏空了一大笔钱,而这个错误决策正是杨帆事先安排的圈套,他让我父亲低价抛售手中的股份填补亏空,从而引起永昌企业的流通股价狂跌。然后,他告诉我,永昌的股票已形同废纸,他不会购买了。我才明白,他要的从来不是并购永昌,而是要让永昌清盘破产......”
“杨夫人不管吗,她毕竟和你母亲是世交。”
“世交的女儿再亲,亲不过自己儿子,自从你走了后,杨帆很少和他妈妈说话,更没有再喊过一声妈妈,其实,杨伯母早就后悔了,怕进一步恶化母子关系,对于杨帆的所作所为,只能听之任之,甚至不敢对我施以援手。我只好去求杨帆,求他给我留一条活路,他说,他说——”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可儿追问:“他说什么?”
“他说,为什么你们当初不肯给我那个无辜的孩子一条活路......”
梁蓉馨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秦可儿没有再听进去,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盘旋在脑海里: 为什么你们当初不肯给我那个无辜的孩子一条活路......他如此在乎那个无缘于人世的小生命,而她扼杀了那个小生命。
梁蓉馨离去后,秦可儿不知道自己独自一人在办会室里坐了多久,如同入定般,一动不动。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褪去,诺大一个房间寂静无声,她仿佛溶入了这无边的黑暗里。
“Cherry,”朱成碧轻轻推门进来,“怎么不开灯?”她按亮了一盏顶灯。
乍然亮起的光线刺得双眼生痛,可儿急忙抬手遮住眼睛。
“Cherry,你身体不舒服吗?”朱成碧关切问。
“没事。”可儿放下手,“你怎办还没下班,又让高涵在楼下等你?”
朱成碧正要回答,突然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眶,大吃一惊:“你哭了?”
可儿摇了摇头,“没,光线太刺眼了。”
朱成碧虽然满腹狐疑,但不便多问,于是说起要提醒可儿的事:“你不是说今晚要去拜访一位老同学吗,现在是时候出发了,你让我挑选的礼物已送到,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可儿感叹:“阿碧,幸好你当初肯陪我回国,不然,我现在到哪里去找这么好一个秘书。”
阿碧笑:“我也正想说,幸好当年你选中了我做秘书,不然,我哪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当年,杜惜若让秦可儿选一个可信任的人做机要秘书,可儿说服了朱成碧一起回国,于公,两人是上司与下属;于私,两人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多年来,一直相互照应。
“对了,”在下楼的电梯里,可儿又想到一件事,“那家伙最近有没有来缠你。”
“有,昨天还打了电话给我,说是忘不了我,求我给个重修旧好的机会。”阿碧一脸的嫌恶,“我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说起来好气又好笑,朱成碧原先那个男朋友的美籍华人妻子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女人,得知阿碧的存在后,立即和那个男人离婚了,并说:“一个对你这么好的女人,你利用起来可以这么彻底,抛弃起来又可以这么绝情,你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垃圾,你前女友的遭遇就是我未来的命运,我不能重蹈她的覆辙。”
因为结婚年限不够,那个男人最终没有如愿拿到美国的绿卡,只好回国,想以海归精英的身份找一份好工作。他所供职的那家公司正努力争取承邺这个大客户,那个男人无意中得知朱成碧是承邺公司总经理的机要秘书,便厚颜无耻的缠上了她,口口声声旧情难忘,希望重修旧好。
“幸好,他的真面目暴露得早,”朱成碧心有余悸:“要是等结婚后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我这一辈子不就完了。”
“如果你气不过,那个男人当初从你这里骗走的钱,我有办法让他连本带利一起吐出来,你觉得么样?”
“没必要了,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过得比他更幸福,我现在很幸福,懒得费心思到那种人身上。”朱成碧一扫往昔的阴霾,甜蜜幸福洋溢于表,“高涵的父母对我很好,我爸妈也很喜欢高涵,我们已经决定今年年底结婚。”
可儿欣慰,身边的朋友又多了一个幸福的人,真好。
出了电梯,果然看见朱成碧的未婚夫高涵等在楼下,可儿识相的和他二人挥手告别,匆匆驱车前往叶菲的家。回国后,可儿通过同学录联系上了同在深圳的叶菲,早就知道她生了一个小宝宝,却一直因为忙碌没空见上一面,今天特意抽空去和老同学聚一聚,再看看新出生的小宝宝。
依照叶菲给的地址,可儿确定找对了地方,抬手按了按门铃。很快有人来开门,却不是叶菲,也不是江波,两人打一个照面,同时怔住了。
终于,对方先开口说话:“Hi,美女,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你很上镜。”
可儿唇角上扬,弯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周正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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