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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能把一句话说的又好听又不好听的?”洛晴空翻了翻白眼。
“方才你那个叫惊的老爹,用你的身体吸收了灵气,不仅是天地之间的,甚至连我已经转化为自身的灵气他也可以抽取,所以你应该是对自己的体质并没有完全了解透彻。”
“他说会尽量给你留下一些有用的记忆,不过要看你能不能有那个机缘激活那些记忆碎片了。”
洛晴空想了半天,挠头说道:“我只记得你把我手臂扯下来,然后就跟睡着了一样,醒来感觉就是我差点被你打碎了,疼得要死,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跟你说话,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清楚。可是你说惊这个名字,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家伙。”
“我相信安神医一定能找到你身体不停崩溃的症结所在,但你想要掌握这个世界中的灵气运用,恐怕只能找到我的师父了。”康震叹了口气道。
“你的师父?你都这么厉害了,那你的师父恐怕都要成超人了吧?”洛晴空瞪大眼睛说道。
“‘陆地飞仙’楚云端,‘铁臂膀’周侗,‘刀圣’关穹,‘亚佛’永曜和尚,还有‘青竹’计春晓,他们五人并称为大颂五绝,每一人都是活了百多年的老怪物,周侗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教授我武艺的师父,我已经五十多年没见过他了,不过他也没闲着,满天下闲逛,还给我收了一大堆师弟。”
“那其他四个人呢?”
“楚云端是大颂国师,就连他的道观都修在皇宫里,我是没见过,也不知道有谁见过他。福曜和尚就是这大相国寺的方丈,长年在后山闭关,上次见到应该是七八年前吧,出来后吃了碗斋饭就又回去了。而关穹曾在十年前和辽国的顶尖高手耶律斜轸约战于大同府七峰山顶峰,之后两人再无任何音讯踪迹,估计是俩人同归于尽了。那个计春晓最为神秘,传言和开国太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觉得阮念潇的师父就是计春晓,可是那闺女嘴巴严实,从来不说。”
洛晴空一脸认真的听着,然后问道:“阮念潇是谁?你女朋友么?”
康震正在运转灵气疗伤,闻言差点把一口灵气化作浓痰卡在嗓子眼:“老是忘记你就是个十二岁的傻小子,接下来说正经的,三件事。”
“第一件,接下来半个月里我每天都要揍你一顿。”
“第二件,你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老爹,就是那个惊,狠狠揍了我一顿,不对,他差点没把我打死,但是却也让我领悟到了一些很有用的东西。”
“他让我知道,我自以为对灵气的了解还是过去简单了,作为回报我得想想办法让你能接触到灵气,因为惊拜托我了。”
“最后一件事,得胜楼的重建,你没钱,但是你得出力,不仅是你,那阮家兄妹也要给我干活,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们赶出大相国寺!”
康震伸出了三根手指:“这三件事中,第二件是对你有莫大好处的,你如果答应了,咱们就立份契书,否则免谈。”
洛晴空挠着大脑袋:“打工吧,我倒是无所谓,但是管吃管住是必须的,还有那个工资。。。”
“你在泰拉就有工资?想屁吃呢?吃的管饱,住的有房,工资别想了!”康震的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站起身子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弯曲的柱子和坑坑洼洼的地面,就知道这个大殿从外边看已经大概是什么模样了,心中叹道:“希望那个老和尚闭关个几十年再出来吧!”
一掌拍开大殿变形的铁门,门外的院中已经站满了僧人,戒律院的武僧甚至都提着棍棒戒刀,正要准备冲将进来。
康震心想幸好刚刚换了一身备用的僧袍,这才不至于在一众僧人面前出丑。
“阿弥陀佛,方才本住持只是与好友切磋武艺,你们且去用了晚膳,还有晚课需做,莫要再此聚结了!”
看到康震无恙,僧人们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在各自院首的带领下纷纷离开,只剩下阮家兄妹和女扮男装的安佳慧。
“先回院子吧,有甚么事情用过饭再说!”康震话音未落,洛晴空就披着几块破布冲了出来:“吃饭吃饭吃饭!”
安佳慧急忙遮住旁边小七的眼睛,臻首侧向一旁叱道:“登徒子!呸!”
此时已经月上枝头,今夜无雪,但是寒风却更加凛冽。
高俅和两位妾室早已经休息,高尚就在前厅摆了一桌拨霞供,中间环绕着一圈沸水热气腾腾的黄铜锅造型奇特,桌上一碟碟切好的荤素食材林冲大半都未见过,因此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下箸,陆谦虽然是泰拉人,但从小到大只嗑过营养剂,来到这个世界的大颂之后虽然吃过很多美食,可这黄铜火锅也是第一次见,就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陆大哥,林大哥,此锅乃是本衙内改良后的拨霞供,我称之为火锅,这黄铜锅腹中中空,内盛有燃烧正旺的火炭,而这些切成薄片的肉食和菜蔬,只需在这沸水之中滚上几滚,然后再蘸上特制的配料,吃一口肉,配一口烧刀子,这冬夜里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高尚笑嘻嘻的教着林冲和陆谦如何用这黄铜火锅涮食着各种食材,厅外寒风呼啸,室内却温暖如春,那些下人上完菜后就已经被高尚挥退了,偌大的厅堂内只有三人吃肉喝酒,却也气氛十足。
“衙内,下官敬您一杯。”陆谦起身双手举杯向高尚躬身敬酒,林冲见状也随着站了起来。
谁知高尚竟也起身举杯道:“高尚生在这太尉府中,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只是投胎投的好,平白得了这衙内的身份,可是二位哥哥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才在汴梁城中挣出了官职家业,那慧元和尚跟那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打了一架,我高家那么大一栋的得胜楼就塌了,这两人定是武力高超之人,大颂自太祖开国,就有侠以武乱禁之说,高尚能结识两位哥哥,也是存有私心的。”
高尚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小弟不才,就是有点挣银钱的门道,如今大颂的世道着实有些让人看不明白了,这白花花的银子攥在手里,还能有命花出去,那才是实实在在的。”
“二位哥哥,我出银钱,你们护我高府平安,可否?”高尚将喝干的杯底亮给林冲和陆谦。
陆谦心思急转,虽然得胜楼一事已经定案,但是涉及到大相国寺,他也心生忌惮,高尚这个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也无法判断出来,而这个林冲若是真的能被高尚拉拢,必要时候也可能成为关键的助力。
“陆谦从军后,全是依仗太尉提携才走到今天,护卫太尉府的周全本就是陆谦份内之责,衙内言重了!”陆谦也将酒杯中的烈酒一口喝干。
“林冲只是一介武夫,虽为禁军枪棒教头之一,但其实并无实在官职。”林冲一口一杯,连干了三杯酒,这才说道:“内人重病,所幸有衙内送来奇方,还赠予珍贵药材,方能痊愈,这等恩德,林冲便是辞了教头,就做太尉府的一个护院,也是值当。”
陆谦听到这里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捏碎,心想我都是虞侯了,现在不也还是跟你一样做的护院的活计么!
高尚看到陆谦的反应,不动声色的说道:“陆大哥,林大哥,咱们三人如此投缘,不如就在今夜结拜如何?林大哥年长些,就做了大哥,我最年幼,就是三弟,陆二哥,你看如何?”
陆谦笑了笑道:“以年龄排序本是无可厚非,但是太尉府上上下下的周全,只能以本事来论,我观林冲兄弟的本事不俗,既然吃饱喝足,不如,就搭搭手看看虚实?”
林冲毫不犹豫的说道:“陆大人也是习武之人,手上有没有东西,不能只凭空口白牙就与人听,但林冲善用的兵器不易携带,若是要过手,只能来些拳脚功夫了。”
“哈哈哈哈,方才衙内已经起了结拜之意,咱们三人以后就是兄弟,陆谦只是有些争强好胜之心,不用刀兵只论拳脚,甚好!”
高尚见二人已经被自己带了节奏,就假惺惺的劝阻了几句,最后还是拊掌笑道:“小弟虽然不通武艺,但也知道习武之人只凭本事说话,既然如此,今晚小弟就要开开眼界了,不过,二位哥哥,只是切磋,点到为止。”说完起身就带着二人去了偏院,高俅本就也习练武艺和蹴鞠之技用以强身健骨,再加上府中护院平日里练功所需,偏院场地颇大,这寒冬之夜里,月光却是皎洁皓然,倒也不需要什么灯笼照明了。
高尚叫来几个护院,叮嘱他们守着偏院门口,无论何人都不得入内,然后就披着厚厚的裘袍站在远处,眼神复杂的看向场中相对而立的林冲和陆谦。
陆谦先是将怀中的朴刀小心的放在了院墙边上的兵器架上,这才转身走回,对着林冲说道:“陆谦习练刀法二十年,这把朴刀并非甚么传言中的神兵利器,只是师父亲手所传给我的,师父名气不显,但陆谦心知他老人家不喜争名逐利,这套压日刀法,压的不是对手,压的是自己心中那些没有必要的欲望而已。”
“人都有欲望,欲望就会影响你的心,压制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如何释放,就有无数种方式了。我的师父告诉我的是,如果你有什么欲望,只要能寻找到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还能满足你的欲望,那就是对的。”林冲脱下外袍,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哪种欲望不会伤人?不知林教头的欲望是什么?”陆谦摆出了起手式。
“顺和平稳。”林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普普通通的直拳击出,却带出了一丝暗合自然的天道之势。
陆谦抬臂拦挡,随着一声闷响,两人脚下的石板崩然开裂,气浪随之爆出,高尚虽然离的较远,也不禁以手挡面。
林冲的拳头被陆谦挡开,但真正的攻击却是同时蹴向其小腿的一脚,陆谦避之不及,只能凝聚灵气硬生生挨了下来,连连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戳脚,文趟子!你是周侗的徒弟?”
“陆虞侯果然见多识广,一招之间就知晓了林冲师门。”林冲微微笑道,踏步上前又是一记直拳冲出,但是却跟第一拳截然不同,击出时拳风柔和,直到半途中突然刚劲猛烈。陆谦注意力却已经大半放在了林冲的双足,果不其然,出拳的同时林冲再次踢出一脚,陆谦膝盖一扭,将这一脚轻松化解的同时,抬掌抓向林冲的拳头,却没想到这一拳的劲道十足,被林冲将他伸出的手掌硬是砸回在了自己的脸上,反身一个趔趄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背靠着院墙了。
“陆虞侯,承让了。”林冲停下攻势,站在原地拱手道。
“文趟子果然名不虚传,周侗前辈能创出此等武艺,不愧是五绝之一,林兄弟的承让可不敢当,正所谓棋逢对手,既然今夜都有了兴致,我陆谦可就不再托大了。”话音刚落,陆谦矮身疾冲,以掌为刀向林冲的双腿膝侧削去,背后的院墙被他借力,哗啦啦被震碎了半边。
林冲双目一凝,双拳下砸之时双腿又不得不后撤,拳力登时弱了许多,那陆谦破了林冲的文趟子,只是斜掌迎劈便将林冲的一对铁拳荡了开来。
高尚站在远处,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清二人交手的细节,但依旧拍手叫好:“大哥二哥果然厉害!”
“‘刀圣’关穹的地趟刀!”林冲沉声道。
“尊师正是刀圣,相传他老人家跟周侗前辈也是不打不成交,而这地趟刀也是专门为了对付戳脚的文趟子所创。”陆谦知晓了林冲师门后,也没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弓身曲背道:“夜深人静,还是在太尉府内,近身短打再过十招,无论胜负就此为止,如何?”
林冲甩了下双臂,马步下沉道:“如此甚好。”
接下来只是数息之间,两人就面对面的不退不避,硬桥硬马过了十招,接连不断的砰砰闷响声落在高尚耳间,就如春雷一般。二人立地生根,脚下的石板破碎纷飞,直到最后各自轰出一拳对砸出爆鸣,这才同时退后数步,陆谦和林冲也不至于以命相博,交手时灵气且能护住体外衣物,看着都是完好无损,也不知谁吃了亏。
高尚见状,便将身上的裘皮外袍紧了紧,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这才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去,今夜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这个林冲的实力很强,后续的计划实施应该是没问题了。
“今夜大哥二哥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想来即便是周关两位宗师,也不过如此吧!可惜了,若是能有更多人在场,明日这一战绝对能够名动整个开锋府。”高尚叹服道。
偏院离内院很远,二人也是留了余力,打斗之间虽然全是开碑裂石的力道,但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在偏院之外根本听不到太大的动静。
片刻后陆谦才回了一口气道:“衙内能得林教头此等人物,这汴梁城内,虽不至于横着走,但也可保无忧了。”
高尚连连摆手:“二位哥哥,小弟虽然名声不好,但那都是作与外人看的,现在咱们已经成了自家人,那就有话直说了。”
“得胜楼的盈利,大哥二哥一人一成,保证每月五千两白银,若是不足由小弟自掏腰包补上。但前提是,接下来这大相国寺重修得胜楼,高尚这副身板儿可是罩不住的,虽然开封府已经定案,但是老包那个阴阳脸,我是信不过的,所以只能劳烦二位哥哥,暂且担了监工之责。一个月内如能完工,三万两,每人。”高尚满脸真诚,但是心中却在滴血:“狗日的赵显极!狗日的方司令,不对,狗日的方腊!司令个屁!老子只想多多赚点银子带着一家人跑路,结果让你们两边霍霍!”
“超出一个月完工,那就只能一年内每个月三千两了。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就指望这段时间挣钱的。”高尚看着面前的两个顶级高手,丝毫不怀疑自己的钞能力。
陆谦忍不住和林冲对视一眼,动辄万两银子,放眼整个开封府都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陆谦是因为能给南方更多的血液输入,而林冲则是直接懵圈了。
林冲只是个普通军户的儿子,老爹在一次征战中殉国后,他在十三岁就被征入了行伍,因一次奇遇被周侗收做了徒弟,传授了大枪和拳脚武艺,后来立了些许战功后有了名声,但是大颂重文轻武,虽然被调配到京城做了禁军枪棒教头,也依旧没有能够入流的官阶,如今也只是在城郊买了座小小的宅屋,自己的妻子生了病都无钱医治,莫说月入万两,平日里就连三五两银子都拿不出。
陆谦想了想,正要应承下来,林冲却拦了他一下:“陆虞候乃是禁军武官,日常用度比林冲肯定多不少,林冲只需五百两,便就应了这门差事,多余的给陆虞候便可。”
陆谦震惊了,这个世界的人真是。。。过于善良了,这小子就要对你老婆下手了,你还嫌他给你的银子太多了?
“万万不可,林教头,不,林大哥,那大相国寺实力难测,衙内也是担心咱们吃亏,所以才如此厚待,之后少不得咱们要使出全力,只因为兄弟情谊,和官职无关,更与银钱无关。”陆谦连忙阻止道。
高尚怎么可能不知道陆谦心里的想法:“林大哥一向谦逊,倒是高尚想的太简单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这是富甲钱庄的银票,各五千两,先请哥哥们收下,咱们来日方长,之后的事情且等到之后再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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