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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高中的时候，学校一共发了四套校服，高中三年我只穿过一套，直到毕业都不曾换过，蓝白相间的校服已经被洗到发黄，可我却始终不舍得扔掉。
一件衣服穿的时间久了，都会产生亲切感，就像一个人陪伴你的时间久了，也不会不自觉地产生依赖。我喜欢校服上充斥着的洗衣液淡淡的味道。中学很多女同学都喜欢我把手缩在袖口里，我也不例外，以至于校服衣袖被拉得越来越长。
一次我站在讲台上做英语演讲，刚开口，英语老师就打断我:“覃相悦，把你的手拿出来，然后把袖子撸上去，不然显得你很不自信。”
之后每次我站在讲台上做演讲或是上黑板写题，都会特意把袖管卷上去——我不想再被人一眼看穿。
很多女生都喜欢自己无意中说的话被别人记住，仿佛可以证明自己也在被别人关注。但我从来不希望有人刻意猜自己的心思，猜错了我会失望，猜对了会更失望。
不喜欢被看穿——归根结底，这就是很不自信的一种表现。
在那之后我也越来越有自知之明，如果之前的我仅仅极少和女生主动说话，在那之后基本也不再同男生讲话。甚至对程景寒也开始刻意疏远——我没有怪她，只是不想连累她一起被针对。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每天蜷在角落里不停地刷题。
甄臻的手段确实令我自愧不如。她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在恍惚间产生错觉，我害怕全班所有同学都在孤立、排斥我，每次我进入教室，都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齐刷刷地鄙夷、嘲讽我，嘲笑我是个被三班抛弃的弃子。就像公开课那次，我尴尬地杵在原地，前排所有同学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处境有多么尴尬，可依旧掩盖不了他们当做好戏时的幸灾乐祸。
忍耐是一种智慧。
我那时想，反正马上要期末考试了，熬到学期结束，我起码会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调整状态、平复心情。我把希望全都放在期末之后的假期上，盼望着终于很快就要离开这个难熬的地方，却不曾想到，真正的“重头戏”就在后面。
我的生日恰好在期末考试前一天。
考场已经布置完成，我还保持着每天放学在教室自习四个小时的习惯，正低头写着物理，程景寒突然出现，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子放在我桌角，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很惊讶。
她说:“相悦，祝你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了一块电子表，你明天考试就可以用。”
“谢谢你啊，寒寒，不过这个包装这么精致，应该很贵吧。”
她躲开我的视线:“你喜欢就好，打开看看吧。”
我拆开包装，一块漂亮的红色电子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那……我家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她的眼神有些慌乱。
我当时完全沉浸在收到礼物的惊喜中，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嗯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然后她慢慢转身。
我喊住她，她仿佛被吓了一跳，又慢慢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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