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会流血的游戏(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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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风冥却不可置否,“为何不能是聂见远?”
“他想要的不是三殿下的命,而是兵权。”
聂仙说着,眉眼一挑,便扭身往前厅而去,“不信,四郎随仙儿去看看便是了。”
这么一说,姬风冥倒是信了几分。
东启兵权一直处于三分,一分为皇,二分为将,三分为储。
未立储之前,每个皇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兵权,直到立储后,交给储君。
若是有人要反,另外的两股兵力便会将他吃个干净。
姬楚雄迟迟不立储,储君的兵力四散,聂见远需要一个个谋取后,那些皇子才能死。
行军令非主将亲授,军中便不从,皇权也不认。
可姬风冥却不明白,聂见远就算得了那三分之一的兵权,有那改朝换代的心,又如何能与另外两股势力抗衡呢?
前厅里,聂见远正埋头思索着什么,拿了那折子,眉头皱了又皱。
远远看见聂仙领着姬风冥往前厅而来,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四殿下,皇妃娘娘。”
才打完招呼,便察觉不对,聂见远扫了一眼四周,这才有些疑惑,“三殿下呢?”
姬风冥闻言,观察了一瞬聂见远,这才与聂仙相视一眼,“本殿以为是聂大人请来了。”
“三殿下兴许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耽搁了,只要是再这府中,定然是丢不了的。”
聂见远是个人精,自然明白姬风冥这是将姬风亦给丢了,忙给姬风冥吃了颗定心丸,只道是姬风亦如今心智不清,上哪个角落玩去了。
“那就劳烦聂大人了。”姬风冥客气了一句,便拉着聂仙进了大厅,寻了个位置坐下,大有“你去找,我等着”的意思。
聂仙由始至终都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跟在姬风冥身边,给他沏了一杯茶。
聂见远见此,冲姬风冥笑了一声,示意门口的小志随他寻人去了。
“卓家兄弟在客房。”聂仙轻声道了一句,手中的动作却不停歇,兀自也给自己沏了一杯。
“只要人在府中,便丢不了。”姬风冥却好似嘲讽一般地重复了一遍聂见远方才的话,眸子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聂仙闻声,轻笑,“你觉得是威胁?”
“否则呢?”姬风冥抬眸瞅着她,抿了一口茶,皱眉,“手法真差。”
聂仙却不以为然,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品尝的意思,“只要能解渴,是茶是水,是甘是苦,又有何分别?”
茶杯落下,随着聂仙手中那伤痕从姬风冥眼前一晃而过,只觉得在他心头也拂了过去。
姬风冥移开眼,盯着聂府门口,“逍遥殿的火,真是聂见远放的吗?”
“不是他,却胜似他。”
聂仙神秘一笑,坐在了姬风冥身边的椅子上。
“说说看?”姬风冥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他知道有人会去放火,却想试试我是否卖了他,而没有去阻止。你说,这火算不算是他放的?”
姬风冥望着她娇媚的眉眼,眸子一凝,却点了点头,“继续。”
“聂云溪虽被聂见远当了替子,最终却还是成了弃子,你说,最恨我们的,是不是她?”聂仙眉眼间的笑意浓烈了几分,颇有些幸灾乐祸之色。
“聂见远任由聂云溪去放了那把火,搅了洞房花烛夜,还替她擦了屁股,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
姬风冥见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甚至有些出口成“脏”,眸子里了几许笑意,却见她有几分得意,冷不住泼了冷水,“那为何三皇兄会去了那千湖洞,同花老板成婚?”
聂仙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层,顿时泄了气,眼底有了几分无奈,“这话该问你那三皇兄。”
“花想容就没有说什么吗?”见她泄气,姬风冥却是觉得有趣,便提点了一番,意在套出她的话。
聂仙眸子闪了闪,却面不改色,仍旧无奈道,“花姐姐伤心至极,哪里肯同我说什么,她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知晓是被聂仙察觉了,姬风冥却也不再追问,既然聂仙不肯说,那便只能他自己查了。
可姬风亦此时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若是不能恢复,自然又是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了。
聂仙等了许久,大厅里静悄悄的,姬风冥靠着木椅在闭目养神,好似被聂仙的那套说辞说服了,异常放松。
“那,现在三殿下的模样你也瞧见了,回去该怎么交代?”
聂仙略带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这静悄悄了许久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姬风冥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如实交代便是了。”
见此,聂仙嘴角扯了一扯,只觉得此番回去,皇宫里便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等了许久,二人终究是没有等来聂见远,夏季的午后总是让人睡意沉沉。
聂仙单手支着脑袋,一下下地打着盹。
看在姬风冥眼里,却是觉得有趣至极,伸手就要将她的手臂推开,却只见门口冲进一个人影。
“四殿下,皇妃娘娘,不好了,后院出事儿了!”
聂仙被小志的声音惊醒,猛地睁眼,却看到姬风冥来不及收回的手,眸子冷了几分,“四狼还真是好兴致……”
“出什么事了?”瞧见聂仙有些嘲讽的眼神,姬风冥随即收了手,转而看向小志。
小志急的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开口,踌躇了半晌,索性一咬牙,“小的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您随我来便是了!”
姬风冥与聂仙相视一眼,便相携起身,快步跟在了小志身后。
穿过兰阁,便是聂云溪那重新建好的闲云阁。
被好好翻新了一番,除却了被填平的那口热泉,好似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闲云阁门外,围着不少人。
还未靠近,便听到了柳季莲的哭声震耳欲聋,混杂着聂云溪柔柔弱弱的哭声,还伴随着姬风亦茫然的解释声。
“三殿下,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好歹我女儿也是清清白白的闺女啊!”
柳季莲带着哭声的质问透过假山传来,聂仙与姬风冥便加快了脚步。
“这位大婶,我真的没有欺负这个姐姐,是她非要拉着我玩游戏的!”
随即,便是姬风亦略带稚气和委屈的声音响起,惹了聂仙一阵恶寒。
眼看着小志早已穿过了假山,消失在二人眼前了,聂仙便扯了扯姬风冥的衣袖。
“该不会,聂云溪她……”
听到聂仙略带深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姬风冥侧目,“聂家的家风这么开放吗?”
知道姬风冥是嘲讽自己,聂仙递了个白眼,走在了他身前。
聂仙率先穿过假山,入眼便是姬风亦只着了一身里衣,站在人群外,慌张的模样。
却是眼尖的发现聂仙出现在了假山前,宛若看到救星一般,猛地往聂仙这番跑来。
“娘亲,亦儿没有欺负那个姐姐!您快来告诉她们,亦儿没有欺负那个姐姐!”
随着姬风亦的声音落下,人已经到了聂仙跟前,衣裳不整,腰带也已经不知所踪,显然是匆忙之下随意披上的模样。
洁白的小腹裸露在外,菱角分明,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姬风亦,衣裳下的底子却意外的好。
聂仙见他这一身打扮还未缓过神来,只觉身后一只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往后拽了几步。
不过一瞬,聂仙就被姬风冥挡在了身后。
从未觉得姬风冥身形如此高大,聂仙入眼即是他漆黑的衣裳,楞了半天的神。
“走,带你去理论。”
姬风亦有些狐疑地看了姬风冥一眼,想伸头看向姬风冥背后的聂仙,却被姬风冥拽了手臂,“以后衣裳不整不能出现在你娘亲面前,她会生病的。”
“哦!这样啊!”
姬风亦一副恍然大悟的没模样,赶紧将身上的衬衣理了里,虽然勉强,但也没有衣不蔽体了。
眼见姬风亦被姬风冥牵着鼻子走远,聂仙只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却来不及细想。
那一眼望去,人群中央,聂云溪裹着柳季莲的外衣,在那边哭的梨花带雨,很是凄凉。
一众围观的丫鬟小厮也不敢上前,唯有柳季莲抱着她,先声夺人,“四殿下,您要为云溪做主啊!”
姬风冥扫了一圈,看到聂云溪那狼狈的模样确实有些意外,扯了扯身边的姬风亦,“你先说。”
见身边的人终于是安静下来,有人肯听他说了,姬风亦面色一喜,便上前一步,略带委屈的俊脸,此时却好似松了一口气般。
唯有那聂云溪,蜷缩在柳季莲怀中,脸色愈是煞白了,忙出声道,“四殿下,三殿下毁了小女子清白,他若是不负责,小女子便是要孤苦一生了……”
还未出声便背打断,姬风亦脸色憋的通红,还不等姬风冥答话,便伸手指着聂云溪,说出的话却是惊了所有人。
“明明是你让我把那玩意儿放进去的!我怎么知道你会流血!”
才行至姬风冥身后的聂仙闻言,一个踉跄便朝姬风冥扑了过去,抓了黑色的外衣,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姬风冥脸色也不太好看,回眸看了一眼聂仙,嘴角扯了扯,有些哭笑不得,却仍旧是伸手拉了聂仙一把,揽到了身边。
整个闲云阁此时鸦雀无声,静的唯有聂云溪那一顿一顿的抽泣声,就连柳季莲都停止了哭嚎,好似全被姬风亦吓傻了。
“胡说什么!怎么回事!”
聂见远在家丁的带领下终究是赶了过来,恰恰是听到了姬风亦的那句话,一张老脸憋的通红,瞪着姬风亦,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姬风亦好似被聂见远的眼神吓到了,瑟缩了一下,往后躲了一步。
众人也被这变故吓得不敢再吭声,聂云溪惨白着脸色,在柳季莲怀中更是一动不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姬风亦竟是什么话都敢说。
“咳咳……”姬风冥率先回过神来,伸手拍了身前的姬风亦,声音有些低,却足够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清楚,“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的。”
姬风亦此时毕竟是小孩心性,听到姬风冥的话,自是以为大家认为他在撒谎,便更是气恼了,甚至连对聂见远的畏惧都少了几分。
“我没有撒谎,是那个姐姐同我说陪我玩游戏,然后她就流血了,就哭,我怎么也哄不好她,我也想哭,可我是个男子汉,不敢哭,所以你们都觉得我欺负他!”
说着,姬风亦的眼眶也红了几分,可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却没有人敢再怀疑了,便是方才,其实也已经有人信了的。
聂仙见他委屈的要掉泪,心下一凉,掐了一把姬风冥的腰,略带关心的眸子也泛起了水光,“四郎,三皇兄说的那么真切,您怎么还不信他……”
姬风冥眉头一皱,一手捏住了她在腰间不安分的手,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瞅了一眼好似愣在当场的聂见远,姬风冥终究是先开了口,“聂大人,不能全听三皇兄一面之词,要不,让令爱也解释一下吧?不能平白无故失了清白。”
“还说什么?解释什么?三殿下都说了那么清楚了,我们云溪的清白就是毁在了他的手里,四殿下,您让我们云溪一个女子,怎么启齿?”
柳季莲却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将聂云溪身上的衣裳紧了紧,而后走到姬风冥跟前,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
聂仙这边伸手拍了拍姬风亦的肩,算是安慰了一番,便听到柳季莲那无理的声音,顿时觉着好笑至极。
“柳姨娘,方才三殿下说的很是明白了,是二妹妹‘非要’的,三殿下如今心智不全,您这是要将当年的路,给二妹妹也铺一条吗?”
随着聂仙嘲讽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柳季莲极力压制了多年的谣言,在人群中有掀了起来。
聂见远自然是比谁都清楚柳季莲当初干了什么,与如今的聂云溪何其相似?
“尊你一声皇妃娘娘,野鸡还以为自己是真凤凰了,你聂仙的手段,又能比我高明到何处去?”
柳季莲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陡然是藐视了尊卑,冲着聂仙大呼小叫起来。
聂仙等的就是她这副模样,嘴角一垂,眼眶便红了,靠在姬风冥身边,好似委屈般地扯着衣袖,“四郎,她说仙儿是野鸡,可二妹妹做的事情,比野鸡还不如呢,骗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仙儿是本殿的皇妃,出言不逊的人,仙儿说她们是什么,她们便是什么。”
姬风冥一边安慰着聂仙,却只觉得心下一阵恶寒,聂仙还真是哪儿是伤口便往哪里撒盐。
这一番话,竟是让聂云溪险些昏厥了过去,若不是身后的丫头扶着,恐怕早已不省人事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快些给三殿下赔罪!”
一声怒斥,让聂云溪清醒了几分。
被污了清白,还得给姬风亦赔罪,这种事情,也只有聂见远干的出来了。
聂云溪不可置信地盯着聂见远,本以为父亲会替她说一句话,可偏生是什么都没有,上来便是让她赔罪,刚刚止住的泪水,此时又决堤了。
“爹,失了清白的可是我!我是您的女儿啊!”
见聂云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聂仙心中冷哼一声,抱了姬风冥的手臂,一副撒娇的模样,“四郎,二妹妹往后可怎么办呢!”
“那让三皇兄娶了她便是了,反正木已成舟,这事儿说出去也有损皇家颜面。”姬风冥自然知道,无论是聂见远或是聂云溪,都在等他说这句话,便随了聂仙的台阶下了。
话音才落,那柳季莲有些怒意的脸色陡然就有几分藏不住欣喜的意味,回头一把搂住聂云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是娘没有护好你,才让你出了这等事情,好在四殿下为你做主了这婚事,往后便要好好当你的三皇妃,莫要再给人欺负了去,明白吗……”
聂见远则是脸色有些难看,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知藏了什么,眸子半垂,没有一丝笑意,却不忘躬身道谢,“谢四殿下为小女做主。”
“娘亲,什么是娶她?”
再不明白事情的姬风亦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好似方才他“解释”完了以后,这些人便一直古古怪怪的。
“娶她便是,让她一辈子跟你玩刚才那个游戏呀!”
聂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姬风亦的肩膀,笑的有些促狭,“说说,方才那个游戏好玩吗?”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姬风冥听到聂仙这话,只觉得心下又是一阵恶寒。
聂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只要那个姐姐不哭,亦儿还是很喜欢玩的!”
随着稚气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顿时便又是一阵诡异的静谧,唯有聂仙循循善诱的声音。
“那亦儿以后就可以天天和那个姐姐玩了,开不开心呀?”
“这个游戏亦儿还可以和别的姐姐玩吗?”
姬风冥终究是听不下去了,一把拽过聂仙,认真地对姬风亦道,“只要不是和她玩,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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