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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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身上的穴位再度被点上,她又动不了了。
“非要本宫用这种手段你才听话。”
秦陌芫冷冷蹙眉,厌恶出声,“诸葛榕斓,你可知道自己有多令人厌恶?”
男人俊容微沉,薄唇紧抿着没有言语。
跟在身后的禁卫军对方才的一幕皆是震惊。
震惊过后便立刻低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一国太子当众吻南戎质子,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秦陌芫看着前方,唇畔紧抿,震荡的心跳彰显着她有多气愤。
手腕传来清凉的触感,是男人在为她涂药。
袖袍撕裂的声音,手腕被缠了一层白布。
垂眸,郝然是诸葛榕斓的袖袍。
“诸葛榕斓,其实你没必要记起一切,失忆了岂不是更好,你做你的北凉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做我的南戎质子,与你互不相干,不是更好?”
男人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声音沉寒裹着霸道,“你没权利为本宫决定这一切。”
秦陌芫看着前方,双眸渐渐泛起一层水雾。
顷刻间,她敛眸,将眸底的水雾狠狠逼回去。
罢了,他想缠,她却不想。
如今她必须想办法离开。
*
回到皇宫,诸葛千华被逐出诸葛皇族,丢到乱葬岗。
颜丞相因为通敌叛国,被诛九族,颜氏一族全部三日后斩首。
东宫里,庭院外,一抹身影跪在地上,脸色冰冷,唇畔紧抿。
明净与清风立在外面,皆是担忧复杂的看着她。
天色暗沉,乌云滚滚。
秦陌芫始终跪在庭院里,膝盖处泛着痛意,沁出了些许的血渍。
是的,自从回到皇宫后,她便要回属于质子的地方。
诸葛榕斓却揽着她,不让她离开。
于是她便跪在这里,只为求他放她离开。
这一跪便是三天,不吃不喝。
脸色苍白,她低敛着眸光,看着潮湿的青石砖。
天空渐渐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有些刺痛。
秦陌芫抬头,微微张嘴,雨水落入唇畔,划过干涩的喉间。
清风和明净不忍去看,低着头,眸底皆是心疼。
若是爷没失忆,怎会看着秦公子这般作践自己?
这一刻他们比谁都希望爷能尽快恢复记忆。
淅沥的雨水渐渐的大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是滂沱大雨,
秦陌芫始终低着头,任由雨水击打在身上。
天色渐晚,外面漆黑,大雨连绵。
屋内烛光摇曳,泛着暖意。
男人一袭白衣,被冷风吹拂的轻荡。
长身玉立在窗杵旁,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俊容裹着寒冰。
三日了,她倔强了三日!
只为了回到那个凄凉关押质子的庭院。
她就这般不愿见到他吗?
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电闪雷鸣。
滂沱的大雨愈发的来势汹汹。
外面的人没有一丝动静,仍旧跪着。
“明净!”
男人忽然沉喝。
明净推门而入,走到男人身侧恭敬道,“爷有何吩咐?”
男人凤眸寒沉,望着外面的雨幕,“她如何了?”
明净低头,眉宇间都是担忧,“秦公子很不好,三天三夜跪着,不吃不喝,这会又被大雨淋着,身子再好的人也受不住。”
外面大雨滂沱,秦陌芫低着头,眼前的景象有些晕眩。
她再度抬头,喝着雨水补充体力。
房门“吱呀”一声,她眼睫轻颤,抬眸看去。
诸葛榕斓走出来,一袭白袍在大雨中清冷矜贵。
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负在身前,手臂上搭着披风。
雨水打湿在脸上,她眼睫轻颤。
再度抬眸时,男人已然朝她走来,将手中的披风大力朝她扔过来。
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响彻在庭院,“滚!”
披风盖在她头上,她伸手取下,看着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袍,将他的袍角沁的滴水。
秦陌芫将披风丢在地上,冷声道,“谢太子殿下成全。”
男人脚步微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声音沉冷如冰,“再废话本宫杀了你!”
秦陌芫唇畔陡然紧抿,双手撑在地上艰难的站起身。
可是,跪了三天三夜都未起身,膝盖一软再度跪在地上。
她咬牙忍着痛意,强硬撑着自己站起身。
踉跄了几步这才站稳。
看了眼站在房外的男人,背对着她,背影修长孤冷。
她冷漠转身,步伐踉跄的离开。
大雨滂沱,无情的打在身上,她苍凉一笑,渐渐走出东宫。
诸葛榕斓转身,凤眸沉寒,目光始终凝着拿到单薄的身影毫不留情的走出东宫。
薄唇紧抿,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男人沉声道,“清风,带着十罗刹守护在她周围,不论是谁动她,一律处死。”
清风领命,转身离开。
看来即便爷失忆,依旧将秦公子的安危视为最重要的。
男人看着滂沱的大雨,凤眸怅然,“明净,若是换做以往,本宫会如何做?”
虽然他忘了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但那种情感依旧残留于心,让她不舍得她受伤。
可他又怕她恨她,怕她离开他。
明净低着头,眉心紧拧,半晌低声道,“属下不敢妄言。”
男人俊眉紧拢,声线里裹着不悦,“说!”
明净身躯微僵,犹豫了几许才道,“若是以往,爷就算让秦公子恨死也不会让她离开半步。”
是吗?
男人望着雨幕,俊容泛着一丝迷茫。
*
凄冷的庭院,雨幕成帘。
秦陌芫走进庭院,径直就在屋内。
屋内整洁,显然是有人提前打扫了。
转身关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闭上双眸,浑身疲累。
浑身湿透,她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渐渐昏睡。
也许这样更好,不是吗?
艰难起身走向床榻旁,眼前一昏便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
大雨过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一件事。
南戎质子慕容芫病了,病的很严重,昏迷不醒。
太子殿下亲自取了关押南戎质子的庭院,一待便是三天。
谁也不敢有非议。
皇帝亲自来训斥过太子,都被太子冷漠无视。
夜幕漆黑,诸葛榕斓坐在软榻旁,白皙如玉的指腹搭在她手腕处。
俊容紧拢,薄唇紧抿,脸上的忧色显而易见。
“你就这么不愿醒来吗?”
清冷的声线夹杂着忧虑和一丝难掩的悲苍。
她的病已经被他治好了,但却始终不愿醒来。
男人冷眉,忽然倾身逼近,薄唇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不愿醒来,还有谁能替白梓墨报仇?”
他起身,凤眸紧紧锁着女人的面容。
果然!
清晰的看到她眼睫微微一颤,虽然只是一瞬。
心头蓦然一痛,像是万千尖刀寸寸割裂的痛。
她与白梓墨之间究竟有多深的情感?
那么不愿醒来,却在听到没人替白梓墨报仇就有了意识。
他陡然起身走到窗杵旁,冷冷的看着外面。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毁了她。
毁了那个男人的墓碑!
“梓墨……”
沉寂的房间内,一道虚弱的声音响彻。
诸葛榕斓心头阵痛,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攥成拳。
可是,女人那句“梓墨”不断传入耳边,让他有种毁天灭地的念头。
身形一转,他骤然逼向床榻。
指腹攥着她的下颚,森寒的声线砸了过来,“慕容芫,你爱的究竟是谁?”
“痛……”
一声痛呼响起。
秦陌芫眼睫一颤,缓缓睁开双眸。
一张俊美如斯的容颜映入眼帘,男人森冷锐利的目光让她陡然间心生寒意。
下意识的扫了眼两人的距离,她慌乱后退。
但!
下颚被紧攥着,肩膀被捏着,根本无法动弹。
她的惊慌,厌恶,逃避深深刺痛了诸葛榕斓的心。
男人沙哑着声线,低吼出声,“你就这么怕本宫碰你?”
“放开我!”
秦陌芫脸色冰冷,因为刚醒来,声音哑的厉害。
男人脸色暗沉,大手缓缓捏着她的脖颈,语气森然,“慕容芫!”
捏着她脖颈的手有些薄颤,显然男人怒到极点。
她转头看向里面,态度冷漠至极,“若是太子愿意待在这里,奴才离开便是。”
下颚一重,她再一次被迫砖头对上男人黑沉如雾的凤眸。
“慕容芫,你可知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冷漠自以为高贵的模样!”
男人咬牙切齿,字字句句从牙缝里迸出。
秦陌芫冷然一笑,“那就请他太子离奴才远点。”
“远点?”
男人嗤然讽笑,“离你远点,等你糟践死自己身子,好想去陪白梓墨?”
秦陌芫眼睫一颤,紧抿着唇没有言语。
骤然间,锦布碎裂的声音响彻房间。
秦陌芫身前一凉,脸色惨白如纸。
“诸葛榕斓,放开我!”
她嘶吼着,拳打脚踢,心慌乱到极点。
男人按住她的双肩,冷厉的声线夹杂着滔天怒意,“本宫要你清楚的看着你是如何成为本宫的女人,即便是做鬼,你也是本宫的人!”
天黑沉,整个庭院只能听到秦陌芫惊恐,愤怒,疼痛的声音。
“诸葛榕斓,我不会放过你!”
“刚好,本宫也不会放过你!”
“我恨你!”
“恨吧……”
秦陌芫闭上双眸,任由泪水滑落。
明净和清风守在外面,脸色低沉,双手紧紧攥着。
只听声音他们便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他们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
翌日,天色暗沉,透着大雨过后的潮湿。
庭院内沉寂儒生,传来房门打开的“吱呀”声。
诸葛榕斓走到门外,冰冷的声线响彻而来,“慕容芫,你永远别想着逃,更别想寻短见,你若是敢死,本宫便将白梓墨的骨灰扔到悬崖,将童豆豆与白峰崖抓起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床榻上,秦陌芫缩在锦被里,浑身颤抖。
泪早已打湿了头枕,她哆嗦着,紧紧咬着下唇。
房门再度关上,再次恢复了沉静。
她呜咽的哭出声,双手紧攥。
屋内暗沉,点着烛光,摇曳不定。
她走下榻,光着脚走到铜镜前。
铜镜里映着她的身躯,布满青痕。
她蹲下身,将自己紧紧抱着。
昨晚的一切让她崩溃,让她更加认知到,诸葛榕斓变了。
失忆后的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冰冷,更加的霸道。
他曾说过,会在洞房之日亲再要她。
可是他食言了。
身躯薄颤,她站起身走向床榻,重新穿了一套衣袍。
静静的站在窗杵旁望着外面。
这一站便是一天,宫女端着膳食走来,凉了又端出去。
直到天快黑,外面忽然传来廖公公的声音。
“慕容芫,圣上要见你,你随老奴来。”
秦陌芫微怔,敛了神色,木讷的走出去。
廖公公看着她苍白的容颜,担忧的问了一句,“您怎么了这是?”
秦陌芫摇头,“无事。”
走出庭院,刚走到池塘边时,便碰见迎面走来的无痕。
对方脸色冰冷,阴冷的瞪着她。
眸光轻敛,她冷冷抬眸,唇角噙着冷佞挑衅的弧度,无声说了一句,“长思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很恨啊?”
无痕脸色骤然间阴冷可怖。
廖公公莫名其妙,转身看了下身后的秦陌芫。
却见她低着头,仿似没有看到对面之人。
在廖公公回头之际,秦陌芫再度抬眸,冷冷一笑,用口型再次说了一句,“无痕,你在意什么,我就偏要会毁了什么!”
看着无痕愈发可怖的脸色,她挑衅扬唇,毫不畏惧。
陡然间眼前一暗,脖颈一紧,无痕狠狠掐着她。
廖公公脸色一变,大惊道,“无痕大师使不得啊,这可是慕容芫,您不能杀了她。”
这句话更是让无痕怒到极点,彻底失去了理智。
五指一紧,咬牙切齿道,“就因为她是慕容芫,老衲才要杀了她!”
秦陌芫暗中出手,指尖的银针狠狠刺入他的手腕。
无痕一痛,掌心凝聚着内力朝着她心口狠狠一拍!
远处的十罗刹脸色骤变,等赶来时,秦陌芫的身形已然被打飞在空中,重重落在池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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