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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发的年轻混混听到这些话,吓得嘴唇都略微发青,他牙齿打着颤勉强挤出个笑容附和道:“说得对,安妮可不是什么混球都能碰的。”
马丁摘下帽子露出了自己倔强地中海上趴着的狭长黑色半岛:“没错,您觉得我付您多少钱合适呢?”
亚瑟夹了块糖放进红茶杯里:“我是不是亚瑟·黑斯廷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和您交朋友的。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剑术比赛根本不重要,那就是一份工作,比起简单的胜负,我更看重的是您这个人。虽然咱们才认识不久,但是这三两句话就让我意识到了,您很开朗。”
路易·波拿巴只是低声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听说这场剑术对决的门票价格已经被炒的越来越高了。若非如此,我们怎么可能……”
亚瑟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止不住摇头道:“我今天全在忙着应付教士和格莱斯顿了,一天没看报,结果就给我整了个大新闻。这三个混蛋为了挣钱还挺下本啊!”
说到这里,亚瑟抬头看向混混们聚集的位置,他开口问了句:“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从陆军退役的,不列颠军队里是怎么惩罚士兵的?”
混混们里当过兵的只用看一眼便知道那个跟在马丁身后的年轻人肯定当过兵,而且应当是军官级别的,因为他走路的步子实在太硬,摆臂时一只手摆幅较大,另一手却不怎么晃动,一看就知道是握指挥刀握习惯了。
语罢,亚瑟也不多言语,而是冲着站在马丁身后的路易·波拿巴问了句:“你在瑞士念军校的时候,教官们有教过你怎么对付兵痞吗?”
亚瑟闻言,掰着手指头计算道:“据我所知,这次比赛一共准备了超过一万张门票,其中四千张站票售价六便士,四千张坐票售价一先令,一千五百张前排和二楼的门票售价三先令,另外五百张则是售价半镑的包厢票。而且这还只是官方价格,如果是从中间人手上拿票,那价钱就更高了。况且这还没有计算上演出期间剧院酒吧的餐饮收入呢。也就是说,这场比赛,哪怕是按照最低最低的收入计算方式,光是门票钱也能收个775镑了。而您只拿了五十镑便要在决斗台上和我玩命儿,您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性价比过低了呢?”
混混们第一次听见了这位来自苏格兰场大人物富有磁性的沙哑嗓音:“今天的花生米……”
但是这回,不等亚瑟开口,伯特兰已经率先转过了身:“黑斯廷斯先生,为什么您要在门口站着呢?进来坐吧,我今天可是既没有带剑也没有带枪。”
路易·波拿巴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压低嗓音道:“罗斯柴尔德先生的主意,迪斯雷利先生写的稿子,仲马先生起的尊名,泰晤士报昨天的宣传,时事新闻的头版头条。您今天难道没看报纸吗?我就把它放在您办公桌的第二摞,警务会议文件下面压着的那份就是。”
伯特兰笑道:“当然,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您居然会约我在东区的餐厅见面。一开始接到邀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有人在和我开玩笑。直到现在,我还是抱有这样的怀疑,您真的是亚瑟·黑斯廷斯先生吗?”
亚瑟喝了口茶,茶水苦的他有些皱眉头:“东区肮脏狭窄的街道常常给人假象,其实这里也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珍藏,就像是这间包厢一样。伯特兰先生,这并不值得让您大惊小怪的。”
老混混们大谈着早年的经历,而年轻混混则被种种军队秘闻吓到脸色发白。
他的手微微下垂,准备插向衣兜,但是还不等动手,就被亚瑟轻轻按住了。
“想把上安妮的话,我们也不用他受三十次夹鞭刑,他只要能挺过50鞭,那我就当他是条汉子。”
“不,我没什么意思。”亚瑟胳膊搭在桌子上,他十指交叉托住下巴微笑道:“我只是想和您交个朋友罢了。”
路易·波拿巴朗声朗声宣布道:“根据普鲁士军法规定,对于那些违抗军官命令的兵痞,不论是顶撞还是争辩,一律处以夹鞭刑。至于夹鞭刑的次数,根据受罚者的身体情况而定,最多可以施行三十次。而对于那些以刀剑或其他武器威胁长官的士兵,一律处以死刑,且不得赦免。士兵偷窃长官及他人财物处以绞刑,拦路抢劫处以车裂,发伪誓说谎者断其手指以示惩戒,施法术者处以火刑,执勤酗酒者戴上镣铐游行示众并褫夺其所有军人荣誉。”
伯特兰听到这话,皱眉问道:“黑斯廷斯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语罢,他便领着路易·波拿巴出了便士屋。
马丁赶忙也跟着走了出去,他想开口对亚瑟说些什么:“黑斯廷斯先生……”
亚瑟轻声笑了笑:“没关系,我们马上就会是了。”
亚瑟一手擦嘴,一手还指着自己的喉咙道:“今天的花生米,盐放的实在是太多,都把我给齁到了,伱听听我这嗓音。”
混混们一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亚瑟的意思,他们也知道自家有个小伙计貌似和安妮勾搭上了。
几个老混混听到这话,只是扯着嘴笑了一下,他们摘下帽子回道:“黑斯廷斯先生,咱们那儿规定的没有这么精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用九尾皮鞭。我就挨过50鞭子,那滋味儿,可不比上火刑架好受。”
亚瑟顺着马丁刚才的目光看去,他目光垂在了一个棕发黑眼睛的年轻人身上,鸭舌帽、白衬衣、外搭一件敞开的深灰色长袖外套,再加上一身耐脏的深黑色背带裤,这是一套经典的东区码头混混打扮。
“也不一定是那样,我听说有的团在动刑前会把鞭子先泡在尿里浸湿,等身上被抽的皮开肉绽了,尿液就会顺着伤口融进去,寻常人挨上三十鞭死了也很正常。”
马丁闻言感激道:“当然,当然,黑斯廷斯先生,我会记住的。”
常来酒馆的东区地痞们都知道,马丁酒馆的菜单上可没有这东西,而贪婪又坏脾气的马丁先生向来不会接受客人的额外点单要求,能够让马丁乖乖给他端上一碟花生米,这也确实能够说明这位沉默寡言的大个子确实就是那位让大姐头上赶着巴结的黑斯廷斯先生。
混混们纷纷屏住呼吸,一个个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看见亚瑟撩开风衣的边缘,露出了那把黑斯廷斯M1831。
伯特兰听到这话,只是往椅子上一靠,他双手环抱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黑斯廷斯先生。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也不喜欢伦敦藏在乌云后的太阳。您也知道法兰西人的作风,我们和不列颠人不一样。”
亚瑟听到这里止不住摇头:“这么听起来,普鲁士的军队实在是太残酷了。”
“黑斯廷斯先生,您可不要开玩笑了。这句话落在我耳朵里,我可能三天都睡不好觉。”
<div class="contentadv"> 亚瑟微微点头:“那请记得离安妮小姐远一点,受不了三十次夹鞭刑的男人可驾驭不住她。顺带一提,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他们暗自思忖:这该不会是嫌花生米煮的硬了,打算把马丁先生给毙了吧?
亚瑟听到这儿,只是重新扣上帽子,冲着他们笑着说了句:“这么说的话,你们应该不想再回到陆军来个故地重游了吧?”
路易·波拿巴闻言,将拎着的手提箱砰的一下放在了桌上,他打开箱锁,猛地拉开盖子,一张张崭新的英镑瞬间浮现在了伯特兰的眼前。
伯特兰先是一愣,旋即惊声起立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亚瑟抬手示意他坐下,随后抬手指着一箱子的英镑笑着回道:“我们没想干什么,伯特兰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的朋友很少,但是我的英镑很多。所以,如您所见,我只是打算同您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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