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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上午时分,陆景行离开沁园返回首都,沈清独留沁园,落地窗前堆着的三个雪人早已融化,连雪水也未曾剩下。
陆景行走后,沈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些雪水稍稍出神,直至良久才悠悠转身上楼换了身衣服而后离开。
沈氏集团办公楼内,沈风临已恢复日常作息,沈南风呢?
尚且不知去处。
这日她来,沈风临似是早已知晓一切,又似是等候多时。
望着她的面容带着些许清幽的浅笑,这笑、直达眼底深处。
父女耳二人坐在一处尚未言语,沈风临伸手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至沈清眼前。伸手接过尚未翻看而后起身离开,直至步行至门口时沈风临才幽幽开口道,“明日上午要是有空,一起去你母亲坟前扫个墓。”
“好,”她浅声应答,算是应允。
这日上午时分,沈清离开沈氏集团并未回沁园,相反的,朝盛世集团而去,当徐涵知晓目的地时,心里一咯噔。
不由想起沈清失踪半年,那日回来的场景。
心里只是叫苦不迭,可不要有什么事情,这先生才走,自家太太就登门找人来了。
若是被自家先生知晓了,不是得打翻了醋坛子?
如此思来,徐涵难免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沈清。
而后者、却将眸光投向窗外,思绪压根就不再车里。
盛世集团楼下,沈清一路畅通无阻直奔高亦安办公室,徐涵欲要跟随,却被沈清止在了楼下停车场。
如此一来,某人有些不淡定了,可又无能为力。
临下车时,沈清看了眼放在后座的包包,瞄了眼,最终空手下车。
而徐涵见此,落了心,应该是不会上去太久。
盛世集团办公室内,沈清悠悠然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稍稍慵懒靠在沙发背上,郭岩端茶进来见其如此悠闲的模样,不由得多看看了一眼。“老板在开会,沈总你等会儿,”郭岩将茶水放在她眼前,轻声开口解释。
闻言、沈清笑;“不急。”
对于郭岩的小心翼翼,她许是今日心情颇好,起了戏弄的心思,欲要开始撩拨人家;“郭秘书、有没有想过换老板?”“啊?”某人一阵呆愣,尚未反应过来。
“跟着我,两个月之内,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住别墅开豪车泡美女,怎么样?”沈清露出小恶魔的浅笑,看的郭岩整个人一阵恶寒。
尚未想着如何回应,只听门口声响传来;“回头跟保安说,沈清不得入内。”郭岩回首一望,见自家老板朝这方大步而来,整颗心都落定了,拍了拍胸脯,麻溜儿的跑了。
生怕沈清在为难自己,倘若真是这样,那他就只能对天哀嚎了。
高亦安进办公室尚未来得及瞄沈清一眼,打开电脑发了两封邮件,完事儿、已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
“怎么?闲得慌?”高亦安问,话语中带着些许揶揄。
沈清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男人闻言,挑起眉目看了她一眼,嘴角盛开一抹浅笑,而后起身迈步至沙发前,坐在其对面,见她如此慵懒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唐晚的事情是你干的?”高亦安开门见山。
“很明显吗?”她笑问,难不成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情是她干的?
沈清这人,从不忌讳在高亦安面前承认自己的恶行,因为她们是同一种人,她也好,高亦安也罢,都握着对方的把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何不一起享尽荣华富贵呢?
“你觉得呢?”男人问,轻挑的语气足以证明一切。
“我不知道,”她笑应,话语浅浅。
高亦安闻言,淡淡看了其一眼,轻飘飘的眸子落在其身上,“直觉告知我,你今日来…不简单。”“一起吃顿饭?”沈清问,直奔主题,确实是不简单。
高亦安闻言,看了眼时间,而后道,“午餐?”
“晚餐…,”沈清纠正。
“那你来的还挺早,”男人凉飕飕的语气响起,带着冷嘲,似是觉得沈清没事找事,而后起身朝办公桌而去,大有一副懒得理她的架势。
沈清见他将自己晾在一处,轻佻眉目望向男人,悠悠然开口问道,“高董的待客之道就如此?”“难为你还把自己当客人,”高亦安冷嘲声响起,带着一丝丝冷笑。沈清倒也是不气,大抵是知晓高亦安就这么个破脾气,也懒得同他计较,站起身子朝高亦安办公室休息间而去,临近去时,似是想起什么,站在门口的人问到,“里面……干净不?”高亦安伸手将资料打开欲要放在桌面上,听闻沈清如此问,将手中东西吧嗒一声甩在桌面上,没好气道,“不干净。”“……。”“你可以回你的清水湾,”高亦安再度开口,戳了她两句。沈清闻言,轻佻眉,“不了,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多亏。”言罢,沈清推门进去了。
后面,郭岩进来环视了一圈未见人,“沈总呢?”高亦安着一身黑色衬衫坐在椅子上,带着金丝边眼睛,许是很忙,没时间搭理他,拿着笔尖指了指休息间。郭岩闻言,一阵诧异。这……沈董大老远的过来,只是为了找个地方睡觉?“不太好吧!沈董毕竟……结婚了,”郭岩一句话,断断续续的,但其中意思万分明显。“你是觉得我能拉着她出轨,还是她会亲自送上门让我违背道德?”高亦安从文件中抬眸,清凉的视线落在郭岩身上,带着询问。“这个……,”郭岩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大可能,于是乎,话锋一转,“媒体已经到了,韩总问该实行哪个方案。”“随他,”高亦安给了话,郭岩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中午时分,高亦安并未下午用餐,而郭岩,也万分识相,叫了餐送到秘书办,而后在送给高亦安。
端进去时,高亦安见午餐有二人份,轻佻眉目,“怎?霸占了你们的休息室,还得上赶着给人送午餐?”
闻言,郭岩呆住了,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高亦安见此,浅笑了声,而后摆了摆手。
如此一来,郭岩才松了口气。
中午用餐时分,陆景行电话过来,此时沈清包包搁在后座,自是没人接的,而徐涵,听着手机响声,听得心惶惶。
甚至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片刻之后,自家先生电话过来了。
“太太电话怎么没人接?”“太太……在盛世集团,”徐涵本想说在公司开会的,可这会儿大中午的,开什么会?
只得实话实说了。
果真,闻言,那侧有一段时间的静默。“多久了?”男人问,嗓音沉沉。
“一个半小时,”徐涵答,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那方,趁着中午吃饭间隙给自家爱人拨了通电话,徐涵话语一出来,男人只觉眼前的饭索然无味,甚至是有点想甩筷子的冲动。最终扼制住心里的那股子怒火,而后起身,拿着烟盒去了抽烟区,办公室内,一众人员见陆少周身戾气丛生,纷纷面面相窥。
首都这方,尚且还有人不知晓太子妃是如何神奇的存在,而江城那方却是人人知晓。
余桓尚且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可某日,当其亲眼所见时,足以让其怀疑这世道何为挚爱。
“将手机送上去,”陆景行嗓音清冽响起,显得有些硬邦邦。“……是,”无法违抗,只得服从。
陆太太生病这一周,沁园上上下下也算是过了几天好日子了,可这会儿,先生一走,陆太太就不老实了,他们也着实是为难啊。
这厢,沈清从休息间出来,脱了鞋子蹲在地上欲要吃午餐,郭岩见此,张大了嘴巴,而高亦安似是见多了,觉得没什么。
端着午餐去了办公桌。知晓说沈清也是对牛弹琴。
才一坐下,秘书敲门进来,“高董,下面有个叫徐涵的说找……沈总。”说着,秘书还看了眼沈清。高亦安闻言,一改往常正经姿态,撩了秘书一眼,低头用餐,姿态优雅,但周身气场可不是那么回事。
“让他上来,”沈清端起餐碗喝了口汤之后才慢条斯理道。
秘书闻言,点头出去,与此同时,沈清将眸光慢悠悠转到高亦安身上,俊雅含笑开口道,“高董,你知道我来找你干嘛的吗?”高亦安闻言,轻佻眉,而后搁下手中筷子放在餐盘上,静等她接下来的话语。
他
知晓,沈清定然不会闲来没事想来看看他。
“首都陆家,才是我的主战场,我自己去,和陆景行带我去,会有两种不同的结果,你觉得,我会选哪种?”高亦安了然,看了眼郭岩,后者识相端着餐盘出去。
直至门被带上才开口道,“你大可给陆景行挖坑。”“挖了,”沈清笑。“利用我?”
“互利互惠而已,”她笑答。利用倒是谈不上,谁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有利则合,无利则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间恒古不变的真理。
半晌,徐涵上来,见如此场景。沈清与高亦安同坐一处吃午餐,二人对面而坐。
沈清脱了鞋子蹲在地上扒拉着早餐,高亦安坐在对面,动作优雅慢条斯理的将早餐送进嘴里,如此场景,在他看来,万分不妥,甚至是有那么一点……刺眼。此时,坐在沈清对面的应该是高亦安。
或者,坐在高亦安对面的应该是别人。
“太太,先生电话,”徐涵说着,将手中手机递给沈清。
后者伸手接过,在也未有何动作。而徐涵,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高亦安全程不言不语,反倒是沈清望了眼徐涵悠悠然开口问到,“不走?”后者闻言,退了出去,可总觉得如此出去不太……。半小时后,陆先生电话再度过来,徐涵心理一咯噔,这……。
半小时前送上去的电话,依旧未有人接。
莫不是二人在上班有什么事情?
徐涵心里思忖了番,想着如何才能用一己之力泯了这场战火,许久之后开口道;“我上去时,太太正与高董商量事情。”这可谓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下午时分,沈清依旧待在盛世集团,而陆景行得空之余电话不断,前几个、沈清未接。
直至第五个电话响起时,沈清伸手接起,陆景行在那侧压着情绪同沈清言语了几句,而后许是事务繁忙,身旁有人轻唤了声,男人伸手便撩了电话。
沈清想着,今日、陆景行可能是没时间在联系自己了,可并非如此。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方法总比困难多。
男人足足与沈清发了一下午的短信,发的沈清是火冒三丈,险些忍不住爆粗口。
下午三点,盛世集团年度记者会,高亦安身为盛世集团董事长必然要出席,而沈清,自然也不会独自在其办公室多待。
记者会在江城洲际酒店举行,高亦安这日乘坐沈清座驾前往酒店,徐涵全程黑着一张脸驱车前往目的地,而沈清坐在后座与高亦安浅聊着,话语中的熟络就好似多年老友随意相谈似的,颇为悠闲自在。
下午三点半,高亦安到达江城洲际酒店,才一下车,记者便蜂拥而至围上来,长枪短炮将其困在中间。“高董,您做的是盛世集团沈董的座驾吗?”“请问您跟沈董真的没有关系吗?”“沈董前段时间身体不好在外修养此时您知不知道?是真的吗?”记者询问高亦安得话语全程都在围绕着沈清转悠,郭岩带着一众保镖围过来时,脸上表情愤愤,却知晓什么场合,未言语。
而沈清、坐在车里,直至徐涵驱车离开酒店门口,才缓缓侧眸望向窗外,嘴角牵起一抹浅笑,这笑,带着冷厉。2012年初,盛世集团一年一度记者招待会依旧在江城洲际酒店如期召开,高亦安全程参加招待会,接受记者提问,以及将盛世集团近年来参与的慈善工程做了详细规划。
记者会结束后,高亦安欲要起身离开。
有记者在下面喊道;“请问高董,您跟沈董之间到底是何关系?沈董上次被绑架真的是林更所为嘛?”
“抱歉、这是企业招待会,拒绝回答任何私人问题,还请各位记者朋友坚守底线。”郭岩出手维持秩序,而后保安迅速为主出口,送高亦安离开。五点,江城洲际酒店套房内,郭岩气的直呼呼,“老板,您要是闲的想没事儿找事儿,您也不能找沈董啊,您换个人行不行?您这样光明正大的坐沈董车来记者招待会,这不是让人制造风言风语吗?咱公司又不是没车。”面对郭岩气呼呼的语气,高亦安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有些悠悠然。
“老板,”郭岩气啊!可后者,依旧如此。
转而只听郭岩道;“年底了,大家都很忙,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掰开来用,您行行好,别给我们徒增麻烦了,处理绯闻什么的很累的。”“行、”高亦安笑答,话语中透着的那股子悠闲让郭岩着实是不相信他的话语。他也没想闹出什么绯闻来。
这日晚,沈清回沁园,用过晚餐之余独自坐在沁园餐室许久,才起身上了二楼书房。
这日夜间,一切风平浪静。
晚间,陆景行忙完之余已是夜间十二点的光景,回总统府时,陆槿言并未休息,下来倒水时正巧撞上一身寒霜回来的陆景行。
“才回来?晚上吃过了吗?”陆槿言问,话语柔柔。
“吃过了、还没睡?”他问,话语淡淡,带着一丝丝亲人之间特有的语调。
“喝口水,”陆槿言扬了扬手中杯子。
陆景行伸手脱了身上呢子大衣,转身迈向陆槿言身后,同样给自己倒了杯水。
“年关将至,公司事情忙不忙?”
“如常,在忙也得过,”陆槿言浅笑应允,话语中无半分感情。
陆景行看了其一眼,点了点头。
端着杯温水在手中缓缓转悠着,姐弟二人靠在餐室喝着白开水,如此场景,在总统府的时日里,不下少数。
陆景行也好,陆槿言也罢,都有身处高位的不得己。
更有身处高位的烦恼。
“你跟沈清怎么样?”陆槿言问,话语中带着关心。
陆景行闻言,转悠在手中的杯子顿了顿,片刻之后继而开口道;“挺好。”
只要还在,就挺好。
尽管他明明知晓沈清的心已渐行渐远了。这声挺好,是思忖之后的言语,陆槿言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但未曾说破。
仅仅浅笑了声,道了句;“挺好就行。”
夜间,陆景行上楼欲要休息时,正脱衣服间隙,只觉后背一凉,回眸看了眼,见窗外未关严实,迈步过去将窗户带上,彼时他脑中想的是,幸亏不是阿幽进来洗澡,不然得吹感冒了。
可一转头,才发现,这里是首都,不是江城。
沈清在江城,不在首都。
晚间、陆景行洗漱完躺在床上已临近一点,本欲要同自家爱人拨通电话,可转念一想,若是吵着某人睡觉了,只怕又是挂着一张冷脸。
便也阻了这个念头。
转而拿起手机,伸手翻了翻相册。
才独自睡去。
次日清晨,江城动荡了,2012年1月2日,盛世集团年度记者招待会,高亦安出席乘坐的是沈清的座驾。
本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记者笔下写出来的东西是那么的玄乎。
甚至是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一时间,众人的猜测水涨船高,更是有人怀疑沈清与陆景行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
网络上的舆论导向渐渐将大家往这个方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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