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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集团军……群司令?”曼施坦因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把抢过纸连看了三遍,又把纸放在嘴唇上吻了三遍,双手合十喃喃着。
半晌,曼施坦因嬉皮笑脸地说:“冉妮亚,中校,不,嫂——子,既然我是集团军群司令,元首应该把我提升元帅,不然,职衔不相符呀”。
“嫂子?哎呀呀,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出来了,看来你是个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势利眼,什么话都敢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冉妮亚警觉地往后窜了窜,上下打量着他:“你真是得寸进尺,人心不足蛇吞象。刚才你还为一个集团军司令而发愁呢”。
“我,你别当真。生气了?对了,我送你个金戒指。”曼施坦因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笑纹。
冉妮亚鼻孔里哼了一声。
“金耳环。”“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金项链。”“好,一言为定,谁反悔谁小狗。”冉妮亚笑逐颜开。
“母狗”。曼施坦因咕嘟着向警卫员招手,手被冉妮亚打掉了:“急什么,你没看文件上写着24小时后生效?官瘾不小嘛”。
传来两声惊世骇俗的巨响,曼施坦因与冉妮亚心情沉重地探视战场,百米外两辆苏军坦克交替撞向德军坦克,这个撞罢那个撞,那个撞罢这个撞,把威风凛凛的虎式坦克撞到水沟里。一股火苗从坦克里窜出,接着爆炸了,几十吨的炮塔像皮球一样跳起来,倒扣在一辆t34坦克的炮塔上。
在更远的地方,透过浓密的烟幕,一辆t34坦克以50多公里的最高时速驶来,越过一处土坎时,自重32吨的坦克在半空飞腾,然后重重地落到地上,不仅向德军展示了坦克优异的减震器,更展示了苏联红军战士勇往直前、视死如归的战斗精神。
t34快速碾压过德军轮式运兵车,冲进德军坦克群,与德军虎式坦克群贴身肉搏,向虎式坦克的侧翼和底部装甲开火,开足马力撞击,整个战场变成了巨大无朋的铁匠铺。
苏军把压箱底的坦克——草原方面军第6坦克军投放到这里,满世界混乱不堪撕打的坦克群像一大堆缠绕着的蝗虫,边撕咬着边缓缓往河边移动。
情况紧急,曼施坦因一跺脚,也把最后一支预备队:由25辆虎式、77辆豹式坦克组成的60军直属坦克团,还有俄罗斯解放军重坦克旅投放到战场上。这支部队全部装备着由圣彼得堡生产的改良性kv2重型坦克,由去年基辅会战中被俘的苏第5集团军司令波波夫少将指挥。德国元首时常把他当作榜样:“人家堂堂集团军司令,甘愿屈尊指挥一个旅,这点很值得德军将领们学习”。
在变成浓雾的小雨中,在漫无边际的烂泥里,重坦克师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英勇,不顾一切地与优势敌人作拼死搏斗。冉妮亚的三人通讯小组把战况连续不断地传到元首手里。
天文台元首指挥中心,李德目睹重坦克师最后的绝唱。
……
“出发!”德军60军直属重坦克团兰茨中校喊道,接着就爬上了301号虎式坦克。发动机开始运转,即将通过水面下的暗桥冲入西岸杀戮场。
兰茨拿出了偷偷灌在壶里的,不知从哪弄来的伏特加喝了一口,接着厌恶地盖上盖子。长时间的颠簸和温度不均,让酒泛出了大量白沫,很难下咽,但他还是强咽下去,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喝酒。
“快走,我的小娼妇。”兰茨用脚不停地打着拍子,偶尔踩到炮长的肩膀上,换来人家的白眼。上岸时他瞅见曼施坦因将军与美貌女军官挤在一处洼地里,他调皮地伸出双手做交.合动作,并把浓厚的油烟留给那对狗男女。
坦克加大油门冲上石坎,无数的炮弹如同死神的请柬落在了他们周围,泥土、尸体和钢铁碎片不断卷起又散落。一辆苏军坦克横在前面几米处,“轰!”一声巨响,虎式坦克跳跃了一下,88毫米穿甲弹把不知深浅敢于挡路的坦克撕开了一个大洞,卷着钢渣的强烈气浪,差一点把兰茨吹下坦克,头上的坦克帽被吹得老远。
被击中的t34炮塔如被剧烈摇晃后的香槟瓶塞被吹飞,乘员的肢体夹杂在这钢铁气浪中,一块碎肉蹦出老远,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到冉妮亚脚下,事后她对元首说,她发现那块脚掌上长着六个脚指头。
德军301号虎式坦克如入无人之境,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压扁了一辆吉姆轿车,蹂躏了两辆装甲车,强.暴了三门反坦克炮,非礼了四辆拉炮的拖拉机,糟塌了五辆嘎斯货车,还把一头从撞坏的卡车上掉下来、苏军本打算开庆功会用的母牛摁在地上耍流氓——坦克炮管直接插.进了它的屁屁里。
苏联红军战士前赴后继把“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瓶甩到坦克上,坦克像尾巴着火的野牛一样撒得更野了,威力强大的88毫米炮不断把苏军坦克开膛破肚。
到现在为止,兰茨好运连连,一辆t34从泥坑里爬上来,在泥海里乘风破浪冲来,在离301坦克不到十米的地方开炮,随着一声类似于斧头砍在湿木头上的声音,炮口像香蕉皮一样裂开了。原来,这个倒霉鬼坦克刚才越过水坑时炮口插到泥里,开炮时炸膛了。
水满则溢,出头的椽子先烂,做人要低调,风头不可出尽,命运之神不会永远偏袒一个人。可惜兰茨中校不懂这些道理,因而遇到了麻烦:他先是被一群坦克围在中间,接着一辆苏军亡命之徒吼叫着从右侧冲来,紧要关口老虎的燃—电传动转向发生故障,炮手拼命摇动,累得屁响炮塔也只转动了半圈,还没及开炮,对方已经狠狠地撞到老虎的左前方,一下子卡住虎式的履带,两辆坦克表演了一阵子日本相扑运动后彻底分开——两辆坦克猛烈爆炸,把兰茨中校从舱口抛出来。
冉妮亚看见了兰茨中校的尸体——与其说那是一具尸体,不如说那是一堆碎肉,尸体几乎断成两截,可神经组织和结缔组织依然顽固地连在一起,但大部分肌肉组织早已不见踪影。肠子像被剥了皮却仍在挣扎的蛇一般从体腔中流出。
冉妮亚翻肠倒肚地呕了起来,过了足足一分钟才缓过来,接过将军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大口,酒在口腔中和残留的呕吐物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句话:“他妈的,给我一枝枪,我要战斗”。
一辆苏军坦克高速向这边倒车,搭载的几个步兵爬在炮塔上,用机枪疯狂扫射。冉妮亚抄起一枝步枪,“砰”!一具尸体像装满的面粉袋一样从炮塔上掉到地上,转眼间卷进履带里,变成一堆人渣。几乎同时,曼施坦因抱着机枪对毫无防备的苏军士兵扫射,更多的土豆纷纷变成肉沫。
苏军的火箭发射车偷偷摸摸绕到德军半履带装甲车后面,火箭弹徐徐移动,对准目标。“装甲车。”冉妮亚刚喊出声,一发火箭弹击中了德军半履带装甲车前侧面,机枪手断成两截的尸体从机枪防盾后面飞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辆涂着三色旗的俄罗斯解放军的kv坦克慢吞吞地把那辆火箭发射车顶在前面,一直把它顶到一辆坦克残骸、挤压成一张相片为止,惨绝人寰的嚎叫让冉妮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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