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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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太多的条款需要众人逐一斟酌审定，决定伊甸前途的会议原定至少要半个月才能结束，但是时间不等人，会议期间接连发生了不少事情。

第一件事是比利马斯山的净天二号传送阵终于竣工。巨人搬迁之事延误不得，老匡变身水晶熊猫赶回比利马斯山，将所有的冰霜巨人、地精商队、尹氏兄弟以及屠龙所得的财宝、战神之靴和地精商队的物资一股脑都忽悠到了冰三角洲。冰霜巨人的群落人数少，社会关系简单，相对应的心机也少，再加上他们此刻对老匡全心全意地敬服，又有老拜伦这顶级大忽悠帮忙，自然毫无异议地听从使徒大人调遣。

看出这件事不对劲的只有见多识广的尹氏兄弟、退化成冰隼的战神宠物比列和地精商队的首领。比列虽然是战神宠物，但他自觉在这个世界的使命已基本完成，唯一期待的就是找到延续生命的办法，并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其他事情，只要没有接到战神的喻示，哪怕和什么圣战相关，比列都觉得和他没什么关系，因此他根本不太在乎老匡在捣鼓什么，听挚友老拜伦一劝，就跟着大部队走了。尹氏兄弟和地精商队的首领则内心矛盾得很，一方面他们受驭海者之托冒充使徒，任务是带着冰霜巨人穿越号称十万雪山的天幕山脉前往天火圣山与其他种族汇合，此刻任务未完成却莫名其妙去了另一个地方，心中颇有些不安，怕日后遭驭海者报复；另一方面，他们又慑于老匡此刻的身份以及强大的能力和势力，不敢有所违逆。

屠龙之夜尹氏兄弟和地精商队首领都亲眼目睹了从天而降的神迹。一周后见到了被大卸八块的白龙尸体，此刻又亲眼见识了能在玛斯沃尔大陆运行的传送阵，这些事实都极大地动摇了他们对驭海者的忠诚——当一个传说中的神话在眼前变为现实时。带给人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这几个人都开始相信老匡是正牌的战神使徒。自忖冒充使徒罪莫大焉。又打不过连龙都能杀的使徒大人和数以百计的冰霜巨人，三个识时务者都意识到了此刻不能继续骑墙，跨出传送阵后立刻找到使徒大人负荆请罪，指天发誓今后要为战神效忠，荡涤自身的罪孽。

“战神是仁慈的，”老匡聚拢巨人和地精商队，走到尹氏兄弟面前，笑眯眯地伸手扶起二人：“毕竟这人世间有那么多的诱惑。世人难免行差踏错。战神帮助误入歧途的异教徒抹去眼前的翳障，自此他们就能沐浴在战神的光辉之下。”

“但战神绝不容许背叛，皈依战神后若再有不洁的岐念……”老匡又笑容不改地走到地精商队首领面前，一爪削了下去！

“……便唯有用血将罪恶的灵魂洗净。”

地精商队首领瞪大了眼睛的头颅滚落在地，无头的尸体向一边歪倒，大股的鲜血脉动着从腔子里喷涌出来，染红了洁白的雪地，溅起了腾腾的热气。见此情景，刚站起来的尹氏兄弟膝盖一软，咕咚一声重又跪倒在地。在众人的惊愕声中。老匡又走回尹氏兄弟面前，俯身将那一尺多长的滴血利爪伸向了尹氏兄弟。尹氏二兄弟都是格斗高手，老匡二次伸爪过来。二人都条件反射地想要避让，可是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二百多个冰霜巨人，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都强忍着恐惧跪在原地，任凭索命的利爪指向咽喉。

“聪明人总是会作出聪明的选择。”低语的老匡依然脸带笑容，但这次的笑容却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只要你们能洗心革面，我会早日救赎你们的父亲，让他同样沐浴在战神的光辉之下。至于这伪装嘛……你们暂时用不到了。”

利爪慢慢划过喉头。在两兄弟的下颌轻轻一勾，将两张大地精面具挑起来扔到一旁。两兄弟长舒一口气，以五体投地大礼参拜。老匡不再理会二兄弟。径直走到老拜伦面前：“拜伦大祭司，就由您来宣布这些可怜人的罪行吧，死去的人，愿他的灵魂得到宽恕，活着的人，愿世人谨记他们的罪，不再行差踏错。神用冰雪塑造了我们，想要毁灭我们，也只须用比骄阳更炽热的目光注视我们。”

“谨遵使徒大人上谕！”目送水晶熊猫的身影在雪地上远去，老拜伦的目光掠过雪地上的无头尸和被揭开了真面目、瑟瑟发抖的尹氏兄弟，最后落到一众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巨人和地精身上，低声咕哝着：“神用冰雪塑造了我们？这不是我的词吗？这小子，什么时候给偷学过去了……”

老拜伦当然明白老匡的意思，那是让他将整个事件的始末告诉所有的巨人和地精商队中那些不知情的地精。

老匡当然不知道老拜伦的咕哝，现在c级净土传送阵已成，巨人和物资也到了冰三角洲，尹氏兄弟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独晓穿越十万雪山密径的地精商队首领也已经没用了，一方面给猴几颗栗子，一方面杀鸡给猴看，并让尹氏兄弟一下子多出了二百多号仇敌——冰霜巨人生性耿直，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有什么好脾气，虽然使徒大人宽恕了二人的罪，但被骗的巨人可是义愤填膺，巴不得抓住二人什么把柄将二人撕成碎片以泄被欺瞒之愤。老匡打算先让尹氏兄弟在仇视他们的冰霜巨人群中晾上几天，让二人的心理压力达到饱和之后再分配他们任务。至于安置冰霜巨人、动员他们从搬运工转职伊甸牧场建筑工之类的事情，则统统甩给老拜伦处理，反正老头一定会有类似“使徒大人赐予你们力量！他使你们像驯鹿一样脚步稳健，他使你们在诸神的禁地中安稳行走”之类的宣传口号，让农民工们心甘情愿地干活还不讨工钱。自己做不了那么好，也管不了那么多，将新政制定完善才是发挥自己长处的事情。

第一个突发事件处理完毕，老匡原以为这下可以安心开会了。谁知道天不遂人愿，会议继续了不到半天，第二件事又发生了。负责监控水晶球的文书萧让汇报，混沌之力的消耗近日有所渐缓！

伊甸牧场兽人骷髅们的动力源泉就是混沌之力。自从牧场天灾后混沌之力便开始逐日减少，虽然速度极慢，但由于没有来源，始终是一个坐吃山空的局面。此前老匡和阿姆斯壮达成合作协议，其中有一条就是找到补充混沌之力的办法，或者是在三年内完成酋长的心愿，而借用骷髅劳工的条件同样是不能消耗过多的混沌之力，否则混沌之力一旦消耗光。包括酋长在内所有的兽人骷髅都要尘归尘、土归土，带着未竟的心愿离开这个世界，届时伊甸牧场便也无法再借助兽人骷髅们的力量了。

酋长曾交给老匡一个可以看到混沌之力现状的水晶球（详见《第136章及锋而试》），但这玩意儿没有刻度，而标识混沌之力的水雾又没有一个标准水平面，再加上混沌之力消耗速度极慢，即使以好汉们的眼力也不能即时辨别混沌之力的增减，在兽人骷髅活动少的时期，至少要隔一周的时间才能看到变化。尽管如此，沃克依然根据长时间的观察总结出了一个兽人骷髅日常行动与混沌之力消耗的公式。公式中包括兽人骷髅活动的时间长短、参与活动人数多少，以及参与何事项等参数，这样就可以做到派遣骷髅劳工劳作时心中有数。避免过多地消耗混沌之力。

这个公式中的参数是沃克根据将近一年的观察不断总结完善得出的，误差不会超过百分之五，但是最近一周混沌之力消耗的计算结果与观察结果相比相差了百分之二十，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是因为近来伊甸牧场发生了什么变化影响到了混沌之力的增减，还是因为混沌之力的消耗是个非线性函数、当总量降低到一定程度时消耗的速度就会增快？这个问题涉及的因素太多，毕竟混沌之力本身就难以理解，而最近伊甸牧场发生的事情又太多，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影响了它。

天凯武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合理的设想——现在老匡是战神的使徒。他近日回到了伊甸牧场，因此混沌之力的消耗渐缓了。可是老匡并不太认同这个说法。使徒一职是老拜伦强加在自己脑袋上的，现在自己都说不清是真是假。要是冒充使徒的话，战神应该生气，混沌之力应该下降得更快才对吧？

混沌之力事关重大，但众人争论了将近两个钟头，达成的唯一共识是继续关注变化以观后效，进一步的探讨被突然发生的第三件事打断了。

沃克留给燕青的通讯水晶忽然响起，号码是安德烈的！那个明里跟着杰西卡、暗中却加入了机器人组织“钢铁兄弟会”的特殊型号的tr-59，在驭海者远洋船上邂逅沃克三个多月之后，终于拨通了沃克的号码！

当时沃克怕自己以后身在玛斯沃尔大陆不能抽身，因此在安德烈询问他姓名时假报了燕青的名号（详见《第351章煽风点火》）。不过报假名可以，真让燕青做替身去和钢铁兄弟会的人接触却是万万行不通的。从沃克掌握的情报中推断，钢铁兄弟会中的成员应该都是些特殊型号的tr-59玩家，也就是说这个玩家组织的成员数量有可能很少，但每个成员的实力却都是极强。燕青虽然目前的身体模型掌控率已超过了99.9%，拥有了远超一般玩家的实力，但燕青没有任何奇遇，在面对与他同源的钢铁兄弟会成员时，这样的实力占不到任何优势，而身处一个实力强大的团队之中，只有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才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沃克当时报燕青之名，可能是因为内心中也有点怕这个安德烈所以才不自觉地拿燕青去顶缸。老匡心中有这样的猜测，但却没有把这个猜测对沃克直言。不过现在说不说已无所谓了，沃克在雪山之巅吸收了白龙的龙菁，实力已经不逊于安德烈，说不定还要胜出他一筹，既然如此。钢铁兄弟会是一定要去接触的。一来，钢铁兄弟会的首领是那个神秘兮兮的章鱼怪奥克特帕尔斯，这家伙莫名其妙地称韩扬为“上主”。附了黄毛的身又甩了黄毛，最终还将黄毛搞得失忆。而他自己呢，既不像npc，又不像人类玩家，这些疑点统统值得探究；二来，自己原以为沃克只是机器人中产生人类情感的特例，既然得知其他特殊型号的tr-59也会拥有自己的思维，这件事也要尽可能搞清；三来老匡相信沃克的内心深处也想搞清他自己的身世，这才没有给安德烈假的通讯水晶号码。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钢铁兄弟会的事情是一定要去探查的。

通讯水晶接通，里面寂静无声，燕青却听到了一小段超出人耳听力范围的超声波。沃克将这段十六进制编码翻译给肥猫：“燕青，我是安德烈，好久不见……”

“假装打错，暗说一会儿给他打回去！”

“喂？喂？怎么不说话？”燕青模拟沃克的声音问了两句，扣死了通讯水晶。当然，在他假问的同时，已经把超声波传了回去：“我现在接听不方便。一会儿给你回信。”

这样就用像模像样的借口争取了一点思考的时间。老匡一脸苦相地撇撇嘴，这件事其实本应早考虑的，但近来事情实在是堆成了山。哪件事都急，哪件事又都耽误不得。他略略思考了几秒钟：“让燕青去地基组织打第二个电话，先算出他的地点。然后……深蓝号走出海底山脉了吗？还没有？那就好，在附近再找到一个海岛，尽快将真身传送回来需要多长时间？”

通讯水晶没有现代手机那种gps定位功能，老匡说的定位是距离圆定位法，通过在不同地点的通讯水晶向定点的通讯水晶联络，计算能量消耗确定对方位置，此前在搜寻韩扬的时候用过（详见《第331章净土传送阵》）。沃克一面算着方才通话的距离圆。一面计算到最近的可登陆岛屿和建立一个新的净土传送阵的时间：“嗯……通讯距离是4743.4公里，下一个电话应该就能确定其位置。至于返回小岛建新的净土传送阵。整个过程大概要花费三十个小时。”

“尽快建起来，钢铁兄弟会这个龙潭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比利马斯山山巅。只有你的真身才能去闯。”老匡吩咐完沃克，又向转头问道：“韩扬，你老爸到底研制了几个型号、多少台实验型的tr-59？”

“这是老爸所里的军事机密，怎么会向我这小孩子说？”韩扬皱眉想了想，又道：“带回家又是完整的tr-59……应该只有沃克，嗯，是辅助科研用的加工生产型，至于零件……我记得有带电击棒和斥力盾的机械手，老爸叮嘱过我不能乱动，可能是防暴机器人吧，还有……还有……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那段时间老爸很忙，回家的时间很少，我也不敢到他的实验室去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