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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彥等人看着眼前那份银行发来的贷款金额,不难想出这绝对是贺祺一方作的手脚,其必定是怂恿了元华公司。
这个状况完全是出乎他们意料的,霎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伸手抹了下脸,唐泽彥不禁懊恼起来,如此一来,贺祺非但没有被整垮,反倒让顾氏遭受了巨大损失,顾臻的处境堪忧啊!
兰沐星又在摆放着她的瓜子,一副欠钱的不是她她不急的样子。
终于,顾臻沉不住气了,他嚯的一声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往桌面上重重一拍,立马将她摆好的瓜子打给乱,他气吼:“都是按你说的办法去做,现在出状况了,你反倒没事人一样,太不够意思了吧!”
兰沐星将被打散的瓜子拢成一团,没好气的瞪向他:“坑你的人是元华又不是我,你有本事找它算账,冲我发什么火啊!我只不过是提个建议,最后的决定采纳权都不在你们自己手里,你自己同意要采纳,现在出事了怪我干嘛?”
顾臻气结,却骂不出口。
她说的好像没错,她真的只是出个建议,最终决定的还是他们。
垂头丧气的盯着地面,他有气无力的问:“那你能再出个建议吗?”虽然对她的智商不抱什么希望,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兰沐星将桌上的瓜子握进手心,然后一颗一颗的送里嘴里轻嗑着,跟偷吃的老鼠般发生咔嚓咔擦的声音。
就在顾臻耐性快要殆尽伸手将她的瓜子夺过的时候,她才慢吞吞的说:“要不这样吧,连带着元华公司一起收拾了,谁叫它先做人不厚道。它不是以生产油漆为主吗?那我就往它的油漆里加点料,然后再以质量不保证提出解约,这样一来,它借银行的那些钱就得由它自己去还了。哦,对了,在贺祺没有与元华闹矛盾之前,苏氏不是一直都在使用着元华所提供的油漆作原料吗?既然元华的油漆被检验出有质量问题,你们说苏氏会不会受牵连……这样一来,似乎也省了我们潜入苏氏的麻烦。嘿,你们说这个方法行不行啊?”
没有人回答她。
良久,唐泽彥开口:“那你有想过以后如何让苏氏起死回生吗?总不能真的让苏氏毁于一旦吧?”品质问题可是一个企业的致命死穴,这招要是走个不好,苏家的风光将就此在y市消失!
兰沐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的说:“那时整垮了贺祺,就干脆让他把这锅也顺便背了吧。到时就说这一切都是他想吞食苏氏而做的手脚,苏氏的品质本身没有问题不就得了。”
唐泽彥与项昕以及江风都用一种无比震憾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去当特务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阴损的招儿她居然都想得出来!呃,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招听起来似乎很有效的样子。
“顾少!”元华公司的创办人李元华一脸讨好的陪着笑。
顾臻礼貌的点了点头,让章继军出面。
之所以找来章继军,主要是出于对贺祺的忌惮。
章继军在律师界的名气与能力虽然不及贺祺,但也算是精英能手,有他把关至少可以将贺祺所带来破坏力降到最低点。
章继军点头,走到李元华的面前,笑容官方的说:“现在进行我们合作阶段的最后一步吧,验证此次生产的该批次油漆是否比市场的同类产品更具有持久性和良好品质。这几位都是检查工商局的权威。”
“好!”李元华和章继疾步走出去,他小心的掩饰着自己脸上的贪婪的笑容,就只差这最后一步了,只要通过这次验证,顾氏和元华的合作就在实质意义上正式成立了,银行那次的巨款将在消息宣布的第一时间运出。他终于可以挤进a市大家了!
就在李元华做着无比美好的梦时,工商检测人员生硬的声音宛如铁棒当头落下,“顾先生,油漆检测不合格,不仅不能和市面上的油漆相提并论,而且甲醇超标!”
“不可能!”李元华像疯子一样不停的嘟嚷,他反复做过多次实验、配方、分析报告,任何一个实验室都完全认可了这个新发明的油漆,它不可能存在问题的!
然而在场的都是权威部门与机构里的权威人士,他们所得出来的结论,绝对是无人置疑……李元华如同软泥般瘫坐到地面,他不知他将如何面对那笔巨额的贷款。
顾臻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同情,谁让他那么贪心,谁让他先不厚道?“通知新闻媒体,由于元华所生产的油漆经有关权威部门与机构的现场检测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所以顾氏一方正式宣布和元华的合作破裂,顾氏决不与泯灭良心危害消费者身心安全的企业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看着他,在场的兰沐星等人猛烈的抽搐着,原来这才叫真正的贼喊捉贼!厚颜无耻!
“顾少。”李元华扑通一声跪到顾臻的脚边,抓住他的裤脚,面如死灰,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处不断的滚落。“事实不是这样的,顾少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顾臻微笑的看着他,轻声的说着:“其实我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李元华一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是你!是你们往油漆里加入了杂质,你们早就计较好了!”他疯了般叫嚷起来。
在场的那些权威似乎对他的这番话充耳不闻,或许他们觉得这些只不过是李元华在被捉了现行的栽赃嫁祸的伎俩而已,谁也没放在心里。在跟顾臻道了别后,他们先后离开,对李元华的苦苦挽留视若无睹。
李元华白着一张脸看向顾臻及唐泽彥,“我知道了,你们突然间好端端的找我合作,为得是对付苏氏吧。你们这群小恶魔!你们……”
顾臻似乎不想听到太多的咒骂声,捞过外套便往外走。
唐泽彥等人也相继跟上。
兰沐星走在最后面,在经过陷入癫狂状态的李元华旱,她停下了,默了一会,她轻声的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针对的是苏氏,那你应该也知道你只是一只城门之鱼。如果你能撑得到大火被灭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回到水池的,其实,你从一开始不该那么贪心的。”
说这些,主要是她不想看到李元华因一时承受不了打击而想不开做出什么憾事。他虽然贪心了点,但毕竟是无辜的,其实是人都贪,只是他贪的不是时候罢了。
李元华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揣摩着她话里意思,她是说只要他硬撑着,撑到唐泽彥与苏氏之间的战争结束了,或许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她的话能信吗?还有唐泽彥怎么会好好与苏氏翻脸了呢,他与苏氏的千金不是众所周知的青梅竹马吗?
种种问题让李元华一时间忘了气愤。
贺祺一边看着眼前的财经新闻,一边微笑的对着坐在身边的苏语柔声说着:“唐泽彥已经成功的破了我的局,甚至还反将了一军,我到底还是低估他了。”
苏语只是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电视屏幕,没有回答他的话。
电视里财经报道大致意思是:自昨日传来元华公司所生产的最新批次油漆含有危害物质的消息,曾与其密切合作的苏氏受其影响股票急遽下跌,从每股155元已下跌到每股105元,跌幅已近50%,较昨日下跌百分之二十三点,为全日跌幅最大的股份……
贺祺盯着她,笑着说:“你似乎一点都不心急,是不是对我抱有很大的信心,觉得我有能力扭转这个形势?”
苏语将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到他的脸上,淡淡一笑,依旧不说话。
贺祺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秀发,温柔的说:“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失望。再等一天吧,明天的新闻就不是这样了。”
同一时间,唐泽彥等人也在关注着财经新闻。
项昕搓着下巴,盯着屏幕,问:“你们说接下来是不是该唐家上场了?如果再不上场的话,估计就没有它表演的机会了?”
唐泽彥抿唇不语。他想,在外人的眼中,此时的他是不是有种吃里扒外的嫌疑?
果然,仅仅一天,苏氏的股票开始上涨了,从昨天每股105元的最低点正一点一点的往上回升,眼看就要突破120元每股的关口。
唐家出手了!
唐泽彥与项昕等人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冷冰冰的证券大厅,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停的闪动着股票升降的数字,a市的股市在这几天里一直以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起迭动荡,每天都有打压股份的一方和抬市的一方,股价就像坐翘翘板,你红我黑,你黑我红,股民们完全无所适从,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惶恐无助。
他们早就隐约觉察出这一切都只是几大家族内战所产生的影响,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牺牲品。
大户室内,原本一路下滑的苏氏集团在唐氏集团的搀扶下强而有力的逆转,让原先有意吞噬它的顾氏反陷死局,股票一路下滑。
看着那不断变化的数字,顾臻的时哭时笑,这要是在这样玩下去的话,他不被老爸活活打死,也得被活活吓死!
在苏氏的肌票即将突破140元每股的大关,即将重返原值并让顾氏彻底崩盘的时候,顾臻受不了的啊的叫了起来,他死定了!隔着玻璃门,他已经看到老爸与爷爷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了。
项昕的猛得将手中烟往地下一丢,边踩边咬牙:“他娘的,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他,江风,给老头子电话,给我注资!”
看着唐氏如此肆无忌惮的搀扶苏氏,他火了,忍不住的出手!
后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当时做这个决定时并没有想太多,当时的感觉就像在看人家打牌,无奈一方的牌技实在太逊,看到最后便气不过的一把夺过自己打了起来。
十分钟后,大厅内响起一则令人意外的新闻,大意是,上海海硕集团宣布,愿意全力注资顾氏集团。
一时间交易厅哗然,局面再次逆转。
另一边,同样神情紧绷的贺祺忍不住的闷哼出声,海硕是什么鬼,干嘛要凭空插手,他与它有仇吗?!
苏氏的股票又开始下跌,跌到135元每股的时候便卡住了,不上也不下。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苏氏背后的唐氏与顾氏背后的海硕较上劲了,双方都在死撑,就像谁会坚持到最后。
最后,苏氏的股票以128元每股的价格收盘,这个结果让双方都不满意,这个数字意味着较量还在继续。
回到住所后,顾臻激动的一把抱住项昕,甚至忘情的想亲上对方的脸,结果被对方一掌摞倒。
尽管很痛,可他还是笑嘻嘻着:“谢谢你啊,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得以死谢罪了,长这么大,除了知道小颖遇害外,还真没有像刚刚那样肝胆俱裂过。”提到顾颖,他的神情不由的黯下几分。
项昕的脸色并没有顾臻的感激而缓和多少,他边吐着烟圈,边悻悻的说:“你知道我刚刚亏了多少吗?八千多万!短短半个小时,老子就飞了八千多万!要不是我家那老头子气更粗,没准我就破产了!”说完,刻意多看了兰沐星一眼。
兰沐星尴尬的挪开视线,这事还真的对不起他了,毕竟这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是不可能出手的,因为他曾说过,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唐泽彥和项昕也觉得很尴尬,之前一直嫌弃他的钱不干净,到最后却是他的钱救了大家,这种感觉有点像打脸,啪啪的响!
项昕将烟抽完后,似乎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看着唐泽彥,说:“从刚刚的情况,你看出了什么?”
唐泽彥拧眉:“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爷爷!因为就刚刚在极限较量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出他所注资的绝对不是唐家真正的实力。”这就如兰沐星之前所说,那个人所能调动的唐氏股份有限!
项昕轻哼一声,“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祈祷那个人是你姑姑,不然的话,接下来的较量够我们受的了。”
兰沐星不解:“为什么要祈祷那个人就是唐小暖?”
唐泽彥动了动嘴唇,似乎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开口:“如果是姑姑的话,那么在刚刚在极限较量时她所注资给苏氏的便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底线!但如果不是她的话,只要那人开口求助,以她对我厌恶度来看,她是绝对会出手相助的,那么那人的实力又得多加几分。”
兰沐星纳纳的点头,慢慢的扭头看向项昕:“那你刚刚使了全力吗?”还能再承受那有可能多出来的几分实力吗?
项昕撇嘴:“我自己的身家在刚刚全部亮出来了,至于我爸我妈的钱,打死我我都不会动!”
兰沐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我明白了。”
静默了半分钟,她抬起头,看向唐泽彥,依旧淡淡的说:“你知道吗?贺祺也亏损了一亿,他将从我们这里受的气发到了苏语姐的身上了,他动手了。”
唐泽彥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项昕:“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兰沐星没有回答他俩任何一个人的问题,只是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挺好看的笑容:“我跟你们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他踩到我的底线了。”他可以消失了。
唐泽彥与项昕同时沉下脸,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眼看她想转身离开,唐泽彥心一急,急忙伸手拉住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能不能冷静点,别乱来行吗?你不是他的对手!”
兰沐星微笑的拂下他那扣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笑容天真的说:“不试怎么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没有人能在伤害对我好的人对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一种她有秘密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唐泽彥的心底,而且越发的强烈。
看向项昕,他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感觉。
“嘿,你说她当时去刺杀你爷爷时,是不是就抱着她所说的那个念头啊?听她刚刚的话,我怎么觉种她曾经有哪个在乎的人被人伤害的感觉啊?”顾臻用胳膊撞了下失神的唐泽彥,轻声的问着。
没有人能在伤害对我好的人后还能全身而退,这话到底蕴含了什么意思?
不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另一件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苏语选择了自杀,近两百片安眠药被她吞下腹中。幸好贺祺得到通知发现得及时,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终于将她给救回来了。
她自杀彻底打乱了两方人马的阵脚,唯一的好处就是让a市的股市太平了几天。
唐泽彥几次想去问她为什么要突然间这么做,却总是被贺祺挡在门口不得其门而入。
从贺祺近来的表现也不难看出,苏语的突然自杀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如果苏语死了,那么那份关于11%股权的合约自然就失效,这份股权也就理所当然的回到苏父的手中,届时苏家又将是最大的股东,所以对他来说,苏语不能死,而且,他也…舍不得。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苏语竟像是铁了心想死,她自杀好几次,最后一次,她竟然用刀割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流了一地。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泽彥不知道,项昕与顾臻也同样不知道。她不是答应了里应外合的吗,她不是向来很要强吗?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没有战斗力?
终于唐泽彥发现了一个异常,那就是兰沐星的表现。
面对着苏语频频自杀的消息,她的表现似乎有点冷淡。
将她堵在墙与自己的胸膛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着脸问:“小语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兰沐星天真无辜的大眼,问:“像我这种智商是硬伤的人能起什么作用?苏语姐会选择自杀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啊,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在意料之中。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承受得了这种折磨,生不如死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痛快的死去?”
唐泽彥愣然的看着她:“你在忽悠我,说实话,你到底都瞒了我们什么?我一再的跟你说,贺祺不是普通人,你是斗不过他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兰沐星一把推开他,表情有点臭:“什么叫不是普通人?我压根就没把他当人!我现在就实话告诉你,我要他死!如果他不死,苏语姐这辈子就别想有清静的日子过,所以他必须得死!我再告诉你,我想说的是……没了。”
说完,头一昂,晃了出去。
看着她那刻意扭动的腰枝,唐泽彥瞬间真的有种将她摁在腿上狠狠打屁股的冲动!她简直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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