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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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已经停下来了，此时已经是山谷里发生泥石流之后的第三天，河水的水位已经开始下沉，大量的泥沙也开始沉入河底，河水虽然并不是很清澈但是能见度也高了很多。此时的有好几条船在河面上进行着打捞作业，也时不时的有人浮上水面换气，这些人全部是高长恭的手下，或者从附近雇佣来的渔民，其中不乏有水性好的人是不是的潜入水底，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在一条如此大的河里想要找到一辆小小小的马车又谈何容易。

“公子，已经是第三天了。”高长恭站在河边，时不时的轻声咳嗽，木斐站在他身后，小声地出言提心他距离蓝素素失踪已经过去三天了。

“我们的人也已经搜寻了十几里水路了，什么都没有找到。”高长恭并不理会，但是木斐的声音并没有停止，蓝素素小姐失踪公子的心情木斐并不是不能理解，相反他也很难过，这三天里他亲眼看着自己尊敬的公子形容憔悴，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不是不知道公子对蓝素素的感情，但是他更加知道，公子生来就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止步于此，要让他明白，已经过了三天，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被救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现在他还记得那个下着暴雨的下午，他刚刚在郓城办完公子交代的事情，正快马加鞭的王公子离开的方向追赶而来，就在快要进入山谷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巨响，接下来就看到公子身边的雪衣卫发出的求救信号，当是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以为自己的公子出事情了，当下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恨不得自己生出一翅膀来，这样就可以马上赶到公子身边。他一直忘不了当他快马加鞭的赶到公子身边的时候自己看到的情形，当时自己那个高贵俊逸的公子发髻凌乱，衣衫不整，面前深深浅浅的斑斑血迹，不用谁说什么他也知道那是血迹，公子曾经说过‘木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藏蓝色吗？因为这个颜色深沉，即使我受伤流血也不那么明显，我不会让我的敌人看到我的脆弱。’就那个时时刻刻都让人觉得冷漠的男人，在那一刻却是那样的受伤，那样的无助。他不停地在河岸上寻找，甚至就要跳入江中寻找，在那一刻木斐才知道，原来那个女子在自己的公子心里的地位是那样的高。

这一刻木斐心里很不悦，并不是因为他讨厌蓝素素，其实他对蓝素素还是相当的欣赏的，自己第一次见她，她小小年纪却是那样的少年老成，年仅五岁就那样一个人站在黄鹤楼前，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当时公子让自己送那张紫色的玉牌给蓝素素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甘心，仅仅是因为自己觉得蓝素素不配拥有那张紫玉牌，但是很快她就证明了自己，她将她聆海听涛旗下的店铺的分店开遍了整个天月，那时候木斐就知道这个小女孩不是简单人，十二岁那年她决定漂洋过海去北沐经商，这让他对他的认知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就算自己知道他是一个出色的生意的人，但是那一次，木斐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蓝素素的远见卓识和魄力深深地震惊了，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她怎么就有勇气去做这样的大事，要知道当时天月还有多少优秀的行商大家都没有敢做这样的决定，也就是那个时候木斐才真正的认定蓝素素是那个能当得起拥有紫玉牌的身份的人。这样的一个奇女子，是所有人都尊敬的，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能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就算一个健康的人在那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掉进这样湍急的河水之中也怕是不能生还，更何况当时不仅受了伤还中毒了，这样的伤势泡在河水中只怕也没命了。

“才三天，她吃了小还丹，我相信她没事，还没有找到就要继续找。”高长恭并没有理会木斐的话，活自己要见着人，哪怕他真的死了自己也要见着尸体。这是高长恭的真实想法，没有找到就说明她活着，她那里是那么容易就死了的人呢？

“公子，已经三天了，你不眠不休，又感染了风寒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木斐从小就跟着高长恭，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的劝说不会起到作用，公子对自己还是有一点情谊的，不然的话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的话，公子一向都是冷漠的，也只有在那个女子面前才会不一样罢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比起她受的那些伤，我这点小小的风寒又算得了什么呢？”高长恭的目光看向远处，心头却是浮现出那个下着暴雨的下午，蓝素素中毒之后被中年人的匕首刺中胸口从马背上坠下来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虚弱极了，躺在自己的怀里却还在微笑，但是自己却那么没用，竟然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就这样被冲进了河里，自己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可以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才让自己明白，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弱小，明明在他的身边却没有能够护她周全。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高长恭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既然她还在痛着那么自己就陪着她吧，比起她身上的伤痛，自己这一点小小的风寒又算得了什么呢？

“公子……”木斐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自己家公子的脾气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在为蓝素素小姐受伤的事情惩罚自己，这让木斐的心底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只叹‘问世间情为何物？’情之一字误了多少人，自家公子一向英明睿智却也没有逃过这一关，以前自己一直觉得公子对于男女之情太过木纳，却没有想到是因为工资对那个女子情根深种，这到底是好还是坏，木斐也只能跟着叹气。

“主上”雪衣卫的一名小队长走到高长恭面前，这几天高长恭喜怒无常小队长心中也很是忐忑。

“可是有消息了。”高长恭面色平静不喜不悲，让人看不出端倪，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木斐才从他微微发抖的手指判断出他此刻十分的紧张。木斐的判断没错，高长恭十分的紧张，他希望得到消息，但是他更怕得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启禀主上，有渔夫在河底的淤泥里发现了两匹驾车的马。”雪衣卫一直低着头并不敢多说什么。

“发现了马匹，那么马车呢？没有发现马车吗？”高长恭听到只发现了马匹心里的滋味却是不好受，已经三天了搜寻了十几里水路了却只发现了马匹自己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没有发现马车就说明素素还有活着的可能，但是三天了素素到底在哪里，高长恭心里真的很怕，怕下一刻就会传来噩耗。

“回禀主上，没有发现马车的踪影，两匹马是因为惊吓过度，在河中溺毙的之后才被泥沙掩埋。”

“继续搜寻。”高长恭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要一天没有找到蓝素素，他就不会放弃。

“是”雪衣卫得令转身继续安排搜寻。

“木斐，往下游打探的人还没有消息传来么？”

“公子，往下游打探的人还没有消息，如果有人在岸边被人救起，或者被发现，哪怕是尸体也会传信回来的。”木斐虽然不愿意这样说但是也不得不说。

“罢了，现在对我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