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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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老爷再是长吁短叹辗转难眠，第二天一大早也要往刑部去，素巧特别安排了马车，前来伺候的是杜管家，看到宋大老爷，杜管家就上前行礼：“大老爷。”

“哎，早，早！”宋大老爷只说了这么两句，杜管家就笑眯眯地：“您老放心，这事儿啊，和您老没有关系。”

“什么叫和我没有关系。”宋大老爷瞪了杜管家一眼，杜管家笑吟吟地道：“您呢，是代表国公府去过堂的，又不是让您去做犯人。”

说着杜管家四处张望一下，凑到宋大老爷耳边：“说不定还能让您去审一审，那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大老爷不由露出一丝笑：“你啊，倒生了张会说话的嘴。”

“瞧大老爷您说的，我们若不是生了张会说话的嘴，还怎么在这府上过？”说着杜管家就请宋大老爷上车。

这刑部宋大老爷也曾来过，但以苦主家属的身份前来，还是头一次，宋大老爷下了车，杜管家往前递了片子，也就往刑部里面行去。

“这官司，按说该在大理寺过堂才是。”宋大老爷还没走到堂上，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宋大老爷不由停下脚步，就听到一个人回答，想来是刑部官员，“这案子天子交由我们刑部来查，自然也就在刑部过堂。”

宋大老爷听到这些议论，略停了停着才往里面走去。

堂上除了刑部官员，竟然还有一个大理寺少卿，既然都是做

官的，彼此也就打了招呼，彼此行礼。宋大老爷一坐下就对刑部官员道：“今儿这案子，证据都足了。”

“这么大的案子，都通了天，谁敢徇私？”刑部来的是一个侍郎，听到宋大老爷这样说就说了这样一句。宋大老爷点了点头，大理寺少卿在一边笑了笑：“真想徇私，也得是你们英国公府想徇私，毕竟，这是家丑。”

这一句话说的宋大老爷脸红起来，刑部侍郎也笑了：“若不是天子圣明，要查一查，只怕英国公就冤死了。”

“我听说他们府上为了嗣子的事儿，还吵了许久。”大理寺少卿也在那插嘴，宋大老爷的脸越发红起来，大家都是为官的人，自然晓得这话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宋大老爷才道：“今儿是审人犯，我们家的家事，也就不用拿出来说了。”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都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苏度和张青二人既然是查这个案子的主力，今日也就先呈上卷宗，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也就打开卷宗看了看，宋大老爷在那伸长脖子想看看里面到底写的什么，但什么都没看到。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少卿二人商量了几句，也就升堂。

先被传上来的是那个小厮，还有那几个账房先生，小厮还好，不过就是受了惊吓，那几个账房先生在牢里可谓是吃了从没吃过的苦头，看到宋大老爷，账房先生就高声喊起冤来：“大老爷，

我们可没有犯错，不过就是多贪了点银子。”

宋大老爷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还是刑部侍郎连连敲击着惊堂木，才安静下来。小厮被问了几句，也就跪到一边，账房先生们被问的特别详细，宋大老爷在边上听着那些银子的去处，脸不由一抽一抽的，这也太贪了吧。

账房先生们在牢中被打老实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所有的人都把这罪责推到十一老爷身上，口口声声都是十一老爷在一边唆使，不然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主家。

宋大老爷在边上听着，真是心疼那些银子，刑部侍郎这才让人传十一老爷上堂。十一老爷今日是戴着枷锁的，脚步拖着那锁走上来。

上得堂来，十一老爷并不肯跪下，还是站在那里，刑部侍郎拍了下惊堂木：“人犯何不下跪？”

“我无罪，为何要跪？”十一老爷还是这样镇定自如，宋大老爷不由在心中感慨，若不是十一老爷做了这些事儿，那十一老爷确实是宋家这一辈最出色的人，比宋安还要出色很多，也难怪他心有不甘，明明他比宋安出色那么多，就因为宋安生在英国公府，就成为英国公府的主人，享尽荣华富贵。

十一老爷的话并没有让刑部侍郎动容，他只略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衙役上前，按住十一老爷的肩，逼他跪了下去。

接着刑部侍郎就把一卷文字丢在十一老爷跟前：“人证物证都在

，你有何狡辩？”

“人证物证？”十一老爷只是冷笑：“这人证物证怎么来的，你们比我清楚多了。”

“你！”大理寺少卿极少遇到这样的人，手一拍，就要下令打，刑部侍郎按住大理寺少卿的手：“上的堂来，见了证据还不肯认的人多了，你也不是头一个，来啊，给我再上证据。”

衙役们应一声是，接着从外面就走上来几个人，十一老爷原本还当做没有这回事，看到走上来的人，十一老爷的神色不由变了，这不是别人，是那个死去的丫鬟的父母。

他们来了，也就是说，十一老爷留的那些后路，已经被毁完了。十一老爷死死地盯着他们，口中却依旧不服：“这不过是我家的佃农，怎能做证？”

“你们把事情缘故都说来。”刑部侍郎并没有去理十一老爷，而是对那对夫妻说着。

那佃农不大敢说话，他媳妇却能说会道，只见他媳妇行礼下去，高声道：“小的不知道自己本姓，从小没了爹娘，在这流浪，十岁那年被老太爷收留。”

“老太爷是谁？”刑部侍郎要问清楚，这妇人已经道：“十一老爷的父亲，他收留了好几个女孩子，原本以为，是要从我们之中选上几个做他的妾室，谁知等我们大了，才晓得并非如此。”

“那实情呢？”刑部侍郎还再追问，十一老爷已经高声道：“这些人受我家的恩，此刻却要反咬一口，这样的人

，就该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