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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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是想……”知府还想拿考评来拿捏苏度，苏度已经冷笑一声：“大人这会儿的话，说出来也是惹人笑话。”

“你想造反不成？”知府已经口不择言，而苏度看着知府：“大人慎言。”

慎言二字，让知府跌坐在椅上，苏度已经对知府道：“大人容禀，有人首告，当日，楚太太是被楚知县毒杀。”

“你撒谎！”楚知县站起身，声音带着嘶吼，苏度看着楚知县：“撒谎吗？楚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今日，第二次有人在堂上说出这句话，楚知县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他只是看着苏度：“你可晓得，你可晓得，你说出的话都是什么？”

“我自然晓得！”苏度说着就对周大哥道：“把人带上来吧。”

“下人首告主人，按律该打死。”楚知县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苏度还是看着楚知县：“你做出这等背伦之事，下人首告，天经地义。”

说话时候，王婆子已经跟着周大哥上堂，看着堂上这么多的人，王婆子也有些惊慌失措，但王婆子很快就对邱管家道：“邱大叔，那晚，太太临终前晚，老爷和太太确实是在吵架，还听到太太说，有本事，就杀了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楚知县面色入土，知府不由看一眼楚知县，这才对王婆子道：“你不过一个下人，也不晓得是不是有积怨，才这样说。”

“大人您这话是怎么说的？”王婆子的神色变了变：“我虽是下人，却也晓得知恩图报，太太死得不明不白，难道我们就这样过去了不成？这些日子，我总是念着太太的好，想着太太灵前可不能缺了这些香烛。我们老爷做的事，罢了，这些也不能说出来。”

“你可晓得，你若说出这话，那三个孩子，落不到什么好处。”楚知县这是威胁，王婆子已经听懂了，她看向楚知县：“老爷，您在做这些的时候，但凡想到孩子们，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孩子们我来照顾。”于玉兰的声音响起，说完，于玉兰就看向楚知县：“我可不像你们，读了一肚子的礼仪文章，却在那想着些丧良心的事儿，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孩子们留在你们楚家，想来你们楚家也不会对他们多好，倒不如跟着我，我那家业虽小，要养上几个孩子，却不是什么大事。”

于玉兰能拿出上千银子来办丧事，楚知县就晓得于玉兰的家业不小，这会儿她故意说，家业虽小，楚知县就晓得，于玉兰是故意这样说的，于是楚知县长叹了一声：“这么说，你们编了个密密麻麻的网，是在这里等着我。”

这句话已经变相地承认，当日，楚太太死在谁的手里。邱管家虽然晓得此事是楚知县动的手，但听到楚知县这句话，邱管家还是老泪纵横，看着楚知县道：“为什么？”

“为什么？”楚知县既然已经被戳穿了，他也就不再掩饰，只是对邱管家道：“好奇怪，这件事，你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问问你们自己，你的侄女，能做我的太太吗？以后，我的官位越来越高，她还能和别人应酬吗？说起娘家，别人的娘家都能给人增光，她的娘家呢？”

“我们邱家，并没有对不起你！”邱管家哭出声，楚知县面上笑容带上嘲讽：“没有对不起我？你们把女儿嫁给我，就是最大的对不起我。”

让自己有了这样一个妻子，以后来往应酬起来，说话都不响亮。楚知县和邝大人四目相对，二人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

“只可惜，只可惜……”楚知县看向素巧：“我漏算了你，原本，你是最好的人选。”

什么样的最好人选，那当然就是背黑锅的人选了，素巧笑了，笑容之中带着讽刺：“你们总是认为，世间女子失去了庇护，就成为砧板上的肉，但你们并不晓得，世间女子，若愿意守望相助，能做的事很多。”

如同楚知县毒杀楚太太，想的不外就是邱家不会出面为楚太太伸冤，想的就是，就是无人有能力，翻出这件事。

“是，这回，是我错了。”楚知县只说了这么一句，地上跪着的那人已经高声喊起来：“我招，我全都招，这事儿，都是有人给我银子，要我诬陷邝娘子的，我从没做过邝娘子的管家，也没有在邝娘子家做过事，连邝娘子，我都是头一回见。”

说着这人就哭起来，知府被这人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高声喊道：“把这人拖下去，打板子。”

周大哥这会就应的声音很高，伸手去拖那人，那人哭得越发声音大了：“我都招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大人要出气，你放心，我不重重打你。”周大哥晓得这人为什么哭，凑在这人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人哭得声音更大了，但听起来就晓得，这哭声，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退堂，至于楚……”知府看向楚知县，楚知县是朝廷命官，犯了事儿，不是知府可以处置的。

“按律，犯官要先关在驿馆，然后行文上官。”苏度晓得知府在想什么，上前恭敬地说了一句，知府点了点头：“确实要这样做，苏通判，你去行文吧，今日，先退堂。”

说完这句，知府也不去管别的，站起身就往外走。邝大人坐在那里，看着衙役上前，把楚知县带出去，邝大人似乎才从梦中醒来，看向素巧：“巧儿。”

“邝大人！”素巧只对邝大人行礼下去，邝大人看着冷漠的素巧，那点已经丢失许久的父亲对女儿的怜爱又生起来：“巧儿，我……”

“邝大人，楚知县的报应已经来了，而您的报应，也在路上了，不要着急。”素巧只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邝大人就跌坐在椅子上：“我丢了官，你的名声也不会好。”

“我不在乎！”素巧说完就对邝大人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而您，也不在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