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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卑微
纪容辅恍若未闻，脚下的力道分毫未减，片刻后明显可见鲜血从程国丰的下体缓缓流了出来。
在场的益州官员好些个吓得已经晕了过去，这一幕实在让人不可置信。明明纪容辅看着斯文俊美，却不曾想，手段会这般毒辣。
纪越脸色有些难看，却又知晓纪容辅怕是听不进自己的话，只能皱着眉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才见纪容辅收回了脚。
那双勾着银丝暗纹的白靴，本来一尘不染，如今鞋底尽是暗红的鲜血。
他垂眸看了一眼已经脏掉的靴底，原本阴戾可怕的神色不见，又是平日里那副疏离冷淡的模样。
精致的眉眼衬着如玉般的肌肤，仿若画里出来的仙人，吐出来的话却冰冷的不近人情。
“把他们关起来，找个大夫来，把程国丰的命给吊着，别让人死了。”
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侍从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纪容辅接过，弯腰不疾不徐的将靴底的血迹擦拭着。只是这血到底不比其他的东西，沾上去了，哪里那么容易弄掉。
纪容辅出去了不过两个时辰就回了客栈，一路上他和纪越之间的氛围越发沉默。纪容辅本就话少，而纪越，则因之前纪容辅的举动，陷入纠结之中。
在益州这些时日，没有人比纪越更加清楚纪容辅的才能。
加之纪容辅淡然处世的态度，纪越对他越发欣赏，心中也更加肯定想要辅佐纪容辅，助他位极东宫，成为了一国之君。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纪容辅竟然会面不改色的那般处理程国丰。
见血的模样，仿佛早就习惯这一切。
那一幕的场景，直到现在纪越都看的心惊。
手段太过毒辣，没有怜悯之心，真若是坐上皇位，能成为一个明君么？
“纪大人在想什么？”
两人回到客栈，刚刚到了客栈门口，纪容辅忽然停了下来，视线落在纪越身上，淡声问道。
他问的随意，神色更是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如此年纪轻轻，情绪便能掩饰的这么好，可见心思深沉，绝非凡人。
纪越皱着眉看了纪容辅半晌，终是开口：“微臣知晓八皇子有惊世之才，只是，要得百姓信服，终归还是得有一颗仁善之心。方才殿下对益州知府……做的实属过了些。”话音刚刚落下，就听纪容辅发出一阵极轻的的嗤笑。
那笑声转瞬即逝，快的让纪越来不及捕捉，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随即便听纪容辅似笑非笑开口：“仁善之心？当初纪炳即位，朝堂上那些大臣，说的最多的，也是此话。可纪大人瞧瞧，如今的纪炳成了何种模样。这大齐的天下，再在纪炳手上待几年，恐怕往后的史诗长河之中便没了齐国。究竟是一个仁善之心最为重要，还是得有雷霆的手段？”
他说完，带着几分深意的眸深深地看了纪越一眼，转身上楼。
而他说的这一番话，则在纪越的脑海中久久的盘桓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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