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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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撤退了？”一名家丁似乎如蒙大赦一般的兴奋的询问道。

“不是撤退了，而是被我们打退了！”张小磊也大松了一口气说道。

“还没有完全离开，似乎在一里半以外的距离上集中扎营了。要不要再给他们来几轮开火？”阿豹询问道。

张小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七八百米左右的距离或许对于拿战时代的炮兵来说，仍然是有效的作战距离。可是自己的这门轻炮加上自己的炮术却显然没有有效攻击一里半距离上的目标的能力。

临战的紧张对于这个武人世家也是同样存在的，尤其是那种见到人多势众的武装逼近而来、箭雨从不算太远的地方接连不断的袭来的时候。

除了张小磊以外，就算是对制炮这件事多少还算热心的阿熊阿豹等人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门四个人就可以抬起来的钢膛铜制轻炮，就在这一战中的连续九轮开火中杀伤估摸五六十敌众。更没有多少人想到的是仅仅是远射攻击中杀伤了估近过来的敌众不过几十分之一的人就遏制了对手的攻击。

在真实的古时战场上，杀伤对手不过半成左右就遏制对手的进攻并不稀奇，毕竟并非所有军队都是《西方战争艺术》中所论述的那些17世纪后期乱世之中胜利方可以承受一成伤亡的火器时代欧洲强军，但身为武人世家的张家不少人其实都知道，投射带来的杀伤相比近战肉搏，威慑能力是略差一些的。只是还是没有想到，这火器带来的杀伤和威慑效果明显比寻常弓弩高了不少。

敌众虽然还没有散去，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在夜间土围的把握显然要高不少了。

“赶紧收拾东西吧！天色一黑下来的时候就赶紧走。”张小磊吩咐道。虽然沈兴沈旺等人所率领的武装已经退到威胁距离以外去了。可是北面远处那没有散去的大队人马似乎预示着远处的官军似乎还是没有彻底死心。张小磊当然也有换位思考的意识：如果自己是敌方，很显然在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就会采取行动，尽可能的避免夜长梦多的隐患。

从地道彻夜逃离，大件的家具或器物显然是带不走了。能够带走的除了必要的给养衣被药品等物之外就只有一些金银细软等贵重财物。

张世功一家凭借军功崛起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年，可是做为压箱底的白银为主的硬通货还是多少积累过一些。四五百两白银也足够全家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勉强维持糊口的生计了、特别是在一些银价更高的偏僻地方。当然，更多的还是数以千贯计的铜钱。即便这一年从制炮都购买各种火药原料还有其他开销着实花费了不少钱财，仍然有千余贯的家底。

上千贯铜钱足有数千斤重，肯定是无法全部带走的。不过在张小磊看来这些可都是有用的东西，逃亡后至少相当一段时间之内要马上获得大量铜或者铅未必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儿，尤其是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只能通过融钱的办法来解决了。

“什么，带上二百贯钱一起走？那还不如带上。。。”见到准备的东西那么多，又要加上六七百斤重量的铜钱一起走？虽然说钱财多带些总是好，可是张母还是觉得这对全家本就不算多的人手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尤其是离开的时候很可能不能携带马匹或车辆的时候。

“我们家里这么多丁壮，幼儿却不是很多，又是武人世家出身，我看没有什么。”张小磊还是有自己的打算，在铜钱方面还是多带了不少。而且：专门带那些铅似乎比较多一些的劣钱。不过似乎是习惯了多年以来张小磊的任性，张母还有其他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除了不少铜钱之外，凭借着张家壮丁不少人力还算不缺。那门钢膛铜身轻炮及其相关也被在拆解之后携行起来，勉强通过了并不算太宽阔的地道。

临近傍晚从地道出逃的时候，虽然很多人的心都有些紧张，尤其是地道并不算太长，面对的敌众却很多的情况。不过在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就尽快的展开行动的情况下多少还算是相对顺利，没有遇到多少波折的就来到了几十里外东北方向上的太湖岸边，并在天色亮起来并没有太久的时候就赶到了距离岸边不算太远的船家那里。

船只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比起八尺轻舟，长宽吃水大了至少能有三倍、三丈有余的船身、近一丈宽的船身、足以容纳二三十料货物或者三四十号携带了不少辎重行李的人了。张小磊见到船后仔细在心中计算权衡了片刻，心也多少有些放了下来。这样大小的船只虽然说安装不了重炮，但是对动力方式进行适当改造、还有在船上有效运用自家所携带过来的这门轻炮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关于逃亡之后的退路，实际上在遇到这件事情以前的时候、张世功就已经为家人想好了。在临近太湖的长兴、全家人的退路当然是在水上。太湖上虽说传说有一些水匪之类。不过在这个并非明末也非漕运该海、湘军裁撤之后的近代中国、湖面上的匪患远远没有某些承平年代临近乱世的时候那样严重。能够击退上千官军乡勇的事实，也让一家人在安全上多少有些信心。毕竟这时候所谓的“土匪”，也是四五个人十来个人一伙的居多，上百人的兵并不多。自家这点儿家底所拥有的力量在那太湖上估计都会是不久之后响当当的人物了。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物。从临时借用的船家那里接过船之后几十个人在上船之后仔细的检查了整个船身还有船底，没有现什么问题才正打算离去。可这个时候，似乎隐隐的有马蹄声传来。原来在张宅内找不到人之后，负责围剿的沈兴沈旺等人也早就想到了张小磊等人可能逃亡的路线，差遣了几乎全部二十多个勉强能够骑马的人在天亮之后沿着太湖岸边巡查过来。似乎又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恶战了，这一次恐怕还是要通过近兵解决，刚刚拆解上船还没有来的及布置的火炮怕是指望不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