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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十点。

忙碌了一天的担子叔,看着逐渐减少的单量,才肯回到宿舍洗澡休息。

宿舍门口,沈墨早就恭候多时。

一盒华子,今天散烟散得差不多了,仅剩下两盒。

一盒给担子叔,一盒给中间人。

人情世故,世故人情,上下五干年的优秀传统。

至于那瓶飞天茅台,一点儿没动,包装都没打开过。

沈墨也不爱喝酒,要喝也喝红酒。

白酒给他的感觉,就是水兑酒精,喝起来......不艺术。

喝白酒,追求的是比谁更能撑得住,是应酬,不是享受。

“担子叔,您回来了?”

沈墨看着满头汗水,衣服湿透的担子叔,主动上前将手中的华子塞入他的手中。

担子叔象征性地反抗两下。

“咦——”

“你看你这娃,来就来,还带啥礼物嘛。”

毕竟是有求于人,不送点东西,说不过去。

沈墨懂事地笑了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呢。”

“对了,中间人您请了没?”

看沈墨这么惦记自己,他的事儿,自己自然也不会忘记。

担子叔得意地拿出手机晃了晃:“早就约好嘞,在湘记私房菜等着俺们呢。”

听到这里,沈墨就放心了下来。

“你等着,我洗个澡,换身衣裳马上陪着你去。”

担子叔自然也知道沈墨心里着急,于是走向宿舍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沈墨规矩地站在门口,看着漆黑的月色,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冬的天气,加上冷飕飕的风,刮得他的脸生疼。

沈墨紧了紧衣领,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做一个普通人......

还真挺不容易的。

不到五分钟,担子叔就简单洗漱,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一件旧得发皱的皮衣走了出来。

“等急了吧,咱们走。”

沈墨提着东西默默跟在担子叔身后。

看着这个刚认识两天的大叔,心里莫名浮现一股暖意。

他身上的人情味儿,让沈墨格外亲切。

就好像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尽管这儿的冷风凛冽,却有着熟悉的温暖。

湘记私房菜。

是城中村少有的干净,正规的饭馆。

里边装着崭新的白炽灯,奶白色的桌子板凳,甚至还开着暖风空调。

是周围的外卖小哥公认的“五星级餐厅”。

虽然一道菜的价格不超过15块,但能在这里消费的,基本上算是“上层人士”了。

二人刚刚走进去,就第一眼瞅见了靠窗的桌子上,摆放着三副碗筷。

一个梳着油头,看上去三十来岁,一边抖腿,一边嗑瓜子儿的男人,正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狗蛋儿,叫飞哥。”

“咱夜晚去酒吧门口干代驾,跑腿,挣小费,全靠他引荐。”

服务行业,大相径庭。

虽然门槛低,但每个山头,都有每个山头的规矩。

你是哪个地界儿的人,就得在哪个地界儿赚钱。

越界是大忌。

外卖员,想干代驾,跑腿,就得要中间人引荐。

这叫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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