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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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修余光瞥向这个小小年纪，但是暮气沉沉的小男孩，“那你也一定不会喜欢以前的我。”

“啊？”小男孩满脸困惑地盯着殷修，“哥哥跟他们看上去不一样啊，哥哥眼里是有光的！他们没有。”

殷修慢悠悠地抬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这光，是最近才有的，以前我也是没有的。”

“正是因为一无所有了，所以再失去什么也无所谓了，已经习惯了那种每时每刻都有什么东西在指缝里流走的感觉，怎么都抓不到，也就不想抓了。”

“这里的人深陷泥潭，无法靠自身挣脱，而大环境里大家都一样深陷苦难，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于是就不再挣扎了。”

殷修的目光再度眺望向窗外，“即便发生的事完全不同，但我从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感觉到了一种我曾经也有的东西。”

“什么？”小男孩歪着脑袋，还无法理解那么深奥的东西。

“是苦难造就的不幸。”

小男孩黑黢黢又干瘦的小手搭在了殷修的手背上，他因为很瘦，眼睛在整张脸上显得又大又圆，瞳孔里倒映出殷修的模样，显露出少许的天真，“哥哥以前也跟我们一样不幸吗？你也被幸神抛弃了吗？”

殷修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低声道：“没有，我们那个世界，没有幸神，如果真的存在幸神，我就不该度过那样的前半生。”

“到最后拯救我的，也不是幸神，是邪神，跟一群人。”

小男孩似懂非懂，开始有些纠结，“那哥哥好不容易幸运起来了，现在还要去杀幸神，要是惹怒祸神了怎么办啊？你好不容易才获得幸福的。”

“没关系。”殷修冷淡地盯着窗外越发漆黑的天空，“人固定下来的缘，是不会因为神而消散的。”

“如果我的不幸真是祸神眷顾，那我就该去连祸神一起杀了，畏惧它，敬仰它，反而会让它得寸进尺，我不喜欢。”

小男孩逐渐思路通达，在将自己的人生与神撇清关系之后，似乎一切束缚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