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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棘手吗?不算。
连本带利还钱就行了,虽然十一个亿的数额有些庞大。
“不算,钱还上就好了。”
“多少?”
“连本带利十一亿两千万,”姜慕晚平静告知。
好似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也没什么可掩藏的了,索性,将困难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十一亿两千万于一个上市公司的资本家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对于一个两袖清风、廉洁奉公洁身自好的人而言是笔庞大的数目。
于姜慕晚而言,也不是没有难度。
她虽掏了老爷子的家底,但那家底,全部用在了华众上,且即便没用在那上面,她也不敢将这笔钱作为正经钱还给顾江年,而顾江年约莫也是不会要。
毕竟、不是从正经渠道来的。
姜慕晚一句话让宋家人都呆住了,十一亿两千万。
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时间,一屋子人满面惊愕的望着她,有些难以置信,直至终了、还是宋誉溪问了一句:“有困难?”
姜慕晚点了点头:“需要花点时间。”
她抬起杯子喝干了最后一口豆浆,而后起身,望着宋蓉跟老爷子道:“我去趟公司。”
八点二十五分,姜慕晚离开宋家。
前行的步伐干净利落,与昨日不同。
那是做出决定之后的干净果断。
外人看着如此,可姜慕晚自己知道,有些事,只是埋得紧。
黑色的奔驰驶出院门时,手握方向盘的人狠狠的松了口气,逃离压抑气氛之后的轻松感。
姜慕晚走后,宋家客厅的沉默被俞滢打破,她抄起餐桌上的纸巾盒朝着宋思慎砸去,怒声质问:“你姐个那位顾先生的利益往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宋思慎知道,敢说吗?
不敢。
说了、他死路一条。
姜慕晚跟顾江年除了离婚也没第二条备选路可走了。
“我哪儿知道?”宋思慎叫嚷着。
“你真不知道?”俞滢追问,且猛的站起身子越过桌子想去抽宋思慎。
“商场上的事情我哪里懂?即便我懂宋蛮蛮会告诉我?”宋思慎躲着俞滢的巴掌叫唤着:“我又不是她们公司股东,我哪里知道这个?”
当初,姜慕晚创建达斯时,本是有意将宋家人都拉进去的,但老爷子拒绝了。
言辞有理有据,只言宋家当前这一辈和谐恩爱不会生出二心,若往后企业做大子孙后辈利益熏心难免会引起斗争。
不妥。
再者、宋家做科研,处处需要用钱,这笔钱本该国家拨下来,若是入了达斯,难免会被有心人言语。
是以姜慕晚的达斯里,没有宋家人的存在。
所以,她才能瞒天过海的跟顾江年维持了长达一年的夫妻关系。
俞滢忍了许久的气今儿全撒宋思慎身上了,姜慕晚在,她不好发作,一来、怕增加矛盾,而来怕大家心里不好受。
姜慕晚这日将一离开,俞滢就开始动手了。
“老先生,”餐厅里俞滢的怒骂声不断。
管家接了通电话过来,站在餐室门口望着老爷子开口道:“院门口的警卫亭来电话说有位顾先生来访。”
轰隆、一道闷雷劈到了宋家人心头。,
整个餐厅安静的可怕。
宋家人往来的人亲朋好友之中无人姓顾,而这位顾先生在此时出现,难免不让众人多想。
老爷子靠在餐椅上的背脊微微挺拔了些许,苍老多的嗓音开口问道:“顾什么?”
许是警卫亭里未曾告知,老管家转身拨了通电话回去,数秒之后告知道:“顾江年。”
他自也知晓顾江年三字于宋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以说出来时,有些抑不住的轻颤。
老管家口中顾江年三个字落地时,宋思知跟宋思慎二人隔空对望了眼。
心中所思所想大抵想同、。
“请进来,”老爷子沉声开口。
多年素养摆在这里,即便此时宋家人听到顾江年这三个字就头痛不已,他用的仍旧是这个请字。
“父亲,”宋蓉错愕,随即开口喊到。
“我倒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叫我宋家的姑娘左右为难的,”言罢,老爷子起身往沙发上而去。
上了年岁的人即便脸上爬满了皱纹,腰身也依旧挺拔。
向着客厅而去的步伐一步比一步坚硬,平稳的土地被他踏出了上战场的感觉。
09年9月十一日晨间,顾江年乘专机前往首都,直接奔赴宋家。
原地等着挨打素来不是他的性格,被动等着被姜慕晚踹他也不能接受。
是以这日,他站在了宋家门前。
宋家屹立首都多年,政客、商人、学者所见之人数不胜数。
或出类拔萃或天资聪颖或人中龙凤。
或儒雅或高贵。
可今日见了顾江年,当这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一身黑白搭配的经典正装出现在宋家门前时,除去宋思慎,所有人都惊愕了一把。
顾江年身上有着年少历经一切而后沉淀下来的沉稳,亦有着商界巨亨的精英气质,除此之外这人身上还带着些许难得的匪气。
顾江年跨步进宋家客厅时,宋家人除去已离去的姜慕晚,均是坐在沙发上,审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宋老,”顾江年望着坐在首位的老先生点头,且客客气气的喊了人。
“顾先生,久仰大名,”老爷子到底是历经世事,虽被顾江年周身气质引去了那么几分神思,但也极快的回了笼。
“不敢当,”顾江年的圆滑世故不比在场人差,老爷子的这句略带嘲讽性的久仰大名被他顺势给挡了回去。
不待宋家人言语,顾江年抱着求和的态度让语气软了一分:“许久之前便想前来拜访,奈何机不逢时,今日贸然前来打扰,还请诸位长辈莫要见怪。”
顾江年的一句机不逢时让宋蓉望着他的眼眸深了几分。
真是好一个机不逢时。
“顾先生未有三媒六礼将我宋家姑娘娶回家,如今倒是希望我们莫要见怪了?”老爷子望着顾江年的目光并不友善。
“晚辈今日前来,正为此事。”
“顾先生此行来是想三书六礼四聘五金的将我宋家姑娘明媒正娶的娶进门?”宋蓉在顾江年的话里听到几分强硬的霸道。
那句晚辈今日前来正为此事虽说姿态谦卑话语也算温软,可听起来却有那么几分强势。
正为此事?
倘若宋家人没有发现二人的这场婚姻,他能为此事而来?
迟来的礼仪比草贱。
他顾江年,倒是有那么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顾江年诚恳的点了点头:“是这样。”
从进屋,除去那句不敢当,顾江年的姿态算得上是谦卑有礼,但大抵是这人气场在,即便是他秉持着和解的姿态来的,也仍旧让宋家人觉得不舒适。
“倘若我不愿意呢!”宋蓉反嗤他,本还算是压制的火瞬间高涨了那么几分。
宋蓉的排斥在他的意料之中,顾江年并不恼火。
望着宋蓉,用同余瑟说话的那股子温淡道:“如果这是蛮蛮的意思,我尊重她的选择。”
反言之,如果不是。
谁说都不作数。
“顾先生今日是来宣誓主权的?”老爷子沉冷的嗓音打断了顾江年跟宋荣光的对峙。
“晚辈今日前来,是来求和,求宋家能将姑娘嫁给我;亦求宋家能认可我顾江年这个人,更求宋家能成全我跟蛮蛮二人。”
顾江年一句话,带出了三句求,且每一句都带着诚恳。
“晚辈深知宋家在蛮蛮心目中的地位无可取代,也深知诸位对我顾江年这个人隐有微词,尽管知晓我在诸位心中或许是人贩子一般的存在,也知晓诸位对我的厌恶程度,但我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让蛮蛮为难,在家庭和婚姻中做抉择这样的事情本该是男人来承担的压力,我也不愿蛮蛮一个人抗下所有。”
“晚辈不说自己殚见洽闻也够不上经明行修四字,但对于宋家没有分毫算计,不会同贺希孟那般对宋家有所求,更不会惦记宋家的深厚名望,我顾江年虽算不上光明磊落坦荡君子,但也不会干那些龌龊且令人作呕之事。”
这番话,进退得当,叫人找不出破绽。
老爷子望着顾江年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如常带了几分打量与审视。
商人他见过许多,但如顾江年这进退得当的小辈,少见。
早年间他欣赏贺希孟。
而眼前这位顾先生,话语水平比贺希孟高出不是一星半点。
一身不卑不亢的谦卑之态拿捏的极好。
先是一番恳切言辞告知众人他对慕晚的感情,再是言之凿凿的表忠心。
顾江年的那番话,点明了贺希孟。
言辞之间就差之间说靠宋家翻身这么丢脸的事儿他瞧不上也不会干。
他跟宋蛮蛮在一起图的是她这个人,而并非宋家。
他今日登门拜访也只因宋蛮蛮。
老爷子望着顾江年时,脑海中出现了如此一句话: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
若非知晓他跟席家走的近,老爷子只怕是要信了他这番赤胆忠诚之言了。
可若是不信,这人一年之久都未做出何等过分之事。
是以顾江年这番话,老爷子信了五成。
“大言炎炎,小言詹詹,顾先生对自己很有信心,”老爷子伸手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茶杯,未急着动作,问道:“就不知顾先生对你身后人是否也如此有信心。”
老爷子一番话出来,顾江年眼帘微动,显然,老爷子调查过他,且还不浅。
“我不太明白老先生的话是何意思,”
老爷子端着茶杯不轻不重的拨着茶盖:“顾先生很坦荡,但我宋家的姑娘不能嫁给只坦荡的人。”
“宋老需要的是清白,一个与宋家家世相当且又独善其身的清白人家,是吗?”顾江年问,而后将昨晚那番话又重新翻了出来:“晚辈结识什么人,交什么朋友这等事情不能左右我的婚姻,倘若宋老只因我跟席修泽的同学之情而全盘否定我这个人亦不成全我跟宋蛮蛮这场婚姻的话,那晚辈只能说一句、我还挺冤。”
礼过了、便是兵了。
顾江年在老爷子提及他身后人时便不打算在同她们有礼有节的的交谈了。
这也是在宋家,当着长辈的面。
尚且还有几分隐忍,若是在别处,只怕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顾江年直言了当的将席修泽几个字言语出来时,老爷子也好,宋家人也罢无疑是多瞧了他一眼。
此情此景,顾江年是那般的坦荡,到显得她们有那么几分不近人情了?
他还挺冤?
老爷子放下手中茶杯,笑了:“顾先生冤不冤我不知晓,但我宋家若是因此被拉下水,确实是挺冤的。”
“顾先生今日屈尊降贵的登门拜访,怕是做了无用之功了,”老爷子的话近乎直接了当的告诉顾江年,求成全、痴心妄想。
宋家人不会成全他与姜慕晚的婚姻。
而这等回应,在顾江年的意料之中,他的坦荡换来的是宋家的谨慎。
换言之,这场交谈,二人都只交了半分心。
顾江年点了点头,那压了许久的上位者气息也就此展开,他望着老爷子:“意料之中。”
他缓缓将手中的杯子搁在桌面上,又道:“既然礼不成、那便只能兵了。”
正所谓,先礼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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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替换、以后看见手动防盗章节就证明锁住了,到点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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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依旧八千更、晚上十一点一次性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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