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清风南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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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清风南来 一

却说就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大岭山的手下人突然杀到边界上，好久好久不见大岭山有动作，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令所有人措手不及，一时间喊骂声不断，然而，面对乱做一团的其他山头儿大岭山并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当他们也派人过去跟大岭山形成对峙时，这才发现大岭山早就已经开始休整。 有些平日里跟大岭山关系还不错的山头儿派人去问了下情况，这才了解到大岭山只是例行训练。众人松了口气，同时，也 感叹大岭山确实精锐，往日里也不是不知道大岭山的厉害，只是最近好长时间不见大岭山训练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携带的样子，真是让人理解不透。

第二天，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大岭山众人又消失不见，众人纳闷儿之下，从北边传来消息，大岭山所有人马已经聚集，那阵势，简直了……第三天全部集中在南边……如此怪异的举动令众人实在难以捉摸，但是见大岭山无意进攻，也就逐渐放松下来。然而大岭山依旧在做着这种奇怪的动作。

大岭山的这些安排都是莫子钰做的，他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大岭山往日里都是以分散为主，极少情况下聚集在一起。根据山上的记录，自从九爷坐镇大岭山开始，总共全数集结队伍只有两次。分散有利于大岭山保存各部势力，众星捧月。但是这样分散的情况却不利于应对强敌。另外，大岭山现在已经配备了重武器，更应该有一些集体动作才能更好的发挥实力。

李铭九问：该怎么做？

莫子钰建议：即日起，进行分散与整合的训练，散开，要如同水波荡漾，层层拓开消失不见，聚集，应当如同飞矢离弦，迅疾而又统一。我们可以先选中固定的几个位置作为集结点，当接到聚集命令后……

李铭九等人同意了莫子钰的建议，这次的训练就是他跟李头儿在做。对于这个建议李铭九觉着比较中肯，而张大河则认为不可取。张大河说：“大岭山如今势力早就是鹤立鸡群，如果再集结起来定然引起各家注意，对于他们不需要理会，真要动手恐怕用不了两天时间就能全部横扫掉。真正担心的应该是朝廷，虽然没有徐世昌那么大的剿匪力度，但是若被他们捅出去，这会儿原本就敏感的赵尔巽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派兵过来……我还是建议在边界上停顿下，然后完成咱们的安排。”

“大哥说的极是，我原本也是不同意这么做的。但是想了想，觉着这么做也能行。”见张大河要开口，李铭九急道：“大哥先听我说，根据莫君寏传来关内的消息，如今朝廷真正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咱们这些小事上。想来赵尔巽那里日子也没有那么安静，他大肆抓捕革命党，肆意杀害百姓，正是他内心的焦虑所制。再加上咱们的探子的来的情报，奉天，恐怕根本没有闲暇估计其他，这会儿都忙着做他们的事情，再加上咱们也没那么多人，还不足以令赵尔巽觉着咱们是革命党的队伍……”

“还是小心为妙。”张大河比较谨慎，“虽说这会儿是个机会，可以走动走动试试，但是咱们还真琢磨不透那边儿怎么样的意思。所以，我觉着还是不要太冒险。”

“那就听大哥的，咱们保险一些。”李铭九虽然有心按照莫子钰的建议来做，但是张大河的阻拦他肯定是听的。见李铭九做出让步，张大河笑道：“老弟这是做什么，咱俩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么？我也并非是不同意他的建议，只是觉着应该稳妥一些。比如，莫子钰说咱们要在聚集队伍是表现出锐气，这一点儿我觉着可改一改。分三步吧，最开始，咱们分散出去然后聚拢到一个点，不求快但求平稳有序，之后再聚集到另一点上，这期间不分散，之后再聚集到另一处……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咱们都定下聚集点，耗时约十天的样子来回乱窜，这当中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杀气，不能表现出咱们是在练兵，要变现出咱们是在探查地盘，是常规训练。十天之后，再由莫子钰说的那种方式，慢慢做来……届时周围山头儿都已经习惯了咱们这种新的训练方式，也就不觉着咱们是要做什么威胁他们的事情。”

李铭九这才明白张大河的意思。所谓的稳妥并非是一味的老实窝着，而是要把握好适当的尺度。李铭九等人同意了莫子钰的建议，但是也是按照张大河的方式做了变动，所以，也就有了大岭山的这一番动作。

在大岭山接连做出动作的同时，侯黑秀才一个人也跟李铭九、张大河道了歉。他是明白人，想透了自己的“得意忘形”之后，知道九爷是大度的人，能够原谅自己，所以，并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话，跟李铭九、张大河把自己心中所想以及为什么会如此的原因也说了。李铭九跟张大河确实待他不错，听他说完，甚至连侯黑秀才再次说起同盟会的主张也都听了下去。侯黑秀才也是有些劝说的成分，真心觉着这些都不错。最终，李铭九说道：“我虽然还算是年少，但是到底也跟过几个人，有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不用太隐晦。从袁世凯大帅，到徐世昌总督，我有跟过，可是当初也觉着他们都不错，现在觉着也很好，但是直到我现在在大岭山，跟张大哥跟李头儿一块儿做事，自给自足的同时，也能帮了不少其它人，我感觉我做的还不错。这样挺自由自在的。你说的那些主张那些主义之类的，的确有可取之处，但是还是有些空，有点儿不实际，就拿咱们大岭山来说，全都归附过去有什么好处么？是兄弟们多拿两文钱还是能够有点儿面子，都不是。所以我现在不冒险。我听从这些建议，其实，一直以来，我跟军师、李头儿等都是不断接触新鲜事物，接触西洋玩意儿，当然也看一些西洋的思想相关的书、文章，可是真正要我们完全照搬照抄他们我是不赞成的。咱们的路子，还是要咱们自己走。”

“现如今，雷飞鹏、张榕、徐镜心领着支会，咱们去了他们欢迎，咱们能帮他们大忙。然而，他们终究不是江湖人，终究是要问咱们出处的。而且，我也看过一些西洋的东西，很多情况下他们对血统高贵的推崇要远高于我们。我们常常说八旗子弟贝勒格格，可是看他们的事情，恐怕比咱们有过而无不及。受这些影响之下的年轻，一旦他们安稳之后，回过头来就会计较咱们的出身，那时候，咱们自以为洗白依已久，实际上却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为什么我支持你去呢。因为你是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气质，你的气质能够是他们认同你。所以，你去了，比我们一块儿过去更加合适。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刚刚也提到了，咱们去了对他们帮助甚大，但是对咱们的帮助却是甚微。因此，我还是用原来对办法，上边的事情你去做，需要什么帮助的，我们尽力。”

“或许，最终哪天真的实现了你说的那些，到时候咱们兄弟们也都解散了回家种地，也是件好事。你适合呆在他们当中，那时候你也是元老也是能够做出更多贡献的人……”说到分别，李铭九便不再多说，侯黑秀才明白，张大河也明白。但是侯黑秀才却不愿意被“孤立”。从当初李铭九让他进入支会的时候，就隐约觉着有些什么，到现在更是明显了。

侯黑秀才说想要留下，李铭九笑道：“也没让你离开呀，只要你愿意，大岭山都是一家的兄弟。”

“九爷，我能不去支会么？”侯黑秀才问道，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考虑，不确定自己在支会里呆久了，会不会真的就融入到当中脱离了大岭山。但是，自己起家的根源就是大岭山，离开了大岭山，就是离开了大地的树苗，活不了几天的。

“这个还真不可以。我们确实需要跟他们建立一定的联系。”李铭九笑着摇了摇头，“之前我对他们置之不理，漠不关心他们的事情，但是现在综合了各方的情报，或许他们的优势已经比较明显，所以，你去里边也是对我们更大的帮助。你去到支会里，要比现如今还混迹在奉天的官面上要好得多。等他们势力起来之后，你能做的会更多。”

“好的。”侯黑秀才答应道。既然九爷说了他的安排布局，而自己又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做，也足见九爷的器重。侯黑秀才此时更加明白九爷跟军师的布局深远，也下定决心在支会里一定要笼络好一大帮人让他支持自己，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真正帮得上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