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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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街市人来人往，茶肆小摊前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京城传来的故事，而故事主人公的好友，此刻正坐在茶摊上，隔着茶水热气氤氲，一言不发。

混迹在热热闹闹的市井里，春羽和玉如霜的古怪安静显然十分不合时宜。

“包子来啦~”

小二举着一屉热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笑眯眯道：“两位姑娘慢用，若有什么吩咐，只管使唤小人。”

隔壁桌在吆喝，他热情高应转身过去，桌前又冷清下来。

最后是玉如霜打破沉默，将包子向前推一推：“吃一个吧，他家肠粉也不错，我怕你吃不惯，没有点。”

春羽埋首低低说一声“谢谢”，就捧起一个包子。

“诶”

玉如霜来不及阻拦，就看春羽烫得摔了包子，捏住耳垂露出几分无措的小心翼翼神情。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玉如霜的心软下来，从竹筒里取出筷子递给她：“慢点，用筷子吃。”

“……好，抱歉。”

春羽拘谨地接住筷子，小心吹开热气，咬了一口皮薄馅多的包子，浓郁鲜香的汁水溢到口中，忽然就抚慰了她一路来的风霜，一颗心踏踏实实地落下来。

“啪嗒。”

一滴泪坠在桌上，她鼓着腮帮子哽咽，用袖子抹了抹眼：“抱歉，我不想哭的，但能再看见你，真是太好了……都是我的错，让大家变成现在的样子，还害了姑娘。”

她时常在想，如果当时她没有自作主张地送出那封信，那她们是不是已经顺利逃离、结伴来到梧州了呢？

或许她们还会再开一家花颜楼，三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或许，还能一起养孩子，热闹地围着小孩笑闹。

多好啊。

可都被她欠考虑的一张薄纸给毁了。

春羽止不住泪，呜咽地耸着肩，颤抖如寒风中的小花，随时都要被折去。

玉如霜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安慰。

她前几天才哭一场，知道这种时候不需要旁人劝说，只要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好了。

此刻，说书人正说到最精彩的地方，满堂都是喝彩声，唯独深陷在故事里的春羽哭得不能自抑。

等茶肆说书人终于讲完这一阙、讨了赏钱离开，春羽才红肿着眼抬头，渐渐止了哭声，她小心翼翼看着玉如霜，眼眸里含着期盼和惧怕，嗓音颤颤轻轻地问：“如霜，你……你来梧州这些时日，可有遇见姑娘吗？”

玉如霜放在膝上的手倏然攥紧衣袍，反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你不是已经知道她坠崖身亡了吗？”

“我不太敢相信。”春羽摇着头，泪珠轻轻甩落，“姑娘一向聪慧，怎会当真将自己逼上绝路。在姑娘灵前，我哭求着问了陈公子，请他详细告知我当日情况。”

“姑娘明明是有选择余地的，完全没有到必死的情况，为什么会跳崖呢？她不是软弱的人，过去那么多事情都面对了，怎么会在这件事里，就起了自我了断的想法呢？”

春羽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总觉得，她家足智多谋的姑娘是有盘算的，说不定宁清窈尚活在人世，以假死脱身到了梧州呢？

她眼巴巴看着玉如霜，渴求着一个如愿以偿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