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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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可都还记得？”

姜至脸色惨白，喉头哽咽，“我都记得。”

得知她态度，沈夫人表情有所缓和，终于接过那杯已经微凉的茶水。

并没喝，随意放在面前。

她略带愧疚开口，“要你和梁家联姻的确是我有私心，但凭心而论，如果不是借着沈家这层关系，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攀上梁家这种门楣，梁妄人品或许是有问题，可你能保证你找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吗？”

姜至心脏又一次蜷缩着，情绪被反复拉扯着。

“这个世道，好男人不好找，女人得活得现实点，有钱有权能胜过绝大多数男人在上头时为你画的饼！”

“他们上头的时候，愿意伏低做小哄着你，等他们腻了，厌倦了，踹人的时候要多绝情有多绝情，这些年你跟着我参加太太们的下午茶，没少见识过男人的劣根性吧？”

“我有私心但也是费了苦心的，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沈夫人再问。

姜至压着心里翻江倒海的苦涩，艰难开口，“能。”

“沈家既没亏待你，也没对不起你，还花钱如流水的替你养着外婆，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周叔叔，对得起整个周家吗？”沈夫人软硬兼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深知姜至的软肋，也知道她是个懂感恩的人，所以才和她开诚布公的深谈。

希望在没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之前，彻底掐灭这丝火苗，避免后患。

“沈阿姨，对不起……”

但沈夫人想听的并不是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当即开口，“眼下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展家二公子联姻，彻底断掉后顾之忧。”

“要么就以留学的名义出国，远离融城，聿淙那工作性质无法出国，见面三分情，只有彻底断开熬过这股劲儿。等聿淙把个人问题落实，结了婚生了孩子，一切都稳定了，你还愿意回来我也不阻拦，你外婆我也会负责到底。”沈夫人又道。

姜至鼻腔蓦地一酸，夺眶而出的眼泪根本来不及压制。

外婆没有几天可活了，主治医师说外婆随时都有走的可能。

如果她现在出国，连送外婆最后一程都没可能了。

那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酸涩感丝丝缕缕地蔓延上鼻腔，姜至喉头哽了又哽，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沈夫人说，“姜姜，你别怪沈阿姨，沈家就聿淙这么一个独子，他的每个人生轨迹都出不得半点纰漏，你沈叔叔这一路走来，没少树敌，但凡行差踏错，整个沈家都会沦陷，我和你沈叔叔冒不起这个险。”

沈夫人拉住姜至的手，眼眶蔓了难得一见的红，眼底有水光波动，声音也软了。

骄傲了一辈子的顶级名媛，为了儿子向一个小姑娘服了软。

她半祈求半胁迫的求姜至，“姜姜，沈阿姨求你了。”

“你知道的，阿姨这辈子没求过人。”

“就当是为了你哥的前程，你答应我好不好？”

姜至眼眶被一阵阵热意淹没，酸酸涨涨的。

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的心彻底淹死在湖底，水草疯涨死死缠住她的脚，湖上的明月看得见却够不着。

她的一颗心终究是在寒风里凉透了。

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喃喃开口，“好，我答应你。”

沈夫人悬着的心，终于往下落了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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