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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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是之前廖天华调查过的, 日用水量排名前五的住户之一，这五名用户中，居首位的就是710的莉姐, 日用水量高达1-2吨。

夏迷这种连洗澡都要蹭健身房的抠门选手, 根本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多水。

如今倒是有了答案。

她抬手将腕表放在1005妻子的身边，静静地等了一分钟，腕表显示她的体征正常，没有被寄生。

夏迷从手机找到张逊提着银白色箱子的照片拿给1005妻子看，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吗？”

1005妻子仔细辨认一番，说道：“虽然看不清脸, 但身形和脸型都很像, 还都戴着墨镜, 和见我那天的衣服都一样。还有这个银白色的箱子，他就是从这个箱子里拿出瓶子，瓶子里飘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卵。”

“这箱子看大小可以装十来个200ml的瓶子，你有没有看到箱子里是只有这一个瓶子, 还是有很多瓶子？”夏迷问道。

1005妻子认真道：“他把瓶子拿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里面有四个瓶子形状的凹槽，其中三个已经空了，还剩下一个，刚好给了我。”

四个瓶子，按照常理分析，就有四个卵。

如果四个卵都像1005室这个卵一样, 需要用大量流动的水来困住卵, 那6号楼中五个用水量最高的住户都有嫌疑。

710的莉姐强到可怕, 她又是用水量最高的住户, 她的嫌疑非常大。

但张逊给了钱，1005妻子收到了很多钱。

如果莉姐有这么多钱，她怎么可能因为区区100张会员卡被夏迷指使得团团转。

如果莉姐和1005妻子一样，第一个月就拿到了15万，她可能第一个月就辞职了，不可能现在还在美发会所上班。

夏迷谨慎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失去这段记忆的？会不会这两个月内你都不记得这件事，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1005妻子说：“我是看到瓶子裂开的瞬间失去意识的，这两个月中我始终清醒。如果我不记得这件事，水费那么贵，我早就把水龙头关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她说的有道理。

夏迷问道：“你还能想起什么事情？”

1005妻子仔细回想，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猜错了，黑衣人找我那天，我听到走廊里一直响起敲门声，一直到我开了门，答应帮他做事，才再也没有敲门声。

“他来的那天是下午，我们这栋楼大多数人白天都外出工作，不在家里住，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

“他有可能不是专门来找我的，而是一户一户敲门，哪一户有人，他就会选择哪一户。

“我不能见光，没有工作，白天才会在家，其他人除非是生病了，否则不会在家的。”

张逊来到6号楼那天，正好是夏迷搬家那天，她还在擦窗时见到了张逊走进楼门的画面。

那天夏迷全程在家，为了通风还打开了房门，但并没有在7楼见到张逊，也没听到走廊里有敲门声。

张逊根本没有上7楼。

这也很合理，他只有四个卵，只要选择四个人就可以，他没必要去所有楼层，只要随机选择四个楼层就好。

他绝对不可能为了避开普普通通的夏迷而没有选择7楼。

这只能说明，莉姐没有养育卵，那日两吨的用水量，就是莉姐自己用的。

夏迷觉得她不适合做分析工作，这样复杂费脑的事情，难道不应该交给组织吗？

组织人多力量大，众人集思广益，肯定比她一个人瞎猜强。

她身为一线行动人员，只要负责打怪就好了，动脑事情交给领导。

要相信领导看待事物的高度、视野的广度都远超于她，不能刚愎自用。

夏迷手速飞快地将从1005得到的情报告诉廖天华，一口气打了好多字。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她继续解救群众就好啦！

夏迷对1005妻子说：“你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不过你见财起意，没有及时上报异常情况，极有可能触犯了危害国家安全罪。但我不是学习法律的，到底有没有触犯，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怎么办？”1005的丈夫一把抱住妻子，半是防备半是哀求地说，“我老婆身体不好，干不动活，不能坐牢的！”

夏迷道：“我不是学法的，不太清楚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不过我已经将事情上报领导，相信领导会理解你们的情况。”

她在短信中，着重点出了1005夫妻的困境，并提到如果是她，面对金钱的诱惑时，也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夏迷：【希望廖队可以尽快做出指示，便于我安抚群众。】

廖天华也没有辜负夏迷的期待，很快回复了信息：【你也接触过浊化人，清楚“浊”具有让人丧失人性的能力，或许她从见到“浊”的那一刻就被影响了意识，没有人能证明她是在完全自主的情况下做这件事的，行为人意识不完整，怎么可能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呢？】

夏迷：【廖队你真帅，哪怕秃顶都帅。】

廖天华：【我才25！】

夏迷震惊：【可是廖队你已经是正科级了！难道不该是40岁左右聪明绝顶的中年成功人士吗？】

廖天华：【我是接受特殊训练长大的，16岁就开始参与一线行动了，18岁转正成为一名战斗人员，晋升程序完全合规合法！还有，我只是比照正科待遇，但我的职位是警务职务，实行警长制，明白吗？】

和夏迷这个官迷聊这些都没用，廖天华收起不必要的情绪，摸摸自己浓密的头发，回归正题：【我们不会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但会没收非法所得。】

夏迷看到这条信息，又瞧了眼1005妻子那惨白的肤色，暗暗叹了口气。

这时，廖天华又发来一条信息：【但是如果她提供的线索能够帮我们拯救整栋楼的人，那还是可以给予一定数量的奖金的。

如果她真的有特殊能力，在本次事件中，协助你完成很多工作，也会发奖金的。

比如710那位理发师林晓莉，我不会用职权逼迫单位同事去办卡的，但只要大家都能活下来，她的奖金绝对不低于100人办卡所得的工资。】

黑色的文字，简直闪耀着金光。

夏迷再一次拜服廖队优秀的话术，这画饼能力，比她强太多了。

夏迷向1005妻子传达了领导的指示。

“不追究法律责任，还能拿奖金？合法的，不用担惊受怕的那种？”夫妻俩惊喜地说。

夏迷点点头，强调了廖队指示的关键：“前提是我们都能活下去。”

1005丈夫略嗔怪地看了夏迷一眼，捶腿道：“你早点跟我说这件事，我怎么会伏击你呢？我肯定会主动把10楼的住户绑起来交给你啊！”

夏迷道：“说什么呢，什么绑不绑的，多难听！那叫组织群众自发配合政府工作。”

“说什么也没有了，我现在没本事啊！”1005丈夫懊恼地捶大腿，他没了浊化部位，根本打不过其他人。

妻子温柔地说：“你才不是没本事，你一直保护我，要多厉害有多厉害。”

夫妻俩又抱在一起。

夏迷：“……”

她的男朋友这两个月内不知道相了多少次亲，这对恩爱夫妻能不能不要刺激她的神经？

1005的妻子敏感地注意到夏迷的大黑脸，轻轻推开丈夫，柔声道：“我觉得，我还可以帮一点忙。”

夏迷：“什么忙？”

1005妻子很吃力地从卫生间提出一个桶，丈夫见状想抢过桶，妻子却将他推到一边道：“你不能碰这里的水，还是我来吧。”

她对夏迷说：“这两个月，自来水每天都开着，水一直流，我真的很心疼水。我就在这个桶上放了一块木板，把瓶子放在木板上，这样瓶子里溢出的水就能流到这个桶中。”

夏迷太理解她的做法了，这就是循环利用。

但这个水真的可以用吗？

夏迷道：“你不会用这个水做饭了吧？”

妻子道：“怎么会呢，泡过虫子的水，我才不敢做饭，我一般都是用它冲马桶。大部分水我都用掉了，不过瓶子裂开后，还剩下这一桶水，我有点不敢用，就一直放在卫生间里。

“我发现一件事，接触这个水的人，会特别听我的话。”

1005的丈夫一脸傻白甜地说：“老婆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发现的？”

1005的妻子道：“老公，我和小夏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你出门帮我们看看，别让人偷听了。”

“好的！”丈夫听话地出门了。

夏迷：“……”

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也看到了，是我丈夫用桶里的水洗了脸，我才发现这件事的。”

“你确定其他人碰了水后也会听你的话吗？”夏迷默默地戴上头盔，离桶远了一点。

“我请1007的醉汉喝了一杯水，他也变听话了。”妻子笑得愈发柔和无害。

“你这个算不算……”夏迷把“下/毒”两个字咽进肚子里。

妻子笑道：“我老公为了养家，经常工作到半夜，我常常一个人在家。1007那个醉汉，经常趁着我老公不在家，在晚上敲我的房门，我总是很害怕。

“我老公是个比较冲动的人，我怕他和人打架闹出事情来，一直不敢告诉他，但我真的很害怕。

“自从给醉汉喝了水之后，他再也不是我的烦恼了。”

“你这个干得漂亮！”夏迷竖起大拇指，“灵活应变，既保护了自己，又解决了麻烦，你棒棒的！”

妻子道：“这桶是10L的，用了一点，里面的水大概还有8L。剩下的不多了，不知道还够不够让整栋楼的人都沾上一点水。

“他们身上都沾了水，就不会那么暴躁了，你也能省很多时间和精力。”

话说的没错，但夏迷担心两件事。

第一，1005妻子值得信任吗？如果她还是个普通人，夏迷倒是可以信任，可她和“浊”的卵密切接触长达两个月，夏迷不敢肯定她此时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万一1005妻子控制整栋楼的人攻击她呢？

第二，楼里的人已经浊化，再接触这种水，会不会加速“浊”的进食速度，更加危及他们的生命？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个成真，都是致命的。

夏迷这次没给廖天华发信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她身为一线人员，要有灵活的机动性，不能事事麻烦领导。

而且她心中是信任1005妻子的。

因为1005妻子如果有恶意，完全可以尝试先用水来控制她，再利用她将水散播到每个人身上。

但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1005妻子一次也没有向她泼水，即便是游戏中被她杀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做。

这说明，1005妻子在被取出眼中的浊化晶体时，确实不记得这件事。也说明清醒的她从未想过用这种水来攻击人。

夏迷认为1005妻子值得信任，但她需要用游戏来证实这个办法的安全性。

现在是上午九点，所剩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她却还要耗费起码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玩游戏。

这看起来很浪费时间。

可如果游戏证实1005妻子的方法可行，那她可以用最短最无害的方式发动整栋楼的群众。

这个时间值得。

但夏迷不能缩在1005室内玩游戏，她已经进门太久了，六十多个浊化人聚集在走廊里，时间太久她怕另生变故。

她决定带着1005妻子在走廊里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