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夜半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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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玄适时开口：“爹，阿迟说的没错，咱们是依照律法办事，律法向来不分官职如何，便是圣上有意追究，咱们人证物证皆在，也不会落于下风。”

卫敞手心攥了攥，半晌一咬牙，“罢了，你们兄弟二人今日既做了这事，是必然不能再留他活口了。”

他虽然有些责怪他们今日擅自对秦章动手，可事情既然真的已经发生，如果因为他的仁慈留了秦章一命，待日后回京那人必要想法子对付他们，他不能给他们留下这样大的隐患。

见他松口，卫玄绷紧的脊背也松缓了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只是军中还是要有个交代才是，这事你们做稳妥些，别叫人落下把柄。”

卫迟和卫玄齐齐应是。

解决了这事，卫敞眉间的忧虑仍旧如一团乌云笼罩，他看着卫迟，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却到底没说什么。

他虽没开口，卫迟却看得分明，他扬起一抹笑道：“父亲在想什么？如果父亲信儿子的话，此次回京后，卫家必定不会有事。”

无论怎样，他也不会真的让卫家被帝王算计，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一个暗室欺心、疑心臣子的皇帝，他相信即便没有他，宁渊也在这个位置坐不了多久了。

只是既然他和宁渊还有一点别的渊源在，那他也不会吝啬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把。

一念及此，他眼中锐芒一闪而过，卫敞看见了，心头反而没那么担忧了。

这么出色的人，自小就是最有分寸的，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为父自然是信你，只是你们日后心里若有什么想法，务必不要再如今日这般先斩后奏了。”

卫玄连连点头应是，而后又抬起头疑惑道：“儿子还没问爹，爹是怎么那么快发现的呢？”

他和卫迟猜到这事恐怕瞒不了父亲，也没准备真的瞒他多久，确实一开始打的就是先斩后奏的主意，只是父亲发现的这么快也实在是让他意外。

说到这个，卫敞原本和缓下来的神色一变，一双虎目瞪向他道：“你还好意思问，你怕是忘了自己八岁的时候改制了一柄红缨枪，那枪头乃是卫家特制，极易发力，只是对臂腕的要求也更高了些，常年练习此枪的人腕部免不了要受些淤伤，便是手上的茧子都和寻常练剑的人有些不一样。”

卫玄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作恍然大悟状。

卫迟也怔了一下，低笑道：“如此夜色父亲还能瞧出此等细节，果真是慧眼如炬。”

卫敞看他们这副模样，愈发气的吹胡子瞪眼，叱道：“况且大梁惯常都是用刀，与咱们发力的位置和技巧也都不一样，那人虽可以于梁营中以自小多有涉猎各类兵器蒙混过关，却是万万逃不过为父的眼睛的。”

他起初看到那人的手掌时，心中只是有一丝狐疑，可人心中一旦有了怀疑便会去证实其他的，再去求证就不难了。

卫玄幼年改制过一柄红缨枪，而后在整个卫府包括当时的府卫暗卫都流传了这种做法，可以说是卫家独有的。

再加上他当时本就怀疑这事似乎有点明显，卫玄又那般言辞厉色，与平时的性子十分不同，他也就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好了，这事给你们长个教训，下次要么就不要擅自行事，若是想做什么，务必将每一处关窍都要想清楚才行，否则谁都不知道哪里你以为的百密一疏，在旁人看来却处处都是漏洞了。”

卫迟和卫玄惭愧低头，齐齐应道：“父亲垂训的是。”

“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过几日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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