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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风心念一动。
真的是他。
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屏息凝神地待在屏风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心虚。
半晌没有听到老爷子的声音，就在沈南风忍不住好奇，想要偷偷看一眼的时候，老爷子低沉严肃的嗓音突然在房间内响起。
“跪下。”
沈南风一愣，眼睛猛的瞪大。
她突然怀疑自己的耳朵，爷爷这是怎么了？
外面的宋祁安也很疑惑，却仍旧没有忤逆老爷子的意思，径直走入房间，想也没想便在屋子中央跪了下去。
老爷子的书房铺的是全木地板，用过多年的实木表面光滑，人的膝盖跪上去，又冷又硬。
门外陈叔轻轻将书房的门关上，脸上有些心疼。
老爷子怎么这么狠心！果然在他心里，最疼的还是沈小姐。
书房内气氛一片压抑，仿佛空中都笼罩着一层乌云。
老爷子早年间创业，凭一己之力打下宋氏江山，尽管现在早已隐退年迈，但身上的强者气质仍旧存在。
他脸上没什么过多表情，只端坐在桌子后面便不怒自威。
“我问你，你跟沈南风是不是要离婚？”
宋祁安掀起眼皮，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经淘汰了。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可老爷子一向喜欢沈南风，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她的名字，现在听这语气似乎是连她一起埋怨了？
宋祁安斟酌着，却仍旧没有骗人，毕竟他知道这件事闹的很大，又传进许多个人的耳朵里面，自己现在否认毫无必要。
“是。”
“啪！”
宋祁安的话音刚刚落下，一盏茶杯便擦过他的额角重重摔碎在他身后的地板上，四分五裂，发出一声巨大声响。
这是老爷子一向用惯的那只，明清年间流传下来，只此一件孤品。
居然连这么珍贵的东西都摔了，看来是真的动了气。
躲在屏风后的沈南风被吓得浑身都颤了颤，她悄悄透过屏风看一下门口处。眼见那只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连自己的心都忍不住跟着抽痛。
这么贵的茶杯老爷子就这么摔了，为了演场戏而已，需不需要牺牲这么大啊……
沈南风默默仰头，有些欲哭无泪。
“我问你，这离婚是她提出来的是不是？”
宋祁安没有说话，微垂着头盯着眼前的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安安静静，几秒钟过去，见他没有反应，老爷子更气了。
“她对得起我们宋家吗？当初她孤身一个人找上门来，我念着跟她长辈的旧情把她收下，自问这么多年也从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可她居然要跟你离婚，这不是直接打我们宋家的脸吗？”
老爷子气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喘着粗气。
“当初她嫁给你，上上下下遭了多少白眼，都是我替你们遮掩过去的！怎么，现在看我这个老东西快咽气了，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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