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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栋敲了两下门,随后转动把手,走了进去。
“爸,老大,你们都在呢。”
这是间很大的办公室,一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副双梁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头发梳得很整齐。
面前沙发上,坐着一位也是五十来岁的略胖男人,他头顶已经秃了,头部边缘蓄着的长头发一丝不苟地横向梳着。
办公桌后面的,是他岳父李茂山。沙发上的,是市公安局局长张国盛。
局长张国盛朝他笑了笑,道:“小高,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高栋眼眶充血——一夜未睡的结果,他勉强笑了一下,往沙发里靠下,道:“还好。”
岳父李茂山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给他递了瓶绿茶,道:“你最好养下精神,今天的会估计要弄得挺久。”
高栋抽出包烟,分了下,道:“我没什么关系的。”
张国盛指着他笑笑:“年纪轻就是好,我早上补了一觉,现在还觉得困,呵呵。”
李茂山呼了口气,道:“那好吧,你要么中午在车上补个觉吧,现在我们要跟你确认下情况,核对下午的口径。”
张国盛道:“小高,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高栋点点头,苦笑道:“案子办了三礼拜,结果张相平又被人杀了,这事情后果我有心理准备。”
李茂山宽慰道:“也没大关系,我跟老张说好了,我们铁定会解释实际情况,省里有几位领导也答应过,肯定替你说话。”
高栋道:“那这次事情问责,责任谁背?”
李茂山皱皱嘴,踱几下步,道:“会议最后到底开成啥样,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我探了省里的口风,据说是准备把郭鸿恩记过处分,并且撤销县公安局长职务。”
“撤了郭鸿恩?谁当局长?”高栋道。
李茂山道:“我猜应该不会现在就撤,现在刚好风口浪尖,案子还没破,把局长撤了,会动摇军心。我估计会议最后的结果,是让郭鸿恩继续暂代局长职务,等案子破了,再把他撤走,换个局长。总之,现在这种关口,应该不会具体问责。”
高栋道:“我呢?”
李茂山抿抿嘴:“专案组组长大概会换上王孝永,你当副组长。你这边主要是这次案子查了这么久,没结果,反而又死了个副局长,上面有些恼怒,说市局里没良将。我想,明年换届的时候,你恐怕有点麻烦。”
原本按李茂山和张国盛的想法,明年换届,把高栋提为市局的副局长。由于高栋是本市的人,不能担任本市的正局长,所以准备在副局长岗位上积累几年资历,再进省厅或者部里任职。如果有机会,再到重点城市当公安一把手,就更好了。
此前这条计划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因为高栋本身能力强,最关键的是他年纪轻。他才三十六七岁,只要四十岁之前能到副厅级的位子,以后的前途更是无可限量。
张国盛局长也极其看重高栋,高栋的婚姻也是他介绍促成的,高栋为市局破过不少大案,深得他的信任。
高栋想着这次案件没破又添新案,到现在为止居然什么都没查到,他身上算是沾了污点了,恐怕明年换届,会有不少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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