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指桑骂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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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扶着老夫人离开，顺带叫人带走了苏晴芳，赵姨娘这才推说头疼，也跟着走了。

瞬时，屋子里只剩下大老爷和大夫人主仆及苏云柔。

大夫人的脸依旧阴沉沉的，望着苏云松，道：“老爷，这件事……”

“你个恶毒妇人，我的女儿你也要害死，你是蛇蝎转世吗！”苏云松跳脚大骂。

大夫人也曾是体面的大小姐，嫁过来后便一直是掌家夫人，苏云松以前可从没这样骂过她，如今苏云松这话一出来，大夫人便如同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头般往后跌了两步，勉强站稳后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质问出声：“老爷，无凭无据，你怎么能如此冤枉妾身！”

“你还嘴硬！”苏云松眼看着要来动手，秦妈妈慌张上前护在大夫人身前道：“老爷，夫人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夫人待您可一直是一心一意的啊，这么多年为您操持前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苏云松狠狠瞪了眼秦妈妈，到底收回了手，只冷哼出声：“你们什么德行，我今儿才算看清楚。方家也是厉害，教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大夫人看着绝情的苏云松，心如死灰：“老爷，赵姨娘那卑微低贱的妓.子一番话您深信不疑，为何与您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妾身……”

“行了，你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冷落她十几年。”苏云松哼完，才提步要走，走之前似乎想起什么，扭头睨着苏云柔道：“你也给我好生在房间里念书弹琴，少往你娘那儿去了，省得她把你也带歪了。”说罢，袖袍一甩，便怒气冲冲的走了，看这个样子，也是没把大夫人这个正室放在眼里了。

大夫人望着他的背影离开，终于无力的瘫坐在了凳子上。

苏云柔焦急的看向秦妈妈，秦妈妈只道：“四小姐，您先回去吧，夫人奴婢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苏云柔知道她们必是有什么事情商量，也不再多留，而且她也想去见见林楚玉，她倒要去探探清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是她在背后捣鬼！

苏云柔离开，秦妈妈才劝道：“夫人，老爷不过是一时意气，您早就知道拿捏他的办法了，等日后……”

“我不担心他。”大夫人眼眶微湿，但人却出奇的冷静：“我担心的是赵姨娘那个该死的贱种，和那个老不死的。”

秦妈妈眼神一黯：“您放心，今晚奴婢就会亲自去解决了赵姨娘，她敢背叛您，就应该知道她在这世上活不长了。”

大夫人放心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她，信任道：“秦妈妈，我身边最可靠的，就只有你了。”

“奴婢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今晚必要摘下那贱人的舌头，挖出她的眼珠子给您赔罪！”

阴冷的风吹过，大年一过，雪非但没停，还继续下了起来。

清风院的花厅里，红泥小火炉架在炭火上慢慢煨着茶，茶香溢满花厅，叫人内心也平静下来。

婉清侍立在一侧，警惕的看着忽然到访的苏云柔，小心的替她们添着茶水。

“楚玉妹妹倒是泡得好茶。”苏云柔浅浅珉了口道。

“不过是些碎茶叶，难得四姐姐喜欢。”林楚玉看她打太极，也不疾不徐的品茶。

苏云柔端着茶盏看了看，笑：“这是汝窑出的白底红花茶盏，也极好看。可惜了，这茶盏定是假的，汝窑的白底红花，早在三年前就绝产了，妹妹这儿的这么新，怕是哪个下人糊弄了拿来骗你的，不要也罢。”说完，将茶盏直接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婉清的裙边被茶水溅湿，担心的看向林楚玉，林楚玉只浅浅笑着：“假的也没什么不好。”

“话怎么能这样说呢，假的就是假的，做的再好看，也不是真的。既然不是真的，就不该享受真的该享受的待遇，就算遇上了妹妹这样爱惜这假茶盏的主子，那也会遇上我这样只认真货的主子。”苏云柔依旧温柔的笑着，一双如水的眼眸望着她，轻笑：“而且这京城里的贵人们，也都只认真的，假的都是要被扔个粉碎的，尤其是假货还没有自知之明妄图以假乱真替代真货的时候。”

林楚玉知道她不过是借着茶盏指桑骂槐，莞尔浅笑，捧着那茶杯望着她，没有丝毫的怯意：“姐姐的话真有道理，楚玉记住了，来人，把小库房的东西全部拉出来，一样样查验真伪，若是假的，直接给我砸了。”

苏云柔看她这不咸不淡仿佛没明白自己讽刺一般的样子，反而把自己气得够呛，端着茶杯的手都发抖起来。

红苕从外间进来，看了眼淡定的林楚玉，再看看脸色微青的苏云柔，赶忙走到她身侧低声道：“小姐，大夫看过秋月了，她的确是因为吃错了东西闹了病。”

“是吗，可问问吃了什么，怎么就她病了，旁人没病？”苏云柔咬着牙忍着已经冲到了喉咙口的怒气，毫无遮掩的问出来。

“问过了……”红苕迟疑了一下，才道：“说是吃了厨房端来的一碗汤羹，那汤羹本是要给表小姐的，结果表小姐昨儿夜里没了胃口，便赏给了伺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