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暴风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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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除了少数人逃去山林中之外，寨子里的人已经被全部干掉了。”一名骑兵来到夏国相面前禀报道。

持续了大半天的杀戮终于结束了，这场血雨腥风从白天一直持续到傍晚，整个香罗甸变成了人间炼狱，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都被斩杀殆尽，年轻女人的下场更惨，夏国相特意把寨子里的年轻女人收集起来，给士兵们轮营，等士兵们结束兽行之后，再统一拉出来，一刀劈死，香罗甸自五果以下数千人，除了少数青壮逃走之外，全部被杀。

夏国相对于这种彝人寨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在川南的时候，清军大部队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土司寨子，对于事先投降进行合作的，也要敲诈勒索一番，对于不合作的，直接就是屠杀，杀一儆百，反正四川人的血已经流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点。

到了云南之后，夏国相和清军士兵们继续延续这种传统，不能不说，屠杀是有瘾的，这种随意操控别人生命的快感，一旦上瘾，根本停不下来。

寨子里的粮食都被搜罗出来，还有部落民众们养的鸡鸭猪牛等牲畜，也被全部拉出来宰杀，五百骑兵美美饱餐了一顿，本来五果准备招待一下巴山和木乃等人，所以寨子里还备下了不少酒水，这些关宁军骑兵看到了更是两眼放光，他们喝酒吃肉，把粮食一扫而空，好不快活。

吃饱喝足之后，士兵们倒头就睡，夏国相留下少量警戒哨在寨子外围进行巡逻，然后自顾自找了个房间去睡觉了。他睡的房间就是以前五果的大院，现在倒是成了夏国相的寝室，只不过地上还未干的血迹证明了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屠杀。

在夏国相睡觉之前，士兵们将抓来的寨子活口审问了一遍，根据夏国相截获的铜矿，顺着这条线问下去，夏国相得知了一条重要信息，就在永宁府旁边，有一座永宁铜矿，盛产铜矿石，方才他们截获的这些铜矿石，正是从永宁铜矿出产的。

夏国相是武将不假，但是他其实跟鲍承先有些相似，虽然是武将，但也算是一员智将，颇有些谋略。当初吴三桂将他招为赘婿，正是看中了他的才华，要说是武力值，夏国相在吴三桂军中不算是厉害的，顶多能算中上等，在他上面，厉害的高手多了去了，不说别人，就说跟他一起的胡国柱，那一杆镔铁偃月刀用的，三五个夏国相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吴三桂对于他的定位是智将，那夏国相也不是等闲之辈，铜矿这种东西，一般武将可能不关心，但夏国相却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金银铜，都是贵金属，历朝历代都是当钱来使用的。若是他们能控制一座大型铜矿，那等于立下大功不说，吴三桂在清军中的地位将会更上一层楼。

而更重要的一层原因，吴三桂军中仅有寥寥数人知道，那就是吴三桂可不满足于在清军之中打下手，毕竟他也是关宁军的老大，曾经的一方诸侯，谁能轻易甘于人下呢？随西路军打入西南之后，吴三桂已经意识到这是块风水宝地，特别是四川，未来，南明灭亡之后，清廷肯定要对天下进行重新整理，满人人少，只能护卫京师、南京等要地，边疆地区少不得要用大量汉兵汉将去打理，吴三桂想要在四川立足，钱财必不可少，若是能控制一座铜矿，有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这里，夏国相心中隐隐有些兴奋，自己帮老丈人拿到这么个大肥肉，自己在军中的地位还不蹭蹭往上窜。心中快活，酒量也就跟着上升，他将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夏国相不知道的是，寨子外围，十几个人影潜伏在密林之中，悄悄观察着寨子里的动静。这是兴华军一支侦查分队，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郭俊良。巴山逃回去之后，一看身后寥寥无几的亲卫，简直欲哭无泪，郭俊良对于此事大为震惊，当即下令全军戒备，并且在永宁铜矿周围构筑阵地，而自己让巴山安顿下来之后，亲自带领一队哨探，进入香罗甸打探军情。

入夜，十几人骑马赶到了香罗甸附近，将战马拴在密林中，并用皮带勒住马嘴之后，十几人悄悄摸到了寨子外围，“旅座，他娘的，清一色的骑兵，卑职大致看了一下，不下数百人。”一名上了年纪的哨探来到郭俊良身边道。

这十几人是一水的老兵，除了教导旅之外，原先的老兵都被打散进入各个新训旅当中，充当老带新的作用，所以，执行侦查任务，郭俊良特地带了十几个老兵前来，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老兵的报告，郭俊良不禁皱起了眉头，数百骑兵，看来这是建虏的先头部队，大部队肯定还在后面，他们缴获了铜矿石，肯定也知道了永宁铜矿的存在，那么下一步，会不会先打铜矿？毕竟铜矿的价值，郭俊良心里清楚，谁控制了金银铜矿，谁就控制了钱财，要不然他也不会把旅部设立在这里了。

“想想办法，抓个舌头，看看他们的来路。”郭俊良对将士们道。

众人在树林中潜行，目光始终紧盯着寨子的方向。寨子里的游动哨他们已经看见了，那是明哨，按照清军习惯，肯定会有暗哨，所以众人不敢快走，而是一点点往前挪动。

郭俊良猛然一抬手，众人全部伏低身子，倒不是看见了哨兵，而是闻到了一股酒香肉香。郭俊良回头看了看老兵，老兵点了点头，显然他也闻到了。

郭俊良让老兵带三个人上前查看，其他人留在这里警戒。果然，当他们慢慢拨开杂草之后，赫然发现，前方一棵树下，两个黑影坐在一起，没有生火，像是在吃喝什么。

这正是关宁军的两个暗哨，两人虽然不能睡觉，不能喝酒，但是吃得管够。宰杀的牲畜全军上下人人有份，这两人手脚快，趁人不注意，往水壶里灌了满满一壶酒，偷偷带出来喝。只能说五果他们寨子酿的酒实在是太香了，隔着数十步，郭俊良等人就闻到了酒味。

老兵没有急于动手，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确保周围没有其他暗哨，然后才一挥手，四个人分成两组，从左右两边摸了上去。

只能说一方面暗哨大意了，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抓舌头，另一方面是喝酒误事，喝了酒，人的反应会迟钝很多。按理说，这些人都是关宁铁骑的精英，若不是喝酒，不会如此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