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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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不是只要真诚就会成为朋友甚至知己的，更多的可能是臭味相投，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或者知道对方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这条路可能是自己正在走的，又或许是自己想走却没能走的。俩个彼此熟悉又陌生的人，未必不能成为朋友。

皇上看着苦笑摇头的无心，选择了沉默，直勾勾的盯着无心的眼睛，他在等，等无心的回答，也是在等自己一个决定。

过了良久，无心终于开口，只见他缓缓的说道：“叛军之所以能够被灭，是因为皇上的治国有方，孕育了很多值得彼此珍惜的人，也让很多人甘心愿意为了皇上的江山拼上性命，如果不是他们，就算是在下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抵挡敌人的大举反叛，所以这功劳应该是皇上的，是天下万民的，我只是其中的一份子，仅此而已。”

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滴水不漏，虽然听起来完全是在吹捧和推脱，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这是无心的高妙之处，但也的确是事实所在。

皇上静静地看着态度诚恳的无心，依旧沉默不语，他没想到无心会是这样的回答，回答的如此直接却滴水不漏，但是很明显，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过了良久，沉默的二人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份沉默，只见皇上意味深长的说道：“朕觉得少侠是栋梁之才，失之可惜，希望你能像你父亲一样，留在朝中，为朝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这番话听起来更像是盛情难却的挽留，而是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不是谁都可以值得皇上如此器重。

“实不相瞒，在下是一个江湖人，一个自由惯了的人，不喜欢那么多的规矩和条条框框，所以我不适合做官，也没想过要做官，江湖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而不是这里，皇上的心意无心已经明白，更感激不尽，但也请皇上理解在下，望皇上成全。”无心直言不讳的看着皇上说道，态度极其认真。

皇上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既然少侠执意离开，那朕也不便强留，但希望少侠不要忘记今天所说，更不要忘记自己是忠良之后。”说着便转过了身，不再看无心，似乎已经下了逐客令，显然他对无心的选择感到失望。

听了皇上的最后一句话，无心愣了一下，突然心中一紧。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那么执意想要将自己留在朝廷之中，原来是忌惮自己的江湖中的威望。

经过这次的动乱，很多人已经看出了无心在江湖之中的地位，绝对是一呼百应，何况如今的武林盟主就是他亲自推荐，还有武当少林这样千百年立足于江湖的势力，就算皇上是个俩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应该能知道无心在江湖之中的影响力。

说白了，皇上是在忌惮无心，忌惮无心会有那么一天会生有二心，一个亲自平定过叛乱的人选择了造反，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所以皇上才会忌惮，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将无心留在朝廷，留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这样的心思不禁让人后脊发凉，也许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悲凉。

无心的嘴角再一次露出了苦笑，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古往今来为什么那么多人为了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天下而选择了叛乱，这其中也许真的不乏被逼上绝境的人吧，怀疑和提防，也许真的能让一个人心生二心吧。

“皇上放心，我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就算在下再不济，也不会背叛家父生前所誓死效忠的东西。”无心认真的说道，说得斩钉截铁。

皇上没有再说话，背对着无心，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已经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有些话，说一半留一半就好，说破了未必见得就是好事。

无心摇了摇头，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若有若无的说道：“其实所谓的天下太平，完全是由皇上说了算的，别人做什么都没用，只要皇上希望天下太平，那天下自然太平。”

无心说完之后，在没有停留，缓缓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长吁了一口气，顿时感觉无比的轻松畅快，刚才那短短的一炷香时间，简直比他经历一场生死之战都要辛苦。

所以这就是他不愿意选择留下的原因。虽然这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肉横飞，但却不缺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有时候可能比江湖中的争斗更加的无情和冷血，这是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当等在宫外的战英和铁雄看到无心安然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二人也在担心无心会出什么事，也许他们早就猜到皇上和无心之间会有一场这样的谈话，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提醒。

随战英二人等在宫外的，当然还有如意、南宫楚和龙新月三人。三人看到无心出来，脸上也露出了会心一笑，虽然他们并不像战英和铁雄一样知道更多，但是他们知道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的这句老话，身处这皇宫大院之中，总不会让人感觉到心安。

“皇上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铁雄看着走到近前的无心，缓缓的开口问道，相比战英，他应该是更担心无心的安危。

无心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缓缓的说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