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最好不要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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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橘子，霍雨浩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有提防，有同情，也有一丝淡淡的喜欢。尤其是在橘子照顾他的那段时间，他必须要承认，在他心中，橘子的身影和马小桃重叠了。只不过，马小桃是一个脾气火爆性格直爽的大姐姐，而橘子却是一个温婉恬静的小姐姐。

随着彼此的相处，他也渐渐发现，在自己面前，橘子越来越不掩饰她的本性了。霍雨浩也看得出，这个姑娘虽然心中充满了仇恨，但本性的善良却依旧存在，只是被掩得的很深很深。

“雨浩，你知道？当我第一次吃你做的烤肉时，我就被那种味道吸引了。你做的美食，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了爸爸的味道。我以前曾经说过，如果让我真心诚意嫁给一个人，那么，我一定要嫁给一个像爸爸那样优秀的厨师。”

“虽然你比我小了很多，但我却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但是，这份喜欢，却只能深深埋藏在我心底深处。我们毕竟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年龄、经历，还是其他的一切，我们都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我看得出，你在史莱克学院，一定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你以四环的实力就能和魂帝级强者抗衡，甚至能令修为数万年的魂兽无法抵抗。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魂师。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成为威震大陆的存在。但是，你知道你也有缺点，冷眼旁观，或许我会看得更清楚一些。你的缺点就是锋芒毕露。哪怕你已经在尽可能遮掩自身的锋芒了，但作为一个天才，你身上的锋芒又岂能完全遮掩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我想送给你的话。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么，未来的你，前途会更加光明。”

“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泣了吧。很快，我就要离开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了。不知道我们是否还有再相见之日。我希望没有那一天。因为，我已经不想和你在战场上碰面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开开心心活着。找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她的女人结婚，生下漂亮而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过一生。虽然我明知道在你身上，这种平淡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但我依旧这样奢望着。我是多么想要成为那个女主角啊！但是，我不能。”

“我要走了。橘子孑然一身，为了我们这段短暂的缘分，我依旧要送你一份礼物。”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在了霍雨浩心中，尤其是那一句“开开心心活着”险些令霍雨浩流出泪来。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睁开眼去诉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橘子。但他的呼吸，却依旧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粗重了几分。

清新的气息悄悄凑了上来，清凉温润、柔柔糯糯的唇瓣落在了他的面颊上。轻轻一吻，带着温柔与温馨，更有着难以名状的伤感。

当她的唇瓣离开他的面颊时，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从霍雨浩眼角处滑落。这一刻，橘子终于将自己的身影成功烙印在了霍雨浩心中，哪怕不是属于爱情的那个位置，也是永远留下了印记。

橘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注视着霍雨浩，轻声道：“这可是我的初吻哦。本想吻你的唇。但未经你同意，还是亲了你的脸颊。你就把你的初吻留给你命中的那个真命天女吧。我走啦。别让我再看到你。”

轻轻拥了拥他的身体，橘子悄然起身，贝齿咬住自己的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转身冲出了病房。

早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霍雨浩是清醒着的。因为霍雨浩有一个特征，就算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当他处于清醒状态的时候，耳朵的耳轮会紧贴在头部两侧，而当他冥想或者沉睡的时候，却会微微分开一点缝隙。

这个细微的变化，连王冬都不知道，却被那几天照顾霍雨浩时仔细观察过他的橘子发现了。

关门的声音传来，霍雨浩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泪光隐现。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无力。他内心很想帮她，可他却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帮她。

她的仇人就是自己的国家，她要走的路和自己类似，却截然相反。他总不能抓走橘子，不让她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那样的话，橘子还是橘子？

“橘子姐，你可知道，我又何尝不希望你能够平淡又平安过一生呢？”长叹一声，霍雨浩收敛心神。

他还清楚记得，在史莱克学院的时候，极限单兵计划中有一门课程是专门讲述心态的。当时老师就教导他们，成大事者必须要冷酷无情。情绪波动，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能否做出正确决定。

霍雨浩也曾经专门练习过情绪控制，当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不错了，老师们对他也很认可。可现在看来，自己还差得很远。

谁能无情呢？更何况他不过十五岁而已。这个年龄段，正是少年情绪勃发的时候。尤其是懵懵懂懂的男女之情，更容易令他情绪受到影响。

连续深吸气几次，霍雨浩才将自己激荡的心情压制下来，情绪的失控令他不得不想办法来解决。他给自己解决的方式很简单：心理暗示。他不断告诉自己，只有更加强大才能去影响这个世界的一切，才有可能掌控一切。

就在这份心理暗示之中，霍雨浩缓缓进入了梦乡。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用修炼的夜晚。

第二天中午，依旧在病房中养伤的霍雨浩就接到了珂珂带来的消息：橘子退学了，去向不知。

尽管霍雨浩早有准备，却依旧发呆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渐渐恢复过来。

“你发什么呆啊！你说橘子姐会去哪里？”珂珂一脸郁闷问道。

霍雨浩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她应该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吧。”

霍雨浩的伤势痊愈得很快，三天后，他就离开了医务室，回到宿舍休养，而实际上，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关于橘子的事他并没有再多想，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修炼之中。有了镜红尘开的后门，他很快就能够前往明德堂进行学习了。而这也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为了不让镜红尘有所怀疑，霍雨浩又在宿舍里苦修五天，这才找到轩梓文，告诉他自己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可以进入明德堂开始学习。

轩梓文看着面前的少年，虽然只是过去了几天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霍雨浩比以前又成熟了几分似的。这种感觉很微妙，无法形容，但他确信自己的感觉没错。

“雨浩，你知道吗？从国家角度来看，我并不愿意带你进入明德堂。堂主小看了你的聪明智慧。”轩梓文眉头微皱着说道。

霍雨浩微微一笑，道：“轩老师，您不是政客，只是一个研究者。相信我能帮您更好去完成研究。而且，我可一直都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哦。您也要记得才行。”

轩梓文失笑道：“我当然记得。好了，你记着，明德堂内不像这里那么随便，你的一言一行很可能都在监控之中。多听、多学、多看、多想、少说话，尤其是尽可能不要和你那些一起前来的史莱克学员们交流。只要你跟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霍雨浩恭敬答应一声。

“跟我来吧。”轩梓文站起身，带着霍雨浩向外走去。

实验室内，紫木看了一眼跟随轩老师离去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一丝怅然，而珂珂却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比她自己进入了明德堂还要高兴。

明德堂位于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核心位置，表面看去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建筑。但真正进入其中，霍雨浩才发现，明德堂的规模，远比他想象中要巨大得多。

明德堂和他曾经见过的星罗帝国那座华丽的拍卖场类似，都是在地下的。但要论面积，拍卖场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进入那座占地面积不到五百平方米的普通建筑之中，轩梓文带着霍雨浩先后经过了三道关卡，有魂师把守的关卡，也有魂导器直接守护的。

进入建筑内部，霍雨浩看到的是围成圆弧状的二十升降梯。每一座部升降梯都充满了金属质感，可以容纳十人以上。

轩梓文带着霍雨浩走入一部升降梯之中，将自己的身份卡在一个魂导器上扫描了一下，然后抬手握住升降梯中央的金属柱，注入魂力。升降梯顿时缓慢向下落去。

这个过程足足用了近两分钟才完成。霍雨浩暗暗计算着下降的深度，他惊骇发现，他们至少深入到了地下百米处啊！

在下降的过程中，升降梯内部完全是密闭的，看不到外面，只有一个白色的小灯带来一些光彩。

轩梓文没有说话，也没有为他解释什么。正像他之前对霍雨浩所说的那样，希望他多听、多看、多想，而不是多问。

升降梯的金属门滑开，轩梓文向霍雨浩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金属的世界，依旧是圆弧状的厅堂，但放眼所及却只有金属。出了升降梯，经过一段不长的甬道之后，他眼前豁然开朗。

“啊——”霍雨浩倒吸一口凉气，以他的心志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呈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这是一个极其宽阔的厅堂，甚至一眼望去无法看到边际。数不清的实验桌整齐排列，向远处延伸。哪怕横向的这一行，都有超过五十张之多。

要知道，每一张实验桌的尺寸都是五米乘三米的啊！而向远处延伸的数量则更多。绝大多数实验桌后面，都有人在忙碌着。这巨大的厅堂，圆弧状的穹顶足有二十米高，同样是被金属所覆盖。浓郁的金属味道，以及金属的嗡鸣声影响着霍雨浩的感官。

这里就是明德堂？简直就是一个魂导器制作基地啊！而且，能够被明德堂制作的，也一定不会是低级魂导器。在这里工作的，恐怕才是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真正的精英。

轩梓文低声道：“我们站的这个位置还没被监控，下去以后，任何地方都有监控设施，包括声音监听。这是明德堂最主要的魂导器制作基地，占地面积我不清楚，但至少相当于上面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面积的一半。这里一共有五千张实验桌，后面隐藏于黑暗中看不清楚的，是因为还没有人在那边研究。现在空着的位置还有三分之一左右。不只是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和明德堂的精英在这里，可以说，整个日月帝国最强的魂导师都在这里。”

“其中有一部分是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实习学员。他们只能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实习后还需要出去继续学习。在明德堂，是以小组形式进行研究的。每一组的规模不一，一般不会少于五张实验桌。除了这部分公共的研究基地之外，还有一些专属的秘密基地。而能够在这里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实验室的，至少都要是八级魂导师以上。你要注意每个人胸前的徽章。明德堂的魂导师徽章和外界的不同。日月为底，星辰悬空。一颗星代表一级。”

说着，轩梓文自己取出一枚拥有八颗星星的徽章戴在胸口上。

“到了九级魂导师那个层面，就已经是国家战略级别的最强存在了，会配备有强大的武力对他们进行保护。目前明德堂内，包括堂主在内，有四位九级魂导师。堂主是最年轻的一位。而在这里进行研究的人，绝大部分都可以说是这四位九级魂导师的徒子徒孙，我也不例外，你也是。我的老师就是这四位之一。”

来到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也有一段时间了，但霍雨浩却感觉到，这么多天以来自己探查到的东西都不如今天一天多。听着轩梓文的话，他也不开口，一边牢记，一边频频点头。

轩梓文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微微一笑，道：“好了，走吧。咱们下去。你也将分到一张实验桌。我会给你一个研究课题，有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我知道你有用精神力传导信息的能力，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在轩梓文的带领下，两人足足走了十分钟，才来到一张空着的实验桌前。轩梓文拿出一张身份卡，和一枚五级魂导师徽章。他把徽章戴在霍雨浩胸前，在实验桌旁边的一个仪器中扫描了一下身份卡，又用自己的身份卡进行扫描确认。

“收好这张卡片，以后进入这里，以及使用这张编号为一二三八的实验桌，都需要使用它。”

刷卡之后，实验桌下方亮起了一排密密麻麻的按钮，粗看之下，至少有五十个之多。每一个按钮上都有一个小小的图标，颜色也各不相同。

经过轩梓文的讲解霍雨浩才知道，原来这些按钮分别对应着不同的魂导器制作材料。只要按下去，就会有对应的金属出现，按照珍贵程度不同，材料出现的量也有区别。每一张金属台在一定时间内都会有一定的配额。

譬如，一张实验桌一个月内，只能使用一百克秘银。以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