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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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枝无奈，小孩子拿着块石头都当宝贝。她随意看了看，便塞回衣襟。

“是皇帝爷爷出事了吗？”小灿灿趴在马车上问。

登枝犹豫一瞬，横竖进宫后就会知道，倒也没瞒：“嗯。”

这六年来，好不容易安稳一些。若陛下驾崩，恐怕又会人心惶惶。

陛下当年继位便晚，接手时北昭更是多事之秋。这些年殚精竭虑，励精图治，才让北昭走在四国之首。

后来又面临神界，身上的担子已经到了极致。

若不是陆小如当年留下的增寿符，只怕这六年都撑不过来。

马车角落还有一人，灿灿收敛神色，小声的唤了一句：“小叔叔。”

容向善坐在角落，手边放着一壶茶，眉宇冷淡。

不知为何，她很怕小叔叔。

她时常听爹娘闲聊，听说小叔叔是个很邪性的人，只有姑姑能压住。但自从姑姑走后，他却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生事。

但越是如此，灿灿越怕他。

总觉得，小叔叔站在黑暗中，身后被恐怖的东西簇拥着。随时都会走向杀戮，走向光的对立面。

让灿灿不敢靠近。

善善随意点了点头，瞧见小姑娘瑟缩着身子不敢靠近，忍不住轻哧一声。

果然，小家伙身形一僵，更紧张了。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宫门口时，灿灿被人抱下马车。乖乖的跟在登枝姑姑身后，随姑姑一起进宫。

她身上穿着一身浅色长裙，衬的小脸都有些雪白。

宫中一片肃穆，所有人低垂着头，隐约可见气氛沉重。大殿外已经跪着满朝文武，众人满脸沉重，红着眼睛。

靖西王妃正低声问幼子：“还未联系到玉舟吗？陛下怕是撑不住了。”

少年轻轻摇头。

“灿灿，善善快进殿。”许霈牵着孩子入内。

皇帝子嗣不少，此刻殿内跪着不少皇子皇女。

年龄偏大的皇子已经成婚，身侧站着儿女。

正小声的趴在床边叫皇爷爷。

善善和灿灿是陆家人，但陆小如与皇帝关系匪浅，皇帝又自觉欠了陆家，自然善待她的家人。

陆家站在一众皇嗣中，毫无违和感。

宣平帝躺在龙床上，眼神焕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谢承玺跪在床边，手中正捧着圣旨。

皇帝趁着最后清明的时刻，定下储君。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低声呢喃：“小如啊……小如……”

许霈心口一痛，猛的低下头。

“让灿灿和善善去送送陛下吧。”他们都是小如最亲近，也是最似小如的人。

皇帝骨瘦如柴，紧紧攥着灿灿的手：“父皇对不起你啊，三界对不起你。苦了你了，孩子……”

宣平帝子嗣无数，他却唯独怜惜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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