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走开,你个丑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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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西松开手,任由手中的龙木骨的飞灰随风四散,看着漆黑的虚空吐出一口浊气。
众人都有呆滞,看向秦流西的眼神全是敬畏,可再看棺木内的情景,不禁神伤。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一世英勇,死后却遭如此作践,天理何在?
刨人祖坟本就天理难容,那张家人还做下如此缺德之事,也不怕遭天谴。
龙木骨一除,转运术立即废除,而随着秦流西一一拔除这术法的东西,原本被吸走属于吕家的气运飞快地回笼,回到吕笑珊身上。
秦流西把那具张家老祖的尸身拖了出来,放在一边,那人不知死了多少年了,骨头有些风化,力度大了骨头掉落都会断裂。
她再看向被白布随意裹身符箓封七窍,被镇魂钉钉手脚的吕大将军,叹了一口气。
正常来说,祖坟被动,老祖宗们都会有所感而跟子孙后代示警和托梦,引起他们注意去查看。
可这转运的术法做下几年了,吕笑珊却是一次都没有接到过托梦,原来是因为他压根无法开口。
虽然不应该夸,但秦流西也不得不叹一声,这人施的术,思虑很是周全,也很谨慎,从根源上杜绝了被发现的可能。
试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察觉不对,谁能想到这里一棺双骨,被压制的那个还是吕将军呢?
而当吕家的气运全部转到张家时,吕笑珊也死绝了,张永再把吕将军的尸首移走,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天衣无缝。
可惜,吕将军身负大功德,大气运,上天始终给他吕家留一线生机,得以拨乱反正。
秦流西勾了一下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抵就是应在这里。
吕笑珊晕过去两次,醒来后就跪在她父亲的棺木前久久不动,只是流泪。
秦流西看着她问道:“如今坟起了,这些东西清理之后,这个吉穴仍可用,你要不要重新把你爹葬在这里?”
对方这转运术做得还挺慎重,并没有破坏这吉穴的风水,除了那一对童男童女有些伤阴德,但因为埋的方位正,又加了金吉之物一同掩埋,并没有成煞,反能纳吉藏气。
吕笑珊磨牙:“便是吉穴,也已遭了腌臜,少观主可否帮家父另点一个吉穴,改葬它处,我不愿他老人家死后还受这委屈。”
张家人躺过的地儿,她嫌脏。
“也可。”
这个吉穴甚至棺木都被他人躺过,确实是有些膈应了。
吕笑珊又盯着那张家老祖宗的腌臜尸身,狠狠地咬了舌尖,对老村长道:“姜伯,让人把这尸骨给我挫碎了,灰撒到大山深处。”
挫骨扬灰,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解恨的方法,还有张家人,一个都别想逃。
“我来。”一个袖子空荡荡面容黝黑的中年汉子把那尸骨身上的东西都扒下,用草席一卷就尸骨包起来,然后拿了一块大石狠狠地砸下去,发出咚咚的闷响。
夜色渐黑,风吹过山林,风声呜咽。
秦流西没说什么,只是燃了四支香,向大将军的尸身拜了拜,插下,然后把封住七窍的符纸和镇魂钉都揭下,念了一遍随愿往生经,这才道:“小道为您敛骨。”
保家卫国的大将,他值得。
吕笑珊抬起头来,看着秦流西把头颅捧了出来,眼泪滚落下来。
她枉为人女,她不孝。
在场的人看着秦流西的动作不禁肃容。
有风吹来,风声里仿佛夹杂着一声叹息。
当晚,吕笑珊就梦见了多年不见的大将军,对方只慈爱地说了一句不怪她,是他也有眼无珠,错点了一个中山狼为婿。
吕笑珊的房里哭声响了一夜。
……
茅草屋那边,黑袍人入内把自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准备离开,经过张永身边时,脚被他轻飘飘地抓住了。
黑袍人低下头,看向那面目全非的人,嘴巴在翕动,救我。
在秦流西把龙木骨钉废了,又把张家老祖从那棺木拖出来后,张永就遭受了最严重的反噬,只剩一口气了。
黑袍人一笑,弯下身子道:“不甘吧?怨吧?你可愿为我所用,忠诚于我?”
张永瞳孔有些涣散,却仍保留一定清明,不敢接话。
“不愿意,那就去死吧。”黑袍人冷冽一下。
张永心中大急,眼仁转动了一下,艰难地点头,愿意,他愿意的。
“这可是你自愿的,生生世世忠诚并侍奉我。”黑袍人温柔地托起他的头:“放心,我会让你发挥最大的妙用。”
张永心中咯噔一声。
紧接着,他听到了脖子咔嚓一声,呈着诡异的弧度扭转,双目瞪圆,他怎么看到地面和自己的后背了。
他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不是这样的,他原本的轨迹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得了吕家的大气运后,飞黄腾达,扶摇直上,在原配嫡妻死后三年,并因为深情的人设而重新娶得名门淑女,儿女成群,张家彻底改庭换面。就连他的弟妹也各有所成,弟弟虽纨绔,却是娶得如意佳妇,当一辈子富家翁,妹妹更是嫁入皇家宗室,张家成为人人称颂的新贵。
现在,短短几日,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死于非命,他不甘,怨气怒涨,凭什么死的是他?
意识没入黑暗时,张永的怨气积聚到了极点。
他不甘心啊!
魂魄一离体,因为怨气冲天,张永便有了厉鬼的狠辣怨毒,黑袍人见了满意不已,手指一掐诀,把他的想要飘飞的怨魂强行勾了过来,压在了锁魂铃中,并拍了拍:“好生呆着。”
黑袍人离开茅草屋时,扔了一道火过去,火光瞬间把这屋子连带着里面的尸体烧成了灰。
与此同时,张母他们挤在一个临时租来的院子里,看着天色已晚,张永却还没回来,不禁越发心焦。
他们被赶出来得急,除了随身带着的首饰银子,也没能带出什么来,这几年他们过惯了好日子,奴仆环拥的,吃喝不愁,乍然过回从前的穷困日子,是一点都不习惯。
最重要一点,张母的心慌得很,对长吁短叹的张父道:“我这眼皮跳个不停,也不知大郎去哪了,是不是要出去找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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