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说服苏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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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我心里想着贝拉魔盒的事，打开手机上的贝拉魔盒，日活一直在一百万徘徊。

还有很多用户是从PC端转移过来的，还好当初贝拉魔盒有部分专业媒体用户，像这种转型，当初的注册用户超7亿的人人网都能死掉。

贝拉魔盒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老头子先把贝拉魔盒变成娱乐圈八卦发散地，引流各大自媒体，然后搞一些小明星直播，锁定受众群体，在投放广告和视频，从而步入正循环。

老头子有眼光，且酷爱投资，唯一不足的是他分身无术，很少具体管理。

这种模式随着几大视频公司的挤压，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专业性比不过人家，受众群体又不行，所以老头子用股份挖来苏成虎，试着技术改革。

然而在我看来，技术上的改革，只能内部优化，而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我要想贝拉魔盒活下去，还需在引流上另辟蹊径。

这次找苏成虎过来，就是将我的意志灌输给他。只是这位苏成虎在网络上也有过人战绩，25岁时自创了一个网站卖了2000万，然后开始创业。

曾经创立的网络公司几乎上市，中间却遇到感情问题，被竞争对手偷家，转而变得负债累累。

第三次，开始进行实体创业，又跑错了赛道，遇到了雷布斯，别说他，所有竞争对手全部干趴在地。

心灰意冷的他，爱上了看直播，后来机缘巧合被我家老头子捡了便宜。

在合作之初，他内心还有点看不上贝拉魔盒的，若非他热爱这个行业，是不会跟进贝拉魔盒这个项目的。

要说服这样的人，同意我的思路，并认真执行下去，肯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若不说服他，对于我这种技术门外汉而言，在未来市场也许能够赚钱，但少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我整理着思绪。

苏成虎敲了敲门，只有一米六，带着眼镜，标准的理工男打扮，花格子衫、衣牛仔裤、运动鞋，只是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像个四五十的中年人。

“恒少，不好意思。有点私事迟到了。”苏成虎语速缓慢，目光平淡的道。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这可能是技术男对于人情世故的缺失所致。

“你也是这么对待贝拉魔盒上的客户吗？”我示意苏成虎入座。

“我一路小跑过来，我妻子想我让独自创业，吵的厉害。”苏成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

这是先将我一军？

看着对方一副淡然的孤傲，我知道他只是很平静的陈述一件实事。

越是这样的人，越有着自己的思想，难以说服。

我在内心为自己打气。

我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计划报告推了过去，说道：“你的计划暂时无法执行，这是我的计划，你看一下。”

我起身给苏成虎倒了杯水，苏成虎拿起水杯，仔细查看着我的计划书。

三分钟后。

“恒少，微短剧我有所了解，但受众群体还是少，不像短视频老少皆宜，一旦客户单一，竞争过剩，我们的路会堵死的。”苏成虎冷淡且平静的道。

不能让对方这么平静，那么就是说，他只会把自己当打工人，企业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换个工作呗！

我抓住“受众群体”反问道：“你的店开在商业街，人流再多，不进你的店有用吗？”

“引流啊！花大价钱引流，就像一些视频初期给老头老太太发红包，每天发视频就有红包领。”苏成虎提交的计划，依然是从短视频做起，可这个赛道还能给小公司活路吗？

“亏一年，还是二年，或者三年。我们亏得起吗！”我问道。

苏成虎将报告往桌上一丢道：“恒少，这个引流的钱你必须亏。你要想做大，必须引流。虽然亏损，但可以通过日活客户，进行在融资，然后在引流，这样你只需达到400万左右的利润，便可以在纳斯达克上市。这也是很多网络公司的基本操作。”

“老头子请你来，给了你15%的技术股份，难道你的目标只是纳斯达克上市？”我故意刺激对方道。

看着我充满质疑的眼睛，苏成虎的心里竟然没来由的一怒，你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小家伙，竟然看不起我，好我就给你上一课。

苏成虎解释道：“纳斯达克只需要净值4000万美元，年税后利润超75万美元就可以上市，这盈利需求正好符合贝拉魔盒。但是净值，以贝拉魔盒的流量和日活，只能需要引流和投资，提升公司规模。”

“前景呢？难道像你的前两公司一样，不考虑前景。”我盯着苏成虎问。

对于情绪的把握，我轻易激怒了苏成虎，他顿时反驳道：“其实，我不同意这种杀鸡取卵的，可是杜总当时需要现金流，而这是最好的方式，一旦上市，至少能募集几十亿的资金。”

“那上市之后怎么办，我们有业绩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吹出来的资本泡沫，若无资源灌溉，迟早破裂。”

面对我的灵魂拷问，苏成虎深深的盯了我一眼，眼镜下的光泽流动之中，让他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年轻的董事长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苏成虎的情绪缓解了一下，说道：“那就在融资，在引流。你看搜虎、网一、京西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时候都不赚钱，但他们利用了筹集的资金活了下来，然后开发游戏或者媒体、物流，都有了不错的收益，甚至一度创造出千亿美元市值。”

苏成虎还是很有战略眼光的，对于大多数网络公司而言，草创之初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我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对，可我不敢苟同。”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你不相信。恒少，你有点狂妄自大了啊！”苏成虎懊恼没有说服我。

我在组织自己的语言，这种商讨不仅能让我们生出对公司的发展定向，还能产生不同的灵感。

而我们两个人都是试图用自己的理念说服对方，这不是竞争游戏而是董事长和总经理的方向之争。

苏成虎觉得没有说服我，继续道：“恒少，我给你举个例子。你看京东，上市后又亏损了七八年，最高市值都快2000亿美元了。所以引流造成的亏损，只是再投资罢了。只有这样才能做大做强。”

“苏总，你这就是偷换概念了。”我淡淡的道。

苏成虎竟然没有反驳，而是静听我的解释。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至少我和这位苏总终于在资格上有了平等交流的权力，而不是在权限上。

“这么说吧！前几年京东的亏损有三点，其一是亏损转接，其二是利润再投资，至于营业上的亏损反而是最小的。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成虎点了点头道：“是的！京西第一年假如亏了50个亿就可以转接到未来5年的营收之中实行合理避税，而利润再投资比如当初创建物流，就可以达到更大规模。市场不正是需要这样的故事吗？而且投资者更喜欢听故事。”

“是啊！所以这样干实业的公司才能存活下来。”我的语气强调了‘实业’二字。

苏成虎饶有兴致的望着我。

“苏总，我们是传媒公司不是实业公司。我们的实业不是来自于五湖四海的日常产品，而是客户的精神需求娱乐需求，你觉得我们能讲多久的故事。你会为一个好笑的笑话等一年，还是会将一个好笑的笑话记一个星期，我告诉你，对于对大多数人来讲，不超过一个小时就忘的一干二净。”

苏成虎听到我的话，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欢乐世纪吗？我昨晚还在和他们的运营官何少君吃饭。”我看了一眼苏成虎道。

“知道啊。何少谁不清楚，投资电竞、游戏、媒体妥妥的富二代。欢乐世纪就是他的公司，是在港股上市的。”

苏成虎一下子也变成了八卦的听众，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笑着问道：“你恐怕不知道创梦世纪最早也是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股价最高还一度达到7美元一股。”

苏成虎好奇道：“这我倒是不清楚。那他怎么又退市了？”

“遭遇外资狙击，而后私有化了，这才转战港股上市。你认为我们这种小媒体上市公司在没有实体支撑的情况下，能在外资的炒作狙击下能撑多久？当年搜狐老张那么强的人，都差点被外资踢出董事会。你只是比他们晚了一个时代，我就不多举例了。关于上市后的生存策略，你没有更深方面的考虑吗？”我认真的问道。

苏成虎叹息的摇了摇头道：“恒少，说实话，我真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咱们贝拉魔盒能够在这种市场角逐中活下来。或者达到杜总的要求，狠狠的赚一大笔钱，然后润了。否则想成为龙头企业，太难了，太难了。时也命也，缺一不可。”

我知道苏成虎是经历过得大浪淘沙的人，可惜是那粒沙。错不在他，而是他在行业竞争中遇到了更强的对手。

而对我而言，在网络专业技术上我更不如他，甚至创建公司的经验也比不上他。但我是一名演员，我所知道的信息，来自我的超强记忆。

所以我可以让他在对话中，趋近于认同我的观点。但真正的事务，还是要这样的技术大拿去运行。所以，我表现的不仅是懂一点，而是在思维剖析上要深刻一些。

我继续道：“所以从战略上来讲，我不赞成花大资金引流，别说一年几千万，一年上亿都不够。”

见我反对，苏成虎沉默思考了一会，说：“这是当初我和杜总签的协议，如果无法达成协议，我只能卖掉我的股份离开了。”

上一句，我还在想如何和他联手打天下，下一句，他要拍马仗剑独自闯天涯。

这样的合作伙伴，就问你会不会累！

我看苏成虎不像开玩笑，不留情面的问道：“苏总经理，你就是这样创业的吗？”

“恒少。我知道你一夜成名，才华卓绝。但创业，绝非你想的那么儿戏。”苏成虎推了推眼镜辩解道。

“那你为何就这么轻言放弃？这个机会一旦失去，你这个年龄再加上如今的形式，你技术再好，也只会沦为经理人，你准备写程序写一辈子？你的创意和思路，比得过现在上来的年轻人嘛？”我的话语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苏成虎面色有些呆滞， 之前的自信一扫而光，说道：“恒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好微短剧。浅显直白且没内涵，甚至还有些恶俗，看完一部就不想在看第二部的东西，你为什么推崇它。即便能短暂的引入人流，一旦枯竭，这些人只会将贝拉魔盒当个播放器。”

见我沉默，苏成虎又恢复了些许信心：“论起播放器，贝拉魔盒还没迅雷衍生出来的播放器专业。你看看纳斯达克天雷的股价，我估计也要快私有化了。我们这种技术不完善的半成品，又没有实业支撑，上市赚一笔快钱，然后滋润的活着，不挺好吗！当年我也心怀梦想，可现在呢！”

苏成虎在聊天之中，被我触动了往昔的岁月。他已近四十，再无当年大好世界在我脚下的凌云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