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破军尘世纷纷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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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孩子们是好心，但纸总包不住火。”

叶哲就在幽冥郊外被害，北桥宫的消息就算再如玉轮那群人一样延迟也早该收到消息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们早就经历过更为惨烈的死亡了，她们已经有能力在死亡面前强装镇定。

可偏偏是这样无情的变故，也让海棠做出了镇守幽冥的决定，也会令突然慌张的乌炙红了眼眶。

“说那话的其实该是我，”海棠仰在椅背上，于是泪花也逆着回去了，“你本可以跟着他们离开，去见见那孩子最后一面……你是他的先生啊，何必陪我一起送死。”

“何必呢？”乌炙毫不掩饰自己的慌张，但哪怕鼻尖已经泛红她也还是诉说着自己的愿望，“我曾有一双腿能替你和柏棂看遍尘世纷纷，如今你孑然一身、我残破难补，我又怎能让你独行黄泉？”

是啊，柏棂当时一个人走的来着。那家伙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他其实最怕孤独了啊……

想着想着海棠突然笑了两声，连小鼻涕泡都出来了，还是乌炙拿纸替她擦干净的。

“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灵界当年那群老家伙肯定都不会走的。他们心眼再怎么坏，却最是念旧的。”

海棠弯眉浅笑，仿佛还是几百年前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北桥宫小宫主。

“我们的日子还算好的啦。”她是说，我们是无梦城的最后一条防线。

“我们还有空手拉手选块风水宝地哩。”她是说，今立死志、愿为新生。

她们相视而笑，乌炙拍了拍书箱，吩咐最后一批人带着书箱赶往无梦城。随后，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高悬于无梦城方向的那轮明月。

月照此间，纵前路茫茫，死生不渝。

螣城方向，与启明灵族共望同一轮明月的还有第一次看见雪景的天外来客。诺瓦好奇地在没过脚背的雪地上来回走了一小圈，新奇地发现地面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他俯身在脚印上留下自己的一些权柄，这些脚印便闪烁着金灿灿的亮光。这下好了，诺瓦终于可以放心前进了。

即使他还是找不到路，但至少能做点只有自己能看清楚的标记。

就在前不久，他还感应到了空间的权柄被盗用，这也是他没能利用「空间」直接选定目的地的原因。这样的感觉再熟悉不过，是夏萧罢，也只有他和喻泽绫才能干的出来这种事了。

但他也没有刻意减轻夏萧盗用权柄的痛苦，毕竟他们现在属于对立面，必要的疼痛更能迷惑象谷和「父亲」。

而现在，他只需要慢慢地走到「空间」权柄最后被使用时标记的目的地去就能找到无梦城了。诺瓦如此想着，说不定他待会还能在雪地里看见传说中的企鹅？

当然，如果沃德知道了诺瓦的想法一定会笑话他的。不过可惜，当诺瓦接入被沃德修复好的网络中时，他只听到了比那家伙离开时更沙哑的声音。

“诺瓦。”

“沃德？噢，你确实能接入这段网络。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只是一段留音。”

没办法，诺瓦只能识趣地闭上嘴，在雪里一步一步地摸索着道路。

“听着，你一旦接入这段网络，就说明象谷已经发现了无梦城的存在和他们的计划。你现在还可以反悔去杀光他们、肃清启明星，但我知道你是头倔驴，所以你们只剩下72小时——我特意用了启明星的计时方式，记得告诉他们——在这期间，你不仅不能被「父亲」发现并被干涉，他们还必须一边阻挡「蛊玉」的进攻一边链接与新星球的航道。”

“没有人能帮他们，就算是你也很难。我不认为他们会赢……”沃德的声音在此停顿了很久，又极不情愿地继续，“……但我相信你不会输。”

“活着回来见我，我请你吃「生彘肩」。”

诺瓦不着痕迹地笑了下，继而更加卖力地朝着无梦城的方向赶去，他还是乖巧地回应了沃德，即使对方根本听不到。

“当然，我从未输过，启明星更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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