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煎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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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从那次翻车以后，很多人都变了！那时候，心理学还没有流行起来，后来卓一凡才知道，那是一种应激反应！

最难熬的就是刚得知连队出事的那一段时间！连队没人欢笑、没人大声说话、没有训练，犹如一潭死水！

连队没有别的任务，唯一的任务就是处理后事！连队几个干部分着工，指导员忙着处理几位烈士的事情，冯排长忙着医院里病号的事情，华松副连长则是一个人带着心理受到伤害的战士们！

在临时驻点，没有办法训练，为了打发时间，华松副连长就带着大家玩！玩的最多的就是打牌，打各种各样的牌，打双扣、斗地主、掼蛋……不会打的学着打，会打的带着不会的打……那是最无聊的一段时间，是内心最煎熬的一段时间！卓一凡作为重点对象，成天被华松副连长带着打牌，虽然卓一凡会打，但从来没有赢过，因为他放不下柱柱班长和洪舟班长的事情！

当时的情况和后来电视连续剧《士兵突击》里草原五班情况有点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所有人的心理都压抑着哀伤。

回到连队后，还是没有训练，只有集合站队，打牌，打扫卫生，没有唱歌的声音，没有呼号的声音！刚开始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坚持的呼声番号停止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为了给柱柱班长他们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们安宁！

接着连队还出现了一些怪事情！几个哨兵都在半夜听到了楼道的异响，像是有人走路，但又看不见人，还有两个哨兵说看到了移动的影子！

这种事情报告到指导员那里的时候，指导员很生气，当兵的人怎么能相信鬼神之说，那不是扯淡嘛！指导员觉得哨兵装神弄鬼，于是就挨个挨个的调查这个事情的起因，询问了全连哨兵，居然有将近十个哨兵都听见过异响！

指导员也很纳闷，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那时候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是心理问题！谁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指导员也不知道，所以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哨位全部设成复哨，两个人一组，免得大家害怕！然后给大家做思想工作，主要内容就是根本没有鬼神！心理的问题按照思想来处理，结果就是越来越严重！本来就死气沉沉的连队，又蒙上了另一层阴霾！

冯排长也加入思想工作的队伍，只是他的方法灵活一些，编了一堆段子，成天有事没事说一下，解除大家的心里顾虑！他说：我们头戴国徽，脚踩大地，身穿军装，怕什么怕！军装有正气，哪怕是鬼，遇见了穿军装的人都会绕着走！类似这样的话他编了很多，说了很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着大家的焦虑！但是效果还是很差！

新兵里，唯独卓一凡从来不怕，因为他深信，柱柱班长和洪舟班长不会吓唬他，如果可以，他愿意再叫他们一下！后来卓一凡才知道，不是哨兵听见了声音，而是他们都出现了心理上的臆想症！病因就是心理应激的另外一种表象，在一起生活那么久的兄弟，说没了就没了，有几个人能接受的了呢，想着想着就会害怕，就会出现幻听幻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开完追悼会！追悼会开完了，连队开始了训练！华松副连长代理连长，他的处理方式就是训练，带着大家疯了似的训练，比“奶奶的”还要变态！有时没事就是十公里，二十公里的跑！拳腿法一练就是几百次几百次一组……但所有人居然没有意见，没人发牢骚，仿佛训练能让大家疲惫，能让大家暂时的忘了内心的伤痛！训练的效果好了很多，大家都很累，累了就啥事不想！

后来卓一凡才知道，当兵的贵在折腾！不折腾，太闲就会有太多的思想，有太多的思想自然而然就会无事生非！

一个月后，轻伤员们陆陆续续的返回连队休养！有的人杵着拐杖回连队，有的人吊着胳膊回连队，还有重伤员们继续在医院治疗，即使几个月后的老兵复员，连队的人员还没有到齐，部分老兵超期服役！一直到第二年的老兵复员的时候，还有两个病号无法复原，只能超期服役！

伤员回来了，但是他们的心理状况更严重！没法训练，看着别人训练的滋味更不好受！连队就变着法的让他们刷存在感！剪报，抄经典语录，高标准内务，黑板报，帮厨……稍微有点成绩，连队就大肆表扬宣传！尽管病号们很不屑连队的表扬，知道自己一旦好了就会评残离开部队，但连队的做法还是让他们感到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