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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秦巴深处的任河区,辖有7个乡,本是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之地。
它位于川陕交界处,发源于陕西镇坪、城口大燕山大巴山腹地的任河,是汉江最大的支流,以其下游任姓一族居多而得名。
“天下奇观何其多,不及秦巴一任河。”众河皆东流,唯我独北去。
任河以其独特奇异的流向成为八百里“倒流河”。
它是长江上游重要水源涵养地,山奇、水幽、飞瀑、石怪、洞深、地绿的自然景观交映成“任河仙境”,境内峡谷众多,山势雄奇险峻。
这条奔涌在蓝天白云之下的大河,最终不会被青山遮住而隐蔽沉寂,它一旦显露风华,便格外引人瞩目。
任河水温润如玉,清澈见底,时而滩险浪急,时而水平如镜,两岸青山风光秀丽,美不胜收。
由于这条河水水源充沛,从明清时期始,即辟航道、兴码头,舟楫往来,以至水上交通十分便利。
从明弘治年间,即在任河区所在地任河乡置集兴市。
任河穿流而过,将任河乡场划分为二,左为正街,右为油坊街。
居民房屋沿河而建,多为木结构排列房屋,向河沿下延建吊脚楼,形成独特的川东民居建筑风格。
任河河宽水阔,无法架桥,但在中街建有码头,有专门渡船供两岸人们往返,也算方便。
在清道光年间(1821年),实行保甲制时,任河区属第十保,任河乡为第三甲,在中华民国元年(1912年),实行区团制,任河区改十保为十区。
水上交通的便利,使这里成为了川陕鄂商贸物资通道。
鼎盛时期,有大小300余只船只从任河码头将这里的土特产运到陕西紫阳、汉中、湖北的武汉等地,又将盐、大米、布匹、瓷器等物资运回,互通有无。
民国十九年(公元1921年),即有湖北外商在任河乡街道设“通益”、“怀记”两大商号。
同时,本地不少有头脑有家底的人,也开了不少店铺,一时间,这里成了热闹非凡的水码头,素有“小武汉之称”。
这里本是一个世外桃源,却因为它的富庶引起了一些人的贪婪、掠夺,因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的引狼入室,把这里陷入了血与火之中。
1919年(民国八年)8月的一天。
任河水清澈而温润,河风阵阵,给沿河而居的人们带来阵阵清凉。
但汪治春却在自己宽大的店铺内,手摇一把蒲扇,烦躁不安地转来转去。
“老爷,请喝茶。”这时,一个约十四五岁的丫头走了过来,端着一碗盖碗茶,放在他面前的茶桌上。
“哗啦!”汪治春一把将茶上的茶杯一下掀翻掉地,精致的陶瓷杯及底碟一下粉碎,茶水茶叶满地乱溅。
小丫头不知怎么惹着了这个活阎王,看着他凶狠的脸孔,吓得缩住一团。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身穿一身薄绸衣,显得挺年轻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是汪治春的妻子李明彩,四川人叫婆娘。
她看了看他:“谁又惹你了?发的什么疯?”她一边示意小丫头快打扫一下。
小丫头忙着去拿抹布、竹箕和扫帚,小心翼翼地干活。
他看了看自己的婆娘,想发怒,但忍了忍,什么也没吭。
他心里烦着呢!但他不能对婆娘说。
汪治春,四十五岁,中等个子,但有点肥胖,冬瓜脸,两眼时常透出蛮横霸道。
他是中街码头的一个有钱人,靠着其父之前做小买卖积攒的家底,他在街上开了好几个店,有卖布的,卖粮的,卖黄纸烟花火炮的,自家又有三条大货船,运出转进,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挣越多。
但是他钱越多,就越为富不仁,在乡里为蛮横霸道,还仗着与区里民团一个副队长是亲戚,强买强卖,欺负弱小。
他出手整垮了不少商铺,也指挥下人打过不少乡里穷人,人们背地里都叫他“活阎王”。
他今天烦的是自己那出去干大事的儿子汪海舟,怎么还没什么消息:这都出去七八天了,还不见影,难不成又拿着老子大把的钱,去县城里嫖妓而乐不思蜀,也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了?
还是几天前,父子俩密谋一番后,汪海舟就带着不少银元与一个会耍刀的手下出门而去。
那天,汪治春在屋里傍河边那吊脚楼上,脑壳透过木窗伸出,目光越过宽阔的河而,看向对面油坊街上那个叫李玉山山货行,气就不打一处来。
“妈的,那狗日的李玉山赚饱了,早晓得老子就不把那山货行卖了。”他心中愤愤地。
“爹,又不安逸了?”这时,已人高马大,一副不务正业相的儿子汪海舟进屋来,见状问道。
“你晓得个屁!哪晓得那个山货行那么挣钱?那钱本该是老子挣的,倒便宜了那个湖北佬。”汪治春气不打一处来。
“爹,你只要舍得出钱,我有办法为你出气,让那个李玉海倾家荡产,让你花不了几个大子就让那山货行重回你手中。”儿子一脸奸相。
“你行?”
汪海舟伸过头,在他耳边一阵耳语。
汪治春刚听时一脸惊诧,随后一脸狠色,连连点了点头。
随后,汪海舟就换一身新衣出了门,家里除他那老爹外,任何人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出去干什么。
呯、呯、呯……
油坊街李玉山山货行附近,忽然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山货行周围及街道上,黑压压一片有二百多个人,身穿黑色衣裤,个个端着长长的步枪,凶神恶煞地站立着,一个头目样的恶汉举着一把二十响驳壳枪,举向天空,枪口还在冒着硝烟。
这枪声响起,打破了这山乡古镇的宁静,让这里的人们陷入多年匪患、战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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