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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雪雁将东西送了来,黛玉让她将其摆放在梳妆台上。那是一架小巧古筝,选用千年金丝楠木制成,亦是父亲当年交与自己带了来的,贾敏的遗物之一。平日也未曾想过要弹它一弹,故一直搁置着,今日不知为何,黛玉忽想起此物,心念一动,便让雪雁去拿了来。黛玉坐于台前,轻抚着琴木上精巧的刻纹,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道清雅之声。
黛玉见探春湘云棋逢对手,下得畅快淋漓,自己在脑海内略回忆了一遍自己所会的几首曲子,选了一首《高山流水》。弹奏初时稍显生疏,渐渐地便轻巧流畅,得心应手了。
传说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弹,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黛玉初始右手跨三个八度同时表现山的庄严和水的清亮;曲中部右手如水般流畅,左手在低音位置的配合如山耸立其间;后半部用花指不断划奏出流水冲击高山的湍急;最后用泛音结尾,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一曲高山会流水,静伴松石落子声,探春湘云不禁齐声说道:“听此曲下棋,别有情致。”
一曲终了,忽听帘外传来一句:“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展眼间,只见宝琴笑吟吟闪身进来,道:“这曲《高山流水》,实在传神极了,真是‘志在流水,智者乐水’呢。”
黛玉请她坐在自己旁边的榻上,笑道:“妹妹谬赞了。”
宝琴笑道:“姐姐不必过谦。我方才在外面听见琴声,便听住了,也不舍进来扰了姐姐的兴,便一直站在帘外听着。姐姐的琴音分为九段,第一段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第二三段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第四五段,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第六段又似眼见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第七段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第八段稍快而有力,段末流水之声复起,令人回味;至第九段,颂歌般的音律由低向上引发,段末再次如行云流水,最后结束在宫音上。一曲听完,真真是‘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探春凝神听完,不禁笑道:“听琴妹妹一讲解,这曲子更添意境了。”
湘云笑道:“琴妹妹竟这样懂音律之道,和林姐姐二人倒像那伯牙与钟子期了。相比之下,我倒真成了大俗人呢。”
宝琴笑道:“云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我也是一时感慨罢了,究竟也是只会说,不会弹呢。”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仕女图,说道:“咦,何时题上的字?”便站起身,走近了细看,一面念道:“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念完笑道:“这是写的西施呢。姐姐好文采。”
黛玉笑问道:“你怎知是我写的?”
宝琴调皮一笑,道:“我自是能猜出来的。”
黛玉笑道:“就你机灵。不过这字却不是我所题的。”
宝琴又笑道:“我也知道,这字是三姐姐题的。”
湘云听了笑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竟和你姐姐一样。”
宝琴并未听出湘云话里的意思,只说道:“我还知道,林姐姐会西洋文呢。林姐姐,我真羡慕你,我也很想学西洋文,却无人教我。”
黛玉笑道:“也不过是小时学过几句罢了。你要想学,我教你便是。”
宝琴听了十分雀跃,喜逐颜开道:“林姐姐,你真是好。”又道:“我小时倒见过一个西洋女孩儿,只是无缘和她作朋友,不然,我定是会和林姐姐一样会说西洋话儿呢。”
湘云一听,来了兴致,便问其详情。宝琴说道:“我八岁时节,随父亲到西海沿子买洋货,遇见过一个‘真真国’的女孩儿,才十五岁,那脸面就如西洋画上的美人一样,也披着黄头发,打着联垂,满头带的都是珊瑚、猫儿眼、祖母绿这些宝石,身上穿着金宝丝织的锁子甲洋锦袄袖,带着倭刀,也是镶金嵌宝,实在画上也没她好看。这女孩奇异之处还在于能通中国诗书,会讲五经,能作诗填词。我还曾请她作了一首诗呢。”
此语一出,足以令当场各位女儿惊奇,听说还留下诗,探春湘云忙催着她讲来,宝琴笑道:“已过去几年了,待我想想。”
湘云便急道:“快想!真真急得我很。”
探春笑道:“你这‘诗疯子’,一听见诗,就急成这样。”
湘云道:“她若是想不出来,我定是不放她走的。”一面又催宝琴。
宝琴本也记得,此时已吟了出来:
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
岛云蒸大海,岗气接丛林。
月本无古今,情缘自浅深。
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
湘云听了,感慨道:“难为她一个西洋女子,竟比我们还强。”
探春笑道:“你这诗翁,也有自叹不如的时候。且莫在那里兴叹了,先看这棋罢,你已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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