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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看雪,天天见的,还有心情看?能看出什么来?远不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自古赏景必有佳人,有了佳人才能给无聊的景色添几分色彩,心里诗意了,眼里自然露出柔软。否则,又有什么好看的呢?不过是一群人图个热闹,咋咋呼呼的折腾自己……
所以,南方厌倦了眼里的南方,北方厌倦了心里的北方。
就像此刻的窗外,怎么看都流露出明都那般烟雾弥漫,泥浆满地,寒风阵阵的破败感来……
心情很不好!
楼下出现了车灯,一辆……两辆……直至堆满了停车场。
妈的!温言奇心里咒骂,不管胡纪凌能不能如愿,毕竟不是什么可以明说的事。屁大的县城,大晚上的,居然都坐了车来!让老百姓看到,还以为县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今晚一过,明天不是满城风雨?
几个头探了进来,叫了声书记,又有几个人进来,奇怪的看着前面的来人,也叫了书记……
温言奇没有应声,颇为不满的叫了方超道:“让下面的车都开走!大晚上的,都堆在这里像什么话!”
扫了一眼,又说:“你们平常也注意些,能走路了多走几步,看看你们的肚子,没有怀胎十月,四五个月足足有了!几步路也要坐个车!上楼都不喘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温言奇是随意说几句还是真的动了肝火。但对方超的那几句倒像是真的有了意见。
“以后晚上都不要吃饭了!出来跑一跑,走一走。乡镇的在乡镇走,城里的在城里走。哪里有问题也能看出来,总不能事事都等着我给你们说!”
“袁刚!”,温言奇指了指城建局长说:“解放路那几坑你准备什么时候补?”
“解放路?”袁刚满脸疑惑,又连说了补补,马上就补。
“你说说,解放路什么地方?”。
袁刚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脸上写满了尴尬。
“我告诉你……”,温言奇一脸严肃的说:“解放路新华书店门口往东三十米处,路边两个大坑一个小坑,秋天就是这个样子一直到现在!”
袁刚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说:“书记,我疏忽了,没有注意到,马上就补,明天!明天就补好!”
“马上就补?”温言奇露出个轻蔑的笑意,又问你准备怎么补?
“柏油、砂石,要补就按原样补好,书记放心!”,袁刚不假思索的说。
温言奇脸上的笑意放大了些。对别人说:你们都听到了,袁刚说的柏油砂石原样补好,做不到的话,明天人大会餐我们就不吃了,他请客。
众人不语,袁刚随即反应过来,大冬天的怎么可能柏油补好?
便说:书记,明天客我请,路面先用路砖填好行不行?
温言奇笑道:“行啊,怎么不行,反正从明天开始,你每晚下班走路,等你四个月的肚子没了,再允许你坐车,听到没有?”
袁刚忙说:“好好好,书记放心,我抓紧……”
“抓紧什么?”温言奇又问。
袁刚笑道:“一是抓紧把路补好,二是抓紧把肚子搞下去,两手同时抓,都要硬!”
嗯……温言奇点了点头道:“态度还算端正……”
众人这才笑了起来……
“来,开个会!”,温言奇收了笑脸,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脸上仍挂着笑意的乡长局长们,正色道:“晚上打扰大家休息,有个事问问你们的看法……”
“都收到了吧?”
众不明所以,相互看了看。
“那我就提醒一下,一张纸,从你们的门缝里塞进去的……”
这才有人说收到了,继而变成了全部。
温言奇点了点头说:“收到就好,这么晚叫你们来,就是为这个事。”
“你们都是多年的领导干部,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说实话,我非常看不起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做法!前段时间,你们大概也听到了些关于胡纪凌的一些说法,绘声绘色也好,一知半解也好,说什么的都有,我也听到了,可能和你们听到的一致,也可能版本不同。但总归都说了一件问题,那就是胡主任有事,而且是大事!本以为是有人要反映问题,先在底下造造舆论。或者是看胡纪凌不顺眼,造造声势。我一直很好奇这个传言的最终结果是什么?是一阵风过了,还是一封举报信交了?实在没想到,居然是一页白纸顺着门缝塞了!”
“有人拦着他?有人威胁他?还是我们云州或者市里反映干部问题的渠道不畅通?我看都不是。如果是,他或者他们就不会塞纸条,造流言。”
“在坐的都了解我这个人。从到云州开始直至现在,我历来都主张有事说事,有问题说问题,当面吵架可以,背后搞小动作绝对不行。为什么?因为这是人品问题!一个干部,能力有高下之分,无非就是能担的担子重不重,但人品一旦出问题,非但不是挑不挑担子的问题,而是站在了广大干部群众对立面的问题。落到我的手里,还要整治你!前面不乏就有这样的例子。”
“所以说,今天这张纸不是表达了谁想反映问题,而是说明我们周围就有这样人品出问题的人!就有这种热衷于背后说坏话、踹门板、踢飞腿、打黑枪的人。这样的行为是给云州抹黑!大家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从省里到市里,对我们的工作评价都很高。这些成绩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干出来的。”
“那天省长夸云州的时候,我和其他县里代表的脸上是很有光的。扪心自问,除了这些成绩,我们有没有不足的地方?当然有,而且还不少。但这些不足里面总不能有塞纸条这样的行为吧?我们刚刚因为干工作而出名,再因为塞纸条而出名?”
“同志们,这个名出不得吧?”
“这张纸上写着个问句:胡纪凌多次收受企业贿赂,如此之人怎能当选云州副县长?”
“对于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不能当选!如果胡纪凌真是这样的人,我温言奇第一个反对。你们当然也有自己的判断。可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呢?我们又该怎么做?换句话说,胡纪凌究竟有没有贪腐行为,该谁来回答?该不该讲证据?难道在提不出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仅凭一张白纸就能左右了别人的前途,那还要我们做什么?要这个人大会议做什么?赶明天这个事轮到自己头上,别人如此对待我们,我们又怎么办?”
“这些人是谁?不要去打听,仅凭他们今天的行为,我也不想知道。我们所做的工作里面有没有他们的贡献,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他们的这种卑劣行为正试图通过每个人大代表手里的神圣一票来实现。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要通过我们才能实现。”
“所以,包括我在内,手里这一票,是相信组织,相信证据,还是相信这个来去无踪影,门缝塞纸条的神秘人物?我觉得大家要好好想一想……”
温言奇口气严厉的说完这一段话,便停了下来,给众人留些反应时间,有意的,慢悠悠的喝了口水,靠在了椅子上,环视了一圈,目光所遇之处立即得到了回应:当然是相信组织、相信证据。
“这么快就想好了?”,温言奇笑了笑。
“书记,这没什么好想的……”
“相信这些人,我也得知道他是谁?”
袁刚信誓旦旦的说:“书记,你说路上有个坑没补,可能是我疏忽了,但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大意。你说的对,什么事都要讲个证据,不能一张纸就糊弄过去了,这样的当我都要上,那就真是脑子让驴踢了。你放心,这当,非但我不会上,我们城建口子都不会上。”
温言奇撇了撇嘴说:“袁刚,坑的事情得说清楚,你刚才说可能疏忽,还有其他的说法?总不是故意的吧?”
“绝对是可能……”,袁刚龇牙咧嘴的笑了笑。
见效果差不多了,温言奇又换了语重心长的语气说:“我看大家的想法都和我一致,这就好。你们也知道,市委王书记就在县里。得知有人塞纸条后,忧心忡忡。为什么?因为市里也好,云州也好,自从建制以来就没有出过这样的先例。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这个人真有胡纪凌的贪腐证据,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怕打击报复;二怕抛头露面。打击报复从何说起呢?胡纪凌是市国资委的副主任兼职我们工业园区的主任。来了几年?又认识几个人?谁会帮他打击报复?至于第二个,我更觉得疑惑。既然要举报,为什么不走纪委途径,不想抛头露面,写匿名信也可以。现在这样做,无非是让云州县人大选举颜面扫地,一句话,造成选举混乱,让市委、县委被动。”
“王书记让我们作大家的工作,不要被一张白纸蒙蔽了。我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我想,我们的人大代表也好,干部群众也好,都是值得信任的。我们共同开创了云州工作新局面,怎么可能允许极个别的人毁掉他,你们说是不是?”
“所以,给大家做工作,我认为没有必要,但王书记既然说了,我也只好大晚上的把大家叫来聊一聊,现在看来,今天晚上,落实的最实际的工作,其实就是城建局该补的两坑套一坑。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一句话,我信任大家,也请大家一如既往的信任组织……”
“我说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早回去休息……”
众人鱼贯而起,一个个都冲着温言奇笑笑,温言奇也逐一报以微笑,直至最后一个人走出门外,才浑身泄了劲瘫坐在椅子上。
这些人还是可以相信的,一并叫了,口气并不严厉,说笑间他们当然也能感觉出来自温言奇的信任。在县里做事,没有什么事比县委书记的信任更重要,这是一切进步的根源。
至于剩下的几个人,就没有这些人好把握。温言奇思虑了许久,还是按照王力的要求,逐一谈吧。当成正儿八经的事来谈,当作十万火急的工作来做……
长长的舒了口气后,叫了方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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