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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总是不正经工作的,在这一点,省市各口都空前的一致。市里的秘书自有薛宗誉陪着论道,孙立本也是薛宗誉的辖区范围,但云州上下都知道孙立在温言奇和苏梅这里吃的开,待遇自然就高了些。
赶温言奇进门,韩云辉已同孙立就着几个凉菜干喝了好一阵。
见温言奇进来,孙立摇了摇头,苦笑道:“温书记,我说你工作忙就不要来了,我好歹还能吃口热的,这搞的,苏县长只倒不喝,韩书记只喝不说,我只能一直喝……”
温言奇憋着笑一屁股坐下来,对韩云辉招呼了一声上菜,才扭头应了孙立的话:“孙主任是云州的老县长,苏县长给你斟酒不应该?云辉是老政办主任,陪孙主任喝酒不应该?再说了,按照孙主任那些年的规矩,云州不就是就着凉菜先喝几圈?”
孙立嘿嘿笑着,温言奇又对苏梅和韩云辉说:“还得说孙主任风采不减当年,就这几个菜陪你们,我看还有富余!”
孙立赶紧作了揖,“温书记,我错了,等一会我自罚一杯行不行?”
“等一会做什么?现成的菜,斟好的酒,等一会热菜上来了还有热菜的规矩,是不是苏县长?”,温言奇冲苏梅仰了仰下巴。
苏梅便说:“孙主任怨我不说话,云州我才待了几年?不过,我来了就听说,孙主任天气不好的时候,哪里摩托多就推哪里的门,和乡村干部打成一片哩!再说了,云辉还不了解孙主任?我以为孙主任就这么个喜好,走到哪里都忘不了云州的规矩,坐下喝一圈,凉菜喝几圈,热菜起了才开战!”
孙立呆若木鸡,自己端了杯子,悻悻的对韩云辉说:“云辉,我喝了吧……这两个人我谁也说不过……”
韩云辉呵呵一笑,见孙立喝完,又斟满了酒杯,一转眼菜已经上满了桌子。
温言奇便举了杯,“菜也上齐了,就进入主题吧,欢迎孙主任亲自到云州,替我们总结工作,宣传云州。也请孙主任在这几天的调研中,多提些意见,多指些不足,我代表县委先敬孙主任一杯!”,见孙立盯着自己的酒杯看,温言奇又说:“不要怀疑,这就是白水,我正式不喝酒有些时日了!”
“我听说了……”,孙立郑重的点点头。
温言奇呵呵一笑,豪气的喝完了水,给孙立夹了菜,“孙主任尝尝,这几年来的客人多,我们就打发厨子出去学习,多加些菜式,在卖相和口味上下工夫,不能总是搞云州土菜。”
孙立边吃边说:“是该出去学学,我在那几年就是,不管到哪里,除了酒偶尔不同,菜都是一样的,现在看看多好,色香味俱全,盘子还扎实,不像市里的酒店,好的不学,就和明都学了个摆盘,吃完肚皮还是瘪的!”
苏梅见孙立吃了几口,也举了杯,孙立见状只得放下筷子 。
“孙主任,刚才温书记也说了,你这次来是替我们总结经验,我们的工作做的还很不够,真诚的希望孙主任能多向我们提些意见,及时督促我们更好的推动云州发展,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代表县政府敬你一杯!”
孙立同样举了杯,正色道:“温书记和苏县长的话严重了,云州工作是云州同志们的辛勤结果,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和赞扬,这次我们来一是总结经验,二是学习经验,三是宣传经验。只有做好了这三点,我们才算顺利完成了市领导交办的重要任务。至于说提意见,提什么意见?我对温书记和苏县长最大的意见就是没意见!”
孙立的酒刚要入口,又停了下来,对韩云辉说:“韩书记,借苏县长的酒,我代表市政办同你碰一杯。温书记和苏县长已经分别代表县委县政府表达了意思,你是副书记,已在温书记的表达范围内。过一会儿,请你不要再以政法委书记或者党校校长,或者其他什么单位的名义再向我表达任何意思了!”
几人没想到孙立会这样说,顿时笑出了声。
孙立喝完了酒,一脸无辜的说:“我说的对吧?这桌子上总共就四个人,已经三个代表了,云辉再代表一个,这饭就吃不成了,不成四方会谈了么?”
韩云辉笑着喝完,又斟满一杯对孙立说:“孙主任说的对,温书记已经代表县委了,我不能再来一次。但我作为老政办主任,同孙主任不得不单喝一杯!温书记和苏县长喝的是公酒,我这算是私酒,话不多说,全在酒中了!”
孙立刚要拦,酒却已经进了韩云辉的肚子。
孙立摇了摇头,“云辉说的在理,喝了!”说罢一仰脖子……
几番推让,孙立已带了些许醉意。
温言奇见状便不再劝,之后又亲自送了孙立回房间。
薛宗誉有心,孙立虽说是政办主任,但此番却是带着总结的任务下来,虽说不是市领导,但也有钦差大臣的意思。给孙立的房间便同市领导是一个待遇,一个大套间,茶几上面摆了果盘,饮料茶叶一应俱全。
桌上放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和一杯开水,却不见倒水的人在哪里。
孙立虽说喝了不少,但也明显出乎意料,对温言奇说:“这也太隆重了!”
温言奇拍了拍孙立的后背,却不说什么。
两人陷在沙发里,不约而同的伸了懒腰,长舒了一口气,孙立将开水往温言奇那里推了推。
“你们这招待工作都成精了!话说的光鲜靓丽,服务却润物无声。”
温言奇一笑,回道:“薛宗誉文字弱些,就在这些事上下工夫,当初任他的时候像是个大咧咧的人,没料到心还挺细。”
孙立说:“原来我也只是在基层,这几年市里搞服务,越来越觉得服务无小事。既要面面俱到,还要分清伯仲,既要事事想到,还要未雨绸缪,讲服务但不能摆排面,讲细致但不能吹毛求疵……”
孙立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桌上的热茶,“就像这两杯茶水,知道晚上该喝白水,可给客人上白水又说不通,而给你上白水却可以讲的通,所以一杯茶,一杯水。茶分明是刚沏的,茶汤恰好散开,这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你却没碰见泡茶的人在哪里!不学习怎么行?”
“嗨!掐好时间点就行”,温言奇笑道。
“哪有那么容易?薛宗誉现在还不是正和我那些秘书们拼酒?底下人都让调教成这样,能不服么?”,说着又从果盘旁边拿起一小碟冰糖,“你说说,连这都考虑到了,知道你喝酒了,糖水解酒,可又把不准你血糖高不高,所以没有冒然的放到茶水里,只摆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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