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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们心中的首选是北境军,只是太过遥远,许多人难以成行。还得顾虑万一不被接纳,还得折返的可能。如今,情况大不相同。
朝廷表明了立场,今后不再退缩,回复秦国皇帝的信函强硬且决绝。简单明了地表示:朕赞许北境军之举,若认同,便无话可说;若不认同,尽管来战,朕将令北境军持续迎击,这番壮志,文武百官和百姓皆有目共睹。
然而无人知晓,暗中的密使携信分别启程前往秦国与楚国。陈图生自然也不例外,魏无央怒火中烧,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未收到陈图生的讯息。
送往北域城的圣旨行进缓慢,沿途宣读,如同之前陈平的捷报奏章一般。在北方的数座城市绕行,尚未抵达北域城,陈平已先一步得知消息。
看过副本后,他险些笑出声来... ...
朱三无可奈何地摇头,低声呢喃:“大魏帝王真是心智迷失,若在京都徘徊尚可理解,但在北方曲折穿行又有何意义?”
刘三与唐青山皆赞同地点着头,斥候们的报告已反复传来,那些传达圣旨的宦官傲慢地宣读着天威。
安阳城的居民们围聚一旁倾听,别说欢呼,若非太守得到陈平的指令,命人严密监视,恐怕那些传旨者连御北城的边都摸不着,早就半途被愤怒的民众驱赶。
陈平将拓本推开,冷哼一声:“我们的陛下过于天真,以为所有人都会畏惧皇权的威严。”
魏无央难道不清楚北方人民对他的反感?他当然清楚,却依然坚信这些人不敢有所行动。就像当年梁侯府垮塌后,他一派兵,那些人便立刻顺从。
陈平目光微眯,平静地说道:“他未曾踏足御北城,那些献媚的谋士也未涉足此地。他们根本不了解御北城的百姓。”
陈平的声音冰冷:“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为何镇北军如此坚韧,未曾见过御北城的空巷。不知那时家家户户悬挂白灯笼,他们仅是畏惧,还以为帝王一言,众人便会沉默服从。
魏无央全然不知,即便是当年梁侯的下属,也只是在等待揭示真相的时刻。”
思绪掠过脑海,人民不畏死亡,为何魏无央始终以死亡恐吓。手指轻敲案桌,扬眉问道:“陈图生的勒令文书完成了吗?”
那勒令文书,自然是要将魏无央的罪行昭告天下,让所有人明白镇北王与梁侯爷的真实忠诚。
将领们闻言皆心神一震,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梁侯的事宜早已准备就绪,霸天寨的人,以及众多闻讯赶来的梁侯旧部,都已到位。
无需多言,无人催促或询问,他们逐一来到陈平的大帐前,静静地跪下,深深地磕头以示敬意。唐青山拉着刘三在土坡上目睹这一切,整整九个响头,象征着最崇高的敬意。
要知道,即便朝见帝王,也最多不过三叩首,而“三拜九叩”的仪式被反复提及,正是因为其庄重。而这背后的礼义,霸天寨的人更是坚决要求穿上陈家军的军服。
他们的铠甲与木延等人无异,甚至在组建匪兵后,也将梁家的旗帜收起。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陈家军的附属部队,如同菏泽一般,同属一家。
然而,仍有些许不同。他们的衣物上,没有那个醒目的“陈”字,许多人不自觉地看向他人。他们与菏泽不同,苍鹰花部落的幸存者寥寥,但他们的部落仍在,信仰依旧完整...
然而,梁侯已逝,他们这些昔日的梁家军战士仅凭一腔热血维系着信念。在遇见陈平之前,他们从未设想真的为侯爷洗清冤屈后,还能有何作为,因为这太过艰难。他们甚至不确定能否活到那一天,那时跟随陈平,心中还夹杂着一丝妥协。不过如今,一切已改,他们甚至庆幸曾被设计,因为陈平亲口承诺,在为梁侯正名之前,他们永是梁家军。大当家紧咬牙关,铭记镇北王的恩情,这份恩情他们此生都无法回报,更不敢提归顺陈家军的事,既怕王爷误解为催促,又不愿玷污梁家军的名誉。
然而时移世易,真相已明,镇北王即将对朝廷动手,他们再也无法忍耐。众人纷纷找寻朱三,朱三擦去额头的冷汗,军符固然重要,但这与王爷的指令不同。然而众人不听解释,团团围住朱三,他们渴望已久,必须在衣襟上绣上那个“陈”字。大当家等人也知道陈家军曾自行绣字的历史,但今非昔比,那时只是临时短缺。此刻他们寻求的是镇北王的真正认同,无人退缩,那个“陈”字如同当年的“梁”,是心之所向,更是他们终身的归属。
朱三无奈,只能上报,陈平听闻消息沉默许久,最终应允。他深谙梁家军的思绪,其余的话语便无需多言。现在,终于到了关键时刻,朱三目光炯炯,声音提高:“已写好,老仆亲自监督修改,反复五次,这算哪门子将军,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陈平摇头,陈图生并非说不清楚,而是不敢说得太明白。审讯由刘老三和朱三共同进行,具体手段陈平未曾过问。他只关注结果,陈图生坦白,所有细节吻合,那就是事实。唯一的遗憾是,真正的镇北王确实已逝,被陈图生藏匿,当然并非出于感激之情。陈图生计划伪装重伤返回,必定有虚弱掌控镇北军之时,一旦老王爷的遗体被发现,陈图生担忧那些老将借哀兵之威,迫使朝廷让陈平承袭爵位。因此,他刻意隐藏老镇北王的遗体,为魏无央提供借口,找不到遗体就不能算彻底死亡,可以将陈平困在京师。而他自己,毕竟曾是老王爷名义上的养子,也是这场大战中唯一的幸存者,自然能顺理成章地接管镇北军。陈图生的计划周全,不得不承认是成功的。他唯独未料到陈平的转变,当他还在检查火器时,已被朱三带人制伏。
竟无一炮轰鸣,陈图生心中充斥着焦躁,他疑虑重重,不敢深思最糟糕的可能性是否成真。
可惜朱三未给他继续自我安慰的时机,所谓火器战术,所谓挖厕之举,皆是陈平早布的玄机。
陈图生曾认为自己仅是逊色于陈平一丝运道,而今却陷入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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