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缘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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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有关？我才和她认识没多久，怎么又扯到我了？”叶霄疑惑又起。

“别急，此事还得从十五年前说起。”麒麟族长姬昊从头道来，“蛮荒界各部族分五个档次，站在所有部族之上的便是日月城两大圣族，太阳烛照以及太阴幽荧。而后便是十数个一等部族，我麒麟部族便是其一，原居于中央圣域东部，管辖万里之地，本族核心有七万余人，更有千万人族信徒，光是太极境的真仙便有足足五位。可与白虎，朱雀，青龙，玄武四大圣城比肩。”

“然而一切都在十五年前变的不同，就在小草出生的那一夜，所有族人从麒麟神尊那里获得力量消失的干干净净，更有境界不稳者直接跌落下来。我们发现，再也无法与麒麟神尊进行沟通。而七万多人的部族，那一晚只有小草一个婴儿出生，于是她便有了灾星的称号。然而，族中大部分人都是理智了，更相信这只是个巧合。真正造成小草如今境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只是一个小部落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然而对于一等部族的麒麟部族便是灭顶之灾。麒麟本是天地间顶级的神兽，更是聚群而居，基本不可能出现意外。所以，其他部族都认定是我们背叛了神兽麒麟，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导致被麒麟神尊抛弃。接下来，便是以往的仇敌聚集起来向日月城施压。这件事触怒了日月城高层，我们麒麟部落被从一等部落贬为四等部落，没收所有领地以及信徒，并被驱逐出中央圣域。”老者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苦涩，“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或许是以前的我们太过傲慢，更有一些小人想浑水摸鱼。”

姬昊继续回忆到：“在那之后，我们便从中央圣域向西方迁徙。由于失去麒麟神尊的庇护力量，我族实力大大削弱。一路上，仇敌纷纷来袭，七万多的部族迁徙到这里只剩下五千多人，真正的十不存一!而五位真仙境的顶尖战力，而今只剩下身受重伤的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那些敌人的损失也相当惨重，光是真仙便陨落了七名。真仙乃蛮荒界中坚力量，诞生不易，此事传回日月城，城主大怒，念及麒麟部族往昔的功劳，发布圣令，严禁真仙之上参与此事，给我们留下一线生机，让我们自生自灭。”

“然而蛮荒界灵气稀薄，失去神兽庇护，我族如今已是青黄不接。现今有我镇守，那些宵小不敢越雷池一步。可待我离世，即便没有真仙战力参与进来，我麒麟一族也绝无幸存之理。”老者目光中充满对未来的忧虑。

“原来如此，怪不得麒麟部落如此萧条，人人面色忧虑。那你们为何不选择寻找其他神兽庇护？”叶霄不解。

老者面色坚毅，“麒麟神尊庇佑我族有数千年之久，恩高义重。若是转投他人门下，不是坐实了我们背叛的罪行吗？即便族灭，我麒麟部族的子孙也不会考虑这一途。”

叶霄完全低估了蛮荒界人对自己图腾信仰的忠诚。

“虽然从一等部族降为四等部族，但我族数千年的库藏即便在迁徙途中损失大半，也远非三等，二等部族可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了不让麒麟部族被人惦记，也为了给部族争取更好的发展空间。我便有意将许多珍惜宝物上缴给蛮荒界西部的中心圣地，白虎圣城，以寻求他们的庇护。小草的事，便和这件事有关。”

终于说到重点了，叶霄屏息聆听。

“小草的母亲姬曼云自幼父母双亡，被我收养认作养女，与我儿姬玉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玉山对其暗生情愫，我本以为他们最终会成为一对。后来，曼云外出历练，救回一个陌生男子，他便是小草的父亲——凤飞梧！男子乃仙灵界出身，逃难至蛮荒界，他容貌伟岸，谈吐不凡，见识广博，短时间的相处便让曼云倾心。男子别无去处，欲入赘我族。那时的我族尚是一等部落，曼云更是我掌上明珠，怎能轻易将她许配给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然而，我低估了凤飞梧的手段，没过多久，许多族人便与之相交莫逆。我儿玉山更是与之义结金兰，将之视为生死兄弟。在玉山和曼云的苦苦央求下，我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姬昊的语气中充满了悔恨，“凤飞梧入赘后，表现一如既往的优异。出身仙灵界的他，修为只到四象境，但智谋无双，很快便成为我族最年轻的长老。后来，小草出生了，麒麟部落遭逢劫难，然而那时的他也毫无怨言，与我们同甘共苦，迁徙途中，为了掩护族人更是多次身负重伤。

后来，我族安定下来，我便想到了用族中所剩珍宝与白虎城交易寻求白虎城的庇护，为我族争取一线生机。由于丧失了神兽之力，不受影响的凤飞梧的实力便突显出来，当时我不敢擅离驻地，与白虎城谈判的任务便交给了足智多谋的他。无论是我，还是曼云，玉山，或者说麒麟族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骗过了同行的族人，携带这批异宝远走他乡，再未归来。那些异宝可是我族存亡之关键！这次交易非但未成功，还得罪了白虎城，我族境地更是雪上加霜。

这等抛妻弃子，忘恩负义之人，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曼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几个月的苦苦等待而未果后，忧郁成病，而后留下只有几岁的小草，撒手人寰。受这件事打击最重的，还有我儿玉山，自己兄弟的背叛，妹妹的离世，以及部族的困境，让本身豪迈乐观的他，从此失去了笑容。他当着族人的面，弄瞎了自己的右眼，表示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而留下左眼，是为了要看看凤飞梧最后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对部族的影响太大，我本欲辞去族长一职谢罪，不过部族境地如此艰难，不能再生波折，长老们一致反对。而曼云，作为将凤飞梧带入部族之人，死后牌位禁入宗祠！麒麟部族虽非血脉传承制度，但玉山由于天赋与品性俱佳，早被视为部族族长的接班人，由于此事，也被剥夺了继承资格。

最可怜还是小草，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和年幼的小草无关。然而父债女还，天经地义！族人们开始排斥小草。没有将她赶离部落，已是对我这个族长的最大尊重。原本最为疼爱小草的玉山，也性情大变，对待她无比严苛。小草便是在玉山的严厉教导下长大，她自己也相当争气，没有使用部族的资源，修炼结成内丹，而后进阶炼炁士。在如今的麒麟部族的年轻一辈中也算是高手。

后来，小草慢慢长大，在闲言碎语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主动要求出门为部族寻找各种资源。玉山即便将她禁足，她也会想办法偷偷溜出去。就这样，几株草，几枚果子的带回来。她想补偿大家，可是这些东西和被她父亲骗走的诸多异宝相比，判若云泥，所以族人们并不领情。”

老者一番话语，终于让叶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想给小草鸣不平，然而话到嘴上却说不出来。你能要求所有的族人都大度点，都成为圣人一样的人物么。凤飞梧对这个部族的伤害太深了，然而无人知晓他的下落，那他的女儿小草便是唯一的发泄口。小草能安全长大，也亏得有个当族长的爷爷。

姬昊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紧紧盯着叶霄的双眼，似在请求，“现在唯一能帮到小草的，便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