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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白筱这茶是越喝,火越大,恨不得将手中茶子向他砸过去。
风荻嘻嘻又是一笑,“我给你暖床也行。”
白筱更怒。
香巧杵着不知该如何答才好,下巴微微一凉,下巴被他用紫玉短笛挑起了些。
“要不我们来做笔交易。”风荻斜睨着,朝着被他点起火的白筱,慢慢一眨眼,刹时间媚态百生,白筱看得却打了个哆嗦,冷得很。
白筱脸色已经相当难看,香巧不敢再容着风荻胡说下去,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他道:“我许香巧姑娘一万两黄金,香巧去容华那儿说,我与小竹姑娘郎情妾义,她与我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白筱呸了他一口,无语望天,这交易当着她的面与香巧谈,别说一万两黄金,就是十万两,香巧也不敢当着她的面答应,说出来不是白让人流口水么?
香巧脸色急变,他这哪里是要许她黄金,分明是在威胁她不许多嘴,胡乱说话,干笑道:“小王子好幽默。”
白筱将茶杯重重的往花几上一挌,朝着门外叫道:“传宴。”吩咐小丫头去厢房请子涵过来赴宴。
席间,不管风荻再怎么胡闹,白筱都摆着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香巧暗自看着,越来越迷惑,不知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越看越心惊,这丫头说是民间来的,怕不是这么简单,怪之不得容华会将她放在‘竹隐’,想明白了这点,行事就越加的小心,不敢随便造次。
饭后,白筱和香巧送风荻回院子,他不但不去,反而招来自己的那帮侍卫侍女收拾了东西打算撤退。
来使不肯在此留宿,是很没面子的事,香巧心虚,又不能不问不留,“小王子想去何处,香巧即刻去安排。”
风荻扫向她的视线有一瞬的冷,让香巧微微一抖,他又是一笑,伸臂搭了白筱肩膀,歪歪斜斜的往她身上靠,笑道:“我去小竹姑娘处分她一半床榻。”
白筱明白他是吃了上次那次亏,信不过香巧,所以才不肯在此留宿,也不道破,但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厚颜无耻了些,摔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脸上黑黑绿绿,实在不多好看,“小竹送小王子出去。”
风荻嘿嘿一笑,也不再纠缠,带了他那大队人马跟出了膳厅,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你就不留我一留?”
白筱横了他一眼,“留你是祸害,早些打发的好。”
风荻也不恼,拿着短箫戳了戳额头,“这‘竹隐’的待客之道实在特别得紧。”
白筱板着脸不相让的回了一句,“西越来的使臣的性子也是特别的紧,我们‘竹隐’最擅长的就是因人而易,不同人,不同的一套待客方案,如今这套正好与小王子相配。”
风荻挑眉,“配还是配,如果小竹姑娘能温柔些,更配。”
白筱将脸扭过一边,不再理他,摊上这么个赖皮泼猴,当真是倒霉得很。
子涵负责着风获的安全,跟在他们身后,摇了摇头,这位小竹姑娘当真是走到哪里都少不得多事,但偏这么样的她,竟不会让人看轻,甚是奇怪,觉得她就当是这样的性子。
出了‘竹隐’身边没了‘竹隐’中人,她才向他问道:“你想去哪里?”
这次没等风荻答话,子涵上前一步,“容公子安排,小王子去在下府中小住。”白筱不是官场中人,他也不与她以官职相称。
白筱微微一愣,又是容华事先安排,看了风荻一眼,如今这南朝之中,还有哪里能比护国将军府更安全。
难道他知道风荻在‘竹隐’遇刺一事,才有此安排?到底还能有什么事是他想不到,算不到的。
她只得一会儿功夫没表示,风荻又开始不正经,“难道小竹姑娘不舍得本王,当真想让本王去姑娘住处,如果姑娘有此意,本王也不去将军府了,随姑娘回去。”
子涵对他的满嘴没句正经,直皱眉头,这位小王子,实在口没遮拦了些,难为小竹得应负这么个人。
白筱甩了他一个白眼,对子涵福了福道:“有劳将军了。”
子涵明白,她是将他的安全托给了他,回礼道:“姑娘尽管放心,没人能伤得小王子一根毫毛。”
风荻撇嘴,跟着个大男人回去睡觉,实在没味道,不过白筱住在宫里,他也没必要呆在这‘竹隐’处处提心吊胆。
白筱实在不愿再与他纠缠,催着他上车。
有子涵在,风荻再荒唐,多少也得有些收敛,反正以后日日要来这儿与她见面,也不贪恋这一会儿功夫,上了车,由子涵护着走了。
白筱目送大队人马离开,长松了口气,也不再进‘竹隐’只是吩咐了个姑娘进去与香巧通报一声,唤来知秋备了自己的马车,启程回宫。
坐在车里,隐入沉思,如果容华当真知道风荻被刺一事,为何对香巧没有任何表示,难道仅因为香巧与古越的关系?
但行刺异国王子是何等大事,何况还是在他们用来接待来使的地方,只要处置不当,定然引发二国恶战,难道他们能为了个女子,失了国家信誉,损兵拆将的与人发生战事?
摇了摇头,这不该,古越六岁便涉政,这些年不知处理了大大小小多少重大政事,在外的口碑,算得上是个明君,断然不会为个女子,做出这种事。
而容华……更是个人精……那日他离开京城前一夜的做法,她亲眼目睹,他是面温心凉之人,抄斩如此多的人,何尝见他有丝毫犹豫和不忍。
他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能容得下有人在他眼皮下做毁国之事,就算是古越的女人,以他与古越之间的关系,要他杀个女人也不是难事。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车夫叫了声,“不好。”
马车一阵剧烈晃动,车厢向一边倾斜,将她颤到了车厢一角,忙双手抓住车窗窗缘,稳住身形,不知外面状况,不敢随意撩帘查看,只在抖开的窗帘缝中往外张望,只见一个车轱辘正离了马车,朝着一边滚跑。
听车外知秋急声责备,“你是怎么搞的,出来前也不好好检查下马车。”
车夫费力的道:“要骂,一会儿平安了再骂,现在赶紧着把车压往了,可不能让车在马停下来前翻了。
白筱听到这儿,才撩了车帘往外张望,见车夫和知秋二人正坠在马车一侧用自身的重量千方百计压着车厢不往跑了车轱辘的一侧翻倒。
忙试着攀了车门挪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减轻这边的受力,等她艰难的抓住另一侧车窗窗缘,滑坐过去后,马车果然又平稳了些。
直到这时,车夫才空了手出来驱驾马车,让奔跑着的马慢慢减速。
等马车停下,知秋和车夫二人手臂早酸麻得没了知觉,全凭着意识强力支撑。
知秋咬着牙,艰难的对车内道:“姑娘快下车。”
白筱不敢耽搁,忙钻出车厢,然她这一动,又打破了勉强支撑的平衡,车厢往前一滑,车辕撞上前面的马,马只道又在驱它们前进,又自奔了起来。
这样一来,车厢顿时失了衡,往一侧滚倒,知秋二人已到极限,这突然而来的力道又奇大,哪里来拉得住,连人带马的随着车厢往翻滚下去。
知秋和车夫被远远抛出,摔倒在地,失去知觉,而白筱则被颤回车厢,随着车厢滚了两滚,浑身痛得如散架一般,最终被扣在了变型的车厢内,好在这辆马车是上好的黄梨所做,十分坚硬,虽然被摔得散了架,并未从中折断,而她刚好缩身在中间空隙之内,才没被伤在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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