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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居然要和六殿下成亲了……不对!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个决定确实是相当圆满的,而且阿莲和六殿下从想法上也有着相似的一面,实在算不上真的应该去阻止的地步。而且六殿下这个人虽然上辈子让我背了黑锅这辈子还给我使了绊子,但是归根结底这事情也不能说完全是他的错还是我的错,毕竟上辈子我一世附庸权贵从他的角度看确实不像个好人。而这一世要是没有他我还遇不到恪己大人呢……
但是仔细想想还是心有不甘啊!
阿莲性格那么温和可爱,世界上不可能有不喜欢阿莲的人,或者说即使有那种没有品味的人,但是数量一定也不多。六殿下虽然从世俗意义上确实是位高权重,但是他对人很冷酷啊,还有点自大,而且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是当今圣上看起来精神也是有点问题。虽然说概率很低但是据说孩子和父亲总归会有点继承的关系,而且之前确实偶尔也会觉得六殿下脾气好像比恪己大人刚烈不少的。
不对,仔细想想,六殿下的坏脾气好像有时候有点针对我。有时候完全是类似于姑嫂矛盾了吧?那不是就说明六殿下有点心眼小吗?这也是大问题啊!
“阿梨?阿梨?”
虽然邢美人是一位很不错的夫人,我只给她送过一次药,但是她待人很亲切,而且气质也非常飒爽,一看就不是会随意刁难高高在上的那种媚上欺下的人。而且关键是,在几次事件中,邢美人虽然没有正面发过声音,但是若非她允许,六殿下不可能一直在旁协助恪己大人。所以她一定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夫人!
“哎?大哥,她想什么呢?怎么都不回我们话?”
可是正直善良虽然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用处,但是婚姻归根结底就是一地鸡毛吧?即使互相知道是很好的人,有时候也会备受折磨。尤其阿莲居然还要跟周氏皇室成亲,对方在子嗣上礼仪上都会给她很多压力吧?
“怎么表情看起来越来越严肃了?”“不知道啊?感觉像要提刀去砍人似的。”
如果万一六殿下以后还要广播子嗣,肯定还会有一些外室吧?游莲脾气那么温软,而且出身在那个满是贵胄的京城也只能说是普通人家。万一外室出生高门,性子又像唐金玉那样……不对,那种工于心计只会扮可怜的也不可小觑!还有貌美柔顺的……
那可是当今六殿下,要是真的按照信中所言,今年还将被封为“广王”,多少人将对这位皇室新贵趋之若鹜。经过这两年多,六殿下早就就不是那个活在太子和三哥阴影下的籍籍无名的皇子了,之后难免没有富贵人家押宝在他身上。到时候他助力多了,游莲怎么办?
我越想越着急,仿佛脑海里面已经浮现出几年后失宠的游莲在广王府阴暗的后院被下人欺凌,薄情寡义的周恪法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傲慢恶毒的外室在旁高声讥笑她无法留住王爷的心。临到冬天,阿莲只能用被冻出褥疮的手颤抖着捧起一碗菜叶子汤,眼泪吧嗒吧嗒全部掉在不带半点油花的汤里:“啊啊啊啊啊啊!不行!阿莲怎么能嫁给皇室的人!这也太不靠谱了!”
我下意识喊了一嗓子,抬起头的瞬间跟周恪己四目相对。就见他先是一愣,接着委屈地皱起眉:“阿梨说的什么话?莫不是要反悔不成?”
——完了,最近线路实在是太亲民,我早就忘记周恪己也是周氏皇族了……
我多废了好一番唇舌,才让周恪己相信我不是又在琢磨什么逃婚回老家开店的破点子,又赌咒发誓了半天自己真心天地可鉴,并且再三强调我对周恪法的小小偏见纯粹是我俩之间存在必然不可能调和的妯娌矛盾,跟我是否对皇室本身存在偏见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得我嘴巴都干了,周恪己总算是勉勉强强接受了我一时东拼西凑出来的说法,表情上还是心有戚戚的,对我的怀疑也完全不加掩饰:“今日姑且放过阿梨,若还有下次,我可不会轻饶了!”
我连连点头答应,眼下天大地大,哄好我家大人最大。
一番打岔之后我们总算回归了正题——阿莲这封信走的是快马加急,为的就是在年前把信送到,邀请我回去参加她与周恪法的喜宴。
周恪法成亲一事周恪己也是才知道。本来皇子之间信息就不存在互通有无,更何况目下朝堂行事诡谲,周恪己与周恪法连信件往来也不敢有,连我与阿莲的往来书信里都顾忌着不提及他们。
周恪己大约是很替自己的兄弟高兴的,我瞧着他难得有些坐立不安:“定在四月份,倒是好时节呐,恰好是春日万物生机勃发之时,想来便是好兆头。我想着给恪法置办一件礼物,权作新婚贺礼,届时就让阿梨带回京城,可好?”
我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时间不等人,眼下要做的事情太多,倘若我真的要回京赴喜宴,来回路上就是两个月,如果再加上等待的时间,我大约二月底就要出发,最早也要五月才能回来:“其他倒是小事,不过本来就打算年前就要开始教授医术的,眼下岂不是要拖到六月了?我本来打算着今年底就教出第一批学生可以开始做事情了,眼下计划不是全然打乱了?”
说我不想回去参加阿莲的喜宴,那是假话,但是我总有种什么在背后催促我快点努力,尽我所能去跟上北川这边重建的速度的紧迫感。无论多么好的事情,似乎总觉得自己有点放心不下来的压抑。
唐云忠倒是想得开:“我得守着边关,春季农耕时节这边最离不开人。这两年爷爷年纪大了,总是把这里交给我一个人,我半点不敢懈怠。”
周恪己点点头,接过话:“目下北川事务虽有子德代劳,我不必事事过问,然我既然已经奉天子之命守土,便不可擅自离开。尤其眼下还是六弟的婚事,一旦我有任何逾规之举,大约都会有人以此寻衅上书参我。”
“那我不也是朝廷命官嘛……”我小声嘀咕一句,“我真的能返京吗?”
唐云忠叹了一口气,抱着胳膊略带些嫌弃地看着我:“你完全没有好好看诏书对吧?我就是再怎么不喜欢看这些文绉绉的玩意,也知道一旦收到诏书必须每个字仔细阅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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