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善恶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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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石山下，一些石匠领着小工打石头，石头打的方方正正，明显是箍窑用的。小工把打好的石头一块一块抱上马车，平常也下苦出力，抱一块石头毫不费力，干活间歇不忘有说有笑。

小工中一书生模样的的，却显的很吃力，往车上举放的一瞬间，似乎力有不足，石头掉下来，书生一跳，险些砸了脚，看那反应，平时没少吃亏。跟前一僧人喋喋不休地道：人生便如这石头一样，有起有落，终归要到该去的地方，这叫回归。僧人身后数名僧人，有几人体格强壮，一看便是练家子。

书生狠狠地瞪了僧人一眼。身后的一名监工抬手便打了一鞭子，道：你这恶人怎死不了了，你死了我们就解脱了，再也不用照看你了。书生被打的跳了两跳，背上便弹起一股黄尘。

僧人又道：有因有果，恶业种下，只会收恶果。今世不报，来世报。自己不报，子女亲人报。

书生呆呆而立。

无风坐在马车里皱了皱眉，忽觉那穿着破衣烂衫的书生好生眼熟。那书生也望了过来，脸一红，低了头。一瞬，无风认了出来，不是夏文是谁。

无风没想到还没到城里便见了夏文，走到跟前，还没开口。夏文便道：这一天终于来了。说完，忽整个人松驰下来，似比跟前的僧人莲花生还平和。那僧人不是莲花生是谁。

夏文道：原来以为你死了，我会少些内疚，却不想比死了更痛苦，这五年本王受够了，受够了世人的憎恶眼光，受够了心理和肉体无情的鞭笞，当时一时冲动，一时的放纵，一时的欢愉，自己酿的恶果，自己足足品了五年。五年呀！……班禅说的对，恶有恶报！恶有恶报！……唉！可又能怪得了谁。……知道你还活着的那天，本王就等着你来讨债！我也得此解脱。……你终于来了……

与夏文就在就地搭起帐篷里，给无风说了整整一天一夜。李唐在帐篷口换了四次吃食，却发现二人动的很少，无奈放了些点心、干果、水果之类的，倒是开水喝的快。

夏文说父皇紧急召，我第一反应是可能有啥紧急的事，要么不会在阻敌无果时紧急召回。吴谦那孙子心眼多，说京城可能有变故，极有可能是父皇崩。见劝我不住，便让我走的慢些，联络夏武，打探消息。没过几天，确切消息便传了过来：父皇崩，夏贤继位。……

我想过父皇会崩，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想起父皇种种过往，纵有千般不是，可人在了还有个指望，人忽然间走了竟让人无所适从，这才记起父皇的好来，当时非常急迫地要回去。又是吴谦拦住了我。问：为什么将我与二皇子打发出去才崩的？为什么传位三皇子？为什么秘不发丧而召两位王子回去？……

有些事情我不是没想过，我甚至想过自己继位后如何处置两位弟弟，无非是找个由头软禁或杀，最好是让做个闲散王爷，但做闲散王爷可能吗？原来老三还可能，可老二有可能吗？现在看来老三都不可能。换作谁也不可能！终逃不过被杀的结局，只不过是折磨致死，还是犯死被杀，亦或是“生病”“意外”，死法不同，时间迟早，历朝历代都不是这样吗？哪一个新帝的登基不是伴随着一次大清洗。老三还小，可能不会，可老三支持者会让我俩活吗？人总要长大的，老三掌权了，习惯耍权了，会不在意我俩的存在吗？我俩活着就是威胁。我还是佩服老二，从开始便知道应该怎做。

想明白了更痛苦，有些事能逼疯人呀！就在我六神无主之际，吴谦趁虚而入，恰好遇见你的两个王妃，最初的想法是扣下来与你交换，先保命要紧。这恰恰上了吴谦的当，我没想到吴谦公报私仇，西域那个女人欧尔佳主动投怀送抱煽风点火，吴谦竟做出那等事来。我现在还记得欧尔佳放肆得意满是恨意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