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凛冬来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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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巨龙出嘹亮的咆哮，琼恩甚至可以看清巨龙腐烂的伤口和裸露在外面的肌腱，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在脚下成为无法跨越的沟壑，他徒劳的看着巨龙呼啸而下，从口中喷洒出冰蓝色的晶莹火焰。

火焰幻化成一个个跳跃的小精灵，欢呼着将整个吊锥和附近的守夜人付之一炬，守夜人的哀嚎在火焰中挣扎，像是被囚禁无法逃脱出来的灵魂。

“不---！”

琼恩雪诺出悲愤的嘶吼，拔起斜插在地上的长矛奋力投向巨龙，长矛混合着琼恩臂膀有力的投掷，在空气中出刺耳的尖啸，带着旋转飞向面前蛮荒的巨兽。

尸龙不屑的鼓动了一下翅膀，将这支渺小的长矛吹歪到一边，它摆动着巨大的龙尾和腹部，沉重的利爪在城墙边上狠一踏，在留下一地碎石和城墙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后，腾空而已，盘旋在长城的上方。

琼恩呆呆的站在那里，表情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的守夜人兄弟还在龙息的烈焰里哀嚎，如同被烧的卷曲的稻草人，面前的一切都生的太快了，从巨龙的千里奔袭到破坏掉城墙上的吊锥，一切的一切都如闪电般，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仅仅三个呼吸间，甚至城墙下的尸鬼们高度都没来得及生变化，清理城墙最有利的武器就已经损坏殆尽，城墙顶上静悄悄的，一股绝望和死寂的气息开始在守夜人中逐渐蔓延。

哀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只有肆无忌惮的火焰还在疯狂的燃烧，通红的吊锥和牢固的底座被滚烫的龙息烤的有些变形，所有幸存的守夜人都沉默不语。

吊锥的损坏代表着他们无法阻止尸鬼们疯狂的攀爬进攻，或许蛮人之类的攀爬者还可以用箭矢和火油来对付，毕竟身手好的人不多，但对于尸鬼就没有用了，因为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

长城的吊锥就像雪诺的坚韧一样牢不可摧，它不是轻易可以破坏的，它驻守在这里千百年也没有出现过问题，没有被风雪腐蚀，它的上面附加着古老的魔法。

想要破坏吊锥，就需要翻越长城，而吊锥，会阻止任何想要攀越长城的人，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命题，也是一个死命题。

不过想来当初最早建造它们的人类和绿先知也没有考虑到今天的问题，异鬼会有尸龙的帮助破坏掉这些吊锥，不要说会不会有巨龙出现在塞外，仅仅是巨龙和龙晶为异鬼天敌这一点，就让它们无法打败巨龙，更不要说控制巨龙的尸体了。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生了改变，冰与火之歌的历史已经生了细微的变动，从小处的开始，慢慢汇聚成庞大的河流，最后就如海啸一般不可收拾。

十几名守夜人零散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城墙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火把，让沉重的呼吸声在黑夜里起伏扩散。

城墙下堆积的尸鬼还在不断升高，这群尸体堆散出一股恶臭，开始缓缓靠近城墙的顶部，距离翻越过这座不可能翻越的长城只是时间的问题，它们散出蟑螂爬过纸一般的窸窸窣窣声，在宁静的黑夜里格外诡异，让人颤栗无比。

一直静立的琼恩雪诺突然转过身，面对长城之外似乎在凝望什么，一片死寂的守夜人中雪诺的动作格外显眼，或多或少的将这种凝重的气氛打破了一些。

火焰在琼恩的身后燃烧，将他的影子吞噬不见，背光的琼恩脸色显得阴沉不定，零星的火光迸溅到他黑色的厚重斗篷附近出噼啪的声音。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缓缓抽出长剑，一步一步的向城墙边缘走去。

呼啸的寒风从他的身边掠过，吹散了一地的灰烬废墟，也吹起了琼恩背后黑色的宽大斗篷，斗篷随着寒风猎猎作响，如守夜人从未有过的旗帜一般，琼恩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也越加越有力量。

此时所有的守夜人目光都落在琼恩身上，守夜人的总司令琼恩雪诺，但琼恩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他停在了城墙的边上，平静的注视着塞外的远方，那里一片皑皑的白雪，在黑色的夜空下看不到任何东西。

然后琼恩轻轻扭过头，目光从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守夜人脸上掠过，他抿了抿嘴唇，终于打破了这无声的沉默。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没有鼓励，也没有互相的推卸，琼恩仅仅是开口念出了一段守夜人最古老的誓词。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附近的守夜人面面相觑，他们有的惶恐不安，有的不知所措，也有人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长剑。

但琼恩都没有为之所动，而是继续出低沉的咏叹。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

逐渐有守夜人开始加入琼恩的行列，他们同样举起长剑，用肃穆的语言跟随着琼恩，接着，越来越多的守夜人回忆起古老的誓言，他们缓缓上前，将声音会聚在一起。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中的守卫。。”

誓言变得嘹亮起来，越来越多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如同飘荡在长城上空的恒古传说，战争的号角已经被吹响，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燄，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死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铁卫。。”

尸鬼们逐渐堆积到城墙的墙头上，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像是无穷无尽蜂拥而至的蚂蚁般，伴随着窸窸窣窣的麻人声音，越来越近。

但是此时，守夜人们已经不再畏惧，他们手握长剑，悍不畏死的站在长城的边缘，用生命和荣耀，捍卫人类最后的防线。

密密麻麻的黑影涌动在一起，如一窝躁动不安的地狱恶魔，不断的纠缠挣扎，想要第一个冲出牢笼，漫长而高耸的长城上趴附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不断有尸鬼从三角的顶端跌落下去，但很快就再次成为基石，让更多的尸鬼顺势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