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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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强盗各各散开自回营舍，赏华彪偕同谢建峰踏入寻天室，周青兀自伫立于寻天镜前，正迷惑不解左顾右盼。闻得二人进来，周青回转身形，急步迎上，沉声说道：“大哥、二哥，你们来的正好！快来看看寻天镜，这是怎么回事？”

赏华彪二人，闻言急步上前，立于寻天镜前，齐齐凝视，少顷，二人对视一眼，内心之中一片惊骇，面前原本光滑平整的古镜之上，赫然竟是缺失了指甲大小的一块，仿佛被硬生生扣去了一小块，露出里衬古铜之色，正泛着丝丝幽光。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赏华彪脸色青紫、嘶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沉闷的震怒，只觉得心口之上似有万钧巨石重压，先前阎殿之中，生死簿、怨魂的损失已是殊难承受、如今上古神镜有缺，更是雪上加霜，一口逆血在喉咙口打转，他死死压抑，咕噜一口咽了下去。

“就是刚才，寻天神光照射在圈羊堂，定住二人，没有多久就这样了！”周青偷偷看着怒极抓狂的赏华彪，小心翼翼说道。

“噗”赏华彪脸上潮红一片，一口逆血夺口而出，一连串莫名奇妙的打击，使得他急火攻心，再也无法压制心头的怒火，似骤然迸发的火山，眼一闭，仰头便倒。

“大哥”、“大哥”，二人大惊，急忙上前伸手挽住他倒下的身形，焦急呼喊道。

赏华彪艰难地睁开双眼，伸出干枯的手抓住谢建峰，口角溢血，微弱说道：“二弟，速速命人查探此二人的来历，不将此二人碎尸万段、屠尽满门，我誓不为人。”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大哥你先好好休息！”谢建峰一使眼色，会同周青搀着他，一步一步送他回到住所，安抚片刻，嘱令周青好生照料、谢建峰方才退出屋外，自行安排探查事宜。

楚天凌轻车熟路，隐遁至出口处，伸手一按石碑凸起，身形急如一阵无形的风暴，穿过洞口，魔纹隐入额头深处，径直向南一直奔出十里之外，方觅一隐蔽之所，停下身形，盘膝而坐。

手一翻，一个小小的瓷瓶出现在手中，打开盖塞，清香扑鼻，他摊开左手，轻斜瓶身，微微一抖，倾倒出二粒龙眼般的药丸，一红一白，他依言将红色药丸纳入口中，碾碎白色药丸，轻敷伤口之上，阵阵清凉迭传，少不顷时，流淌一些黑血，由黑转红，麻木之感顿消，伤口处传来微微刺痛。

他轻嘘一口气，心内石头缓缓落地，幸好影杀没有诓自己，效果立竿见影，看来解药是真的。思忖片刻，此趟黑风岭之行，虽未救得高博，却是赚得盆丰砵满，不说别的，单是斩魂刀和锁魂链的自主吸收成长，就已出乎意料，更在无意间得到了一把影刃，如能研究透彻，影杀将再无一点神秘可言。

转念至此，他顺手从空间戒中取出影刃，正欲察看，忽觉双眼之中，一阵鼓涨酸涩，微微刺痛；他大吃一惊，急忙收起影刃，神识遁入体内，星辰图上冒出丝丝缕缕白色氤氲气雾，穿过识海，涌入神衹空间，大部分吸附在神衹之中，一小部分竟然向着眼睛汇聚，自动融入眼睛之中，带出种种异样的感觉。

他内心一动，观此白色气雾，似是吸收了先前照射的光线而成，那光线之下影杀无所遁形，也不知道这种融合是好是坏，他静静地等待。眼睛之中，刺痛之感更甚，似有无数钢针直刺，眼泪索索直流，眼球鼓涨一阵胜过一阵，他强自忍耐，由于剧痛，指甲深扣掌心之中亦不自知。

随着更多的白色气雾涌入，越来越剧烈的刺痛产生，楚天凌的眼睛中二行血迹流出，他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面色涨红，青筋蠕动，死死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一柱香之后，白色气雾渐渐消耗一空，痛疼之感犹存，却已不似先前那般难以忍受，在他感知之中，此刻融入眼中的白雾，已经化成一道道白色丝线，在眼球之内纵横交错，密密庥麻的丝线交织成了一幅复杂的纹路，神秘微妙，似蕴含着先天至理。

痛疼之感渐渐消隐，一种清明剔透的感觉取而代之；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唰，晶莹一闪，二道白光从眼睛之**出，外界漆黑的夜晚如同白昼，视线所及之处，纤毫毕现，树叶之上脉络分明，如同透明，隐于树后的细小虫豸，也一一映入眼帘，视线穿透虚空，分子颗尘，历历在目，无所遁形，白光一缩，回到眼中，眼球之上神光湛湛，外界的一切无需神识探查，眼神所至、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心内大喜，此番好处倒是大有用处，祭炼过的眼睛，始料未及，竟有堪破虚妄、直指本质的功能；下回再次遭遇地狱杀手，敌方引以为傲的隐形匿影功法，至少在他眼里将不再是优势，而自己所拥有的同样功法，敌方却堪不破，这是无法比拟的。

“要不给你起个名吧！”楚天凌自言自语道：“既然你能洞察万物，不如就叫你洞察之眼吧！”说完，再次转头四处张望，夜色之中，几里之外的蚊虫蝇蚁，一目了然。

收起兴奋的心情，他再次启动神识，遁入识海之中，细细察看隐于额头之下的魔纹，量变引起质变，此刻的魔纹吸收了大量的负面气息，已是粗壮了二三倍，原本的线状已然衍生出无数的枝杈，如同一条条黑须虬髯，形同深黑蜈蚣张牙舞爪，蠕动不息。

他微一催动，那魔纹出现在额头，躯干枝节迅速伸长，几息之间便蔓延至全身各处，似烙印上了一层墨网，一股股魔力自四肢百骸油然而生，充沛全身，微一握拳，咯咯之声暴响不息，片片墨云飘逸而出，周身萦绕，戾气血腥，悄然扩散，他闭目仰头，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陶醉之色，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气，让他心醉不已，那超绝常规的力量感让他痴迷。

猛然一收，魔纹消退，魔云回缩，他张开迷醉的双眼；神识探查一番斩魂刀和锁魂链，吸收了大量的毁灭之力，混沌小刀和混沌锁链，颜色已变得深邃，体积比之原来何止增长了十倍，无需刻意入微探查，便一览无余，此刻正静静地蛰伏在神衹空间，神魂之力不断滋养。探查过后，他立定稍作思考，便调转身形，全力赶回顺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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