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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左湫的话池鉴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现在学?等你的伤好了再学不迟啊。”
左湫捏了捏鼻子,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给自己时间,别人不给我时间呐。万一日后再遇到游猎人,我总不能跟他们说‘等一等,我先学个鞭子’吧,岁月可不待人啊。”
池鉴看着左湫的腿,道:“我知道你不想因为自己的弱小而牵连别人,可是你总得对自己负责。听我的话,在你的腿伤痊愈之前,不要随便下地。”怕左湫不听话,池鉴又道:“你若是不好好听话,我可以考虑把你绑在床上,再让桑宏每天十二个是时辰不间断地看着你。”
“别别别,我听还不行吗,好好养伤,不乱动。”若是真的被绑在床上,那恐怕海吉和初越她们要笑上整整一个月。
想了想,池鉴接着说:“你如今行动不便,肯定是不能让你一个人住了,晚些时候我让伏云过来照顾你。伏云是我的人,在她面前你不必拘束。嗯,格木坊那里你肯定也暂时回不去,就先住在这里吧。”
说到这里,左湫才想起来问这是哪里,“我在这里睡了一下午了,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呢,我记得白天的时候我们是跑到这里来找成思大汗的,这里不会是成思大汗的住处吧?”这个帐子规制宏大,装饰华贵,和又普通又小的左湫住的帐子根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摸着柔顺的毛制被子,左湫缩了缩脑袋:“我可不敢住在成思大汗的屋子里。”
看到左湫受惊的样子,池鉴忍俊不禁:“这不是父汗的帐子,三哥就算是再急,也不能把你扶到父汗的帐子里去啊。这是我三哥办公的地方,因为有时候事务太多了就直接在此休息,故而有张床。”
“那我也不能住在你三哥的办公室啊,这成什么样子。难道三王子日后办公的时候要和我在一个帐子里?不不不,我还是回去吧。而且这个帐子太大了,我住不习惯,我还是回我自己家去吧。”左湫一想自己要和未来可能是一代皇帝的人同住在一个帐子里,心里就不知为何总是发毛。在她的脑海里,喀朗台就是历史上的窝阔台的复刻版,那个窝阔台后来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给自己的亲弟弟拖雷赐了毒酒。不知道这个喀朗台,会不会也像窝阔台那样,对面前这个阳光朗利的大男孩痛下杀手。想到这里,左湫心中一阵恶寒,那可是他弟弟啊!
以前只是感觉这是皇族内部不可避免的关于皇位的争斗,哥哥杀弟弟,弟弟害哥哥,左湫原本不认为多残忍的。就好比在食物链中狼就要吃羊吃鹿吃一切弱小的动物,所有人都认为很正常,可是如今自己身处其中,成为了羊成为了鹿,再次看时,只觉得血腥残暴,再不认为正常。
左湫的脸色一会儿一个样,池鉴心中不免疑惑,“你怎么了?”
思绪戛然而止,左湫一愣,“啊?哦!那个,我不能住在这里,明天,哦不,今天晚上你就帮忙把我送回去吧?”
“可是你的伤,不能随便乱动。格木坊又离这里很远,就算是骑马也得小半个时辰呢。如今天寒地冻,你的腿若是在外面冻上小半个时辰,再一路颠簸……你真的想瘸吗?”
“当然不啦!可是……我真的不能住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住在这里会妨碍三王子办公的!”
门帘忽然被撩开,喀朗台阔步走进来,对池鉴道:“父汗寻了你有一阵子了,你怎么不出去?”
池鉴转身,跟喀朗台回道:“左湫她还受着伤,我来看看。怎么了三哥,我不是跟父汗说了不出席了吗?”
喀朗台笑着拍拍池鉴的肩膀,道:“你呀!沙花部族的王罕那可颜有一个小女儿,父汗说要把她给你。现如今她正在外面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呢,我见了,长得真是美丽,你还不赶紧去?”
沙花部族的小公主?难道是那个克烈·唆鲁禾帖尼?历史上拖雷十岁的时候成吉思汗灭了克烈部,将克烈·唆鲁禾帖尼给了拖雷为妻。虽然这个时代与历史大有不同,可基本走向是一致的。如今被灭的沙花部族,成思大汗要给池鉴的小公主,也就是说,那个后来可能会成为四帝之母的女人,出现了!
抬头看向池鉴,原以为他会高兴,可是池鉴一脸为难,“三哥,我不想去。”
喀朗台和左湫异口同声:“为什么?!”
池鉴回头看左湫一眼立刻将目光挪开,喀朗台看着眼神躲闪的弟弟,又看看窝在床上的异族女子,忽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
探了探身子,异族女子瞪大眼睛向蒙哲帝国的四王子问:“为什么不想去?那可是……那可是美丽的小公主啊!”差点就说出来了,还好她反应得快,及时改了口。可即使是这样,仍旧引起了三王子喀朗台的疑心。
这个来自叶城的女子的可疑之处不止一点,之前被海吉说服了不再怀疑是她帮手放走了云达,如今仔细一看,喀朗台觉得或许这个女子没有海吉说的那么简单。疑心先放一放,喀朗台拉住池鉴道:“今日你不去不行了,若非如此父汗也不会让我来叫你。成了,左湫姑娘的事你也不必担心了,晚些时候我让人来收拾一下东西,我先挪过去和你在一起办公,等她伤好了我再搬回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也不用再争执了。”
听到如此安排,池鉴高兴起来,对左湫说:“这样就好了,你也不必担心会打扰到三哥,也能在此地静养。学习鞭子什么的不重要的事你先别多想,等回来你的伤好了再说。天色不早了,你赶紧睡觉吧。”
喀朗台也点点头,附和弟弟的话,“池鉴说的对,其他的事日后再议。左湫姑娘为我们传信立了大功,我等感激不尽,还请左湫姑娘一定照顾好自己,早日康复了才好。”说着,拉着池鉴就往外走。出门的一瞬,他回头看了看倚坐在床上的女子,她看着他们的身影,微微笑着,就像是迎着太阳盛开的太阳花,甚是纯真烂漫,干净得宛如天上的雪花,容不得半分肮脏念头。
她真的是这般纯净之人吗?坐回自己位子的喀朗台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帐子。
坐在喀朗台不远处的沈玉成见他这般模样,笑问:“难得见三王子失神,不知所为何事?”说着,敬上一杯酒,慢慢饮下肚去。
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的喀朗台想了想,道:“沈先生,你们中原的女子都是什么样子的?”
“哦?”沈玉成对这句问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放下酒杯往喀朗台这边坐了坐,问:“三王子为何突然这般问?莫不是看到沙花部族的小公主,一时间心动了?”
呵笑一声,喀朗台将身子转向沈玉成,两人对面而坐,道:“先生玩笑了,小公主是美丽,可我蒙哲境内美丽之女亦不少,我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心动。只是,我想知道你们中原的女子,都是什么样的,她们,和我们蒙哲帝国的女子,有何不同?”
嘴角弯弯,沈玉成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回忆道:“容我想想,中原的女子们,其实各有不同。就如同一座百花园,所有的花儿都美丽,但是却各有各的美丽,每一种美丽都不一样。但是大多数的中原女子都是温婉和顺的,极少数的才像咱们蒙哲的女儿们这般英勇豪放。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草原和中原相隔千万里,人的秉性不同是自然的。”
“那应该,也有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而实际上却城府深沉的吧。”想了想左湫那张如同充满了阳光的脸,喀朗台手中的酒杯翻了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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