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七章 眼珠颤动，器物待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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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可以穿透水，穿透石头的奇妙东西！

相隔距离不近，相互呼喊的人看不见彼此却传递出了让人瞬间惊喜或是意外的情绪。

站起来已经冲到了船筏另一头的凤凰又连着喊了好几声，对面的小舟因为咚咚声的意外消失也已经渐渐地朝着原本在他们后面的巨石划去。

山茶伸手拍了拍立在眼前的巨石，她也接着又喊了一句，“凤凰，凤凰，是你吗？你在后面对吗？”

这一声不止凤凰，就连山峦他们也听见了，山峦已经很久没有再听见山茶的声音了，从那巨石后面传来的声音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茶的声音，他看了一眼老头，用眼神告诉他让他看好环月，自己慌乱又有些惊喜地朝着船筏的另一头去了。

他站在凤凰身边，不等凤凰回话他就先开了口，他的声音里充满着惊喜和少许的担忧，“山茶，是你吗？我是你哥山峦，你还好吗？”

山茶拍在巨石上的手突然握紧，她的眼眸里溢出了泪水，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她凝望着巨石，颤颤地朝着它喊道，“哥？哥？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哥？哥——”

山茶如此激动，看着她的枯寒和晴雪有些惊讶，但是枯寒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山茶，这一路上行来，她原本也是有自己的目标的，后来却变成了陪伴自己，今天她终于有了她想知道的兄长的消息，他为她感到高兴，但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又觉得有些失落。

原来她除了他以外，还有可以依靠的人，他突然摇摇头，心里连忙阻止自己继续胡乱地想下去，他垂下眼眸对自己说了句，“不，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我是要为山茶高兴的，是的，高兴！”

山茶突然扭头看向枯寒，她的脸上满是惊喜，“枯寒，枯寒，我哥哥就在对面，我终于要见到他了，终于要见到他了！我好开心啊，真的好开心啊！”

山茶脸上因惊喜而绽放的灿烂笑容是那样的明媚和美好，看向她的枯寒也不由得对着她笑了起来，“是啊，你终于找到他了，我们这一路也算是值得了！”

山茶使劲地朝着他点头，之后她又伸手拍了拍巨石，“哥，哥？你还在吗？哥？”

对面巨石边的山峦也已经无法抑制他脸上的笑容，他一直以为山茶离开海岸后回了森山，但后来听到海蜃海父说她朝着不知道的地方离开后，他终是放不下，但想着她总归是森山的儿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便渐渐把她放在了次一点的位置上了。

这次从不死鸟那听闻到她的消息，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担心和忧虑她的安危，尤其是那个叫枯寒的人，他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山茶这个野丫头竟然会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一个人，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成为第二个和自己娘亲一样命运的人。

对面再一次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的呼喊让他一下子凝神看向了巨石，她在呼喊他，那一声声的哥哥让他不禁有些泪目，他赶忙朝着巨石回道，“山茶，我在呢，你还好吗？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不是叫你回森山的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一旁的环月渐渐恢复了精神，她已经从四周的氛围里知道了发生的事，她看着从未如此激动的山峦有些意外，却不知道为何还有些羡慕。

她一直都羡慕那些有人爱的人，羡慕那些亲人守在身边的人，她眼眸里渐渐蒙上了一层雾，她有些想灰牙和燎原了。

“哥，我很好，哥，你呢？你这些日子又去哪了？我可是答应爹爹一定要带你回森山的，没有找到你我是没脸回去见爹爹的，哥？”

山茶说的话让另一侧的山峦突然沉默了起来，他垂下眼眸，爹这个称谓对他来说总是掺杂着复杂的情感，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那里现在会是什么样？

海蜃杀戮的步伐是不是已经伸向了森山，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关心那些事情，但是那里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他还不能舍弃的那么干净，“哈哈，你这丫头总是得理不饶人，好了，你没事就好，我们在想办法弄碎眼前的巨石，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山茶连忙对着巨石点头，却忘了对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她此刻的期待和惊喜，枯寒一行人听到对面的话也不由得有些激动，他看看躺在小舟中央的黑炎，脸上飘过一阵阴云。

他走到山茶身边对着巨石后面的人喊了一句，“凤凰？你在吗？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原本因为终于听见山茶的声音而惊喜不已的凤凰一句话都还没来的及说，就被山峦阻断了与对面交流的机会，但听见山茶声音里传来的惊喜和看见眼前一直冷淡不已的山峦的激动，他还是忍住了想要问一句的冲动。

他自然以为山茶他们都好，黑炎自然也是好的，却没有想到他接下来听到的话竟然那么伤和绝望，“枯寒？枯寒，我在的，黑炎他呢？他怎么一句话都没说？我是凤凰，我来找你们了！”

对面突然传来了几声抽泣，那是山茶的声音，山峦不由地竖起了耳朵，“山茶，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哥过会儿你就见到了，你怎么了？”

山茶惊慌地看了一眼枯寒，她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珠，也赶紧止住了抽泣。

她不该这样脆弱的，毕竟黑炎还没有死，而且凤凰已经到了，那……那环月小姐姐岂不是也到了，她的青丝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黑烟的！

这次她没有再突露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她眼望着枯寒，枯寒的神色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此刻是不是适合告诉凤凰黑炎的状况，他看了一眼平灵，平灵浑浊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他安静地守着黑炎，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枯寒便又继续看着黑炎了。

枯寒沉默了好久后，他突然抬手朝着小舟下的水一挥，一时间小舟下的水瞬间冰冻出了好些巨大的冰柱，那些冰柱嗖地一下全都飞了起来，山茶往后退了退，站到了晴雪身边。

她们眼望着巨大的冰柱直直地冲向眼前的巨石，只是哐当一声冰柱却碎成了冰渣，巨石依旧纹丝未动，枯寒身子也不由地跟着有些踉跄。

他实在难以开口说出黑炎的状况，也许打碎眼前的巨石，让凤凰自己看见更合适，只是这里的巨石和前面的巨石一样，是平灵嘴里难以撼动的固定石。

“枯寒？你没事吧？”

山茶担心地问了一句，枯寒扭头看看她后微微点了点头，“没事，放心吧！”

枯寒眼看着他的无力又沉默了好久，然后他终于决定如实的告诉凤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凤凰，你还在吗？”

“在的，黑炎怎么了？他怎么这么安静？出什么事了吗？”

凤凰越发觉得不正常了，话痨的黑炎怎么会这么安静，这可太不像他了。

“凤凰，我接下来说出的话你不要太惊慌，黑炎他……他出现了点状况，他没有意识了……”

枯寒的话说的自己都有些惊慌，他眼睛紧盯着巨石，心突突地跳着，不知道接下里凤凰会作何反应。

“你说什么？”

凤凰嗓音提高了几度，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巨石，手已经不由地拍在了巨石上，这边的山峦他们也一脸的茫然，而沉默的海父却一下子抬头看向了凤凰，那个太爷眼珠子化身的小孩子失去了意识，这是什么意思？

“黑炎跳下这边的水里后失去了意识，是我不好，我不该自以为是……是我害了黑炎……”

枯寒自责地捶打着巨石，他的眼角缓落一滴泪，那滴泪滴落进水里，在水面漾起了丝丝的涟漪，他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