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离不开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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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一行人走上仙泽山，皆身穿丞相府家仆的金黄色外袍，簇拥着一个女人。这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保养的极好。她眉眼间弥漫着江南散不开的雾气，好似一抹淡淡的忧郁之色，却是美的不可方物。

这眉眼，跟沈慕寒有着六分相似。

洛清歌心下判断，这八成是沈慕寒丞相府的哪个亲戚。

此时谢萧然在闭关修炼，整个仙泽山交由萧祁年打理。于是，萧祁年上前作揖，道：“在下有礼，乃是仙泽山派知弦峰峰主萧祁年。”

“见过先生。”那女子回礼。

季沐泽赶紧上前去，收了折扇，把手背到身后，显出一副平常不得见的正经之色，道：“丞相夫人，您这大老远从到这儿来，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为了我那不孝子，”丞相夫人美目一转，忽然瞪了一眼沈慕寒。

沈慕寒赶紧上前行礼道：“慕寒拜见母亲，但是，请母亲恕孩儿不孝，不能跟母亲回去。”

“谁稀罕你跟我回去，”丞相夫人打量着青鸾殿里的众人，问沈慕寒：“念念在哪？”

念念，是洛清歌的小字。

完了，洛清歌心想，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吗。她壮着胆走上前去，乖巧地行了礼，说：“清歌见过沈夫人。”

丞相夫人立刻亲切地拉着她的手，登时笑得合不拢嘴：“哟，你就是我的小儿媳呀，我小时候抱过你呢！”

【系统提示，楚莫辞酸度50】

洛清歌：“……？”还真一点也不能提关于自己成亲的事，妖孽又酸了。

而且，这个丞相夫人的打开方式，也不对吧？

“哎呀呀，见着你太高兴了，说话都嘴瓢了，”丞相夫人见洛清歌一愣，连忙笑道：“是你小时候，我抱过你。我跟你母亲，先前曾是闺中密友呢。”

洛清歌见丞相夫人的架势，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连忙问道：“沈夫人，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不用麻烦，”丞相夫人豪迈地一挥手：“我说几句就走，不耽误你们。你们年轻人想要闯江湖也无妨，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个江湖梦呢！”

“是，是。”洛清歌连忙点头，也不知道丞相夫人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呀，只要你愿意回京城，”丞相夫人接着说：“我们沈家永远愿意认你做媳妇。”

这时，系统的声音一连串地炸开——

【监测到楚莫辞安全感100】

【楚莫辞安全感减10】

【安全感过低将引发攻略角色黑化，请注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洛清歌想，如果真按丞相夫人的说法，那她这辈子，恐怕都不敢回京城了。

当务之急，得先稳定住楚莫辞。而丞相夫人在这里，只会更加刺激他。

季沐泽仿佛看到了洛清歌的为难，连忙上前问丞相夫人：“您赶路这么多天，要不要在我们仙泽山派，歇上一晚再赶路？”

“这个拐走我儿子再拐走我儿媳的地方，”丞相夫人敛眸一笑：“我可不敢呆。”

“我就说这些话，剩下的，就是给你们带了些东西，”丞相夫人一挥手，家仆立刻端上来很多东西。

“你们两个也是，一声不响就走了，”丞相夫人拉起洛清歌和沈慕寒的手：“什么东西都不带，我给你们带了好些个东西，一会儿你们自己捡捡吧。”

“我老了，赖在这里也是惹人嫌，”丞相夫人佯装掩面哀泣，却用眼神偷偷扫着洛清歌和沈慕寒，说：“唉，罢了罢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清歌来送您下山。”洛清歌连忙上前扶着丞相夫人的手腕，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楚莫辞。

楚莫辞注视着她离开的地方，然后慢慢地垂下眼睑，落寞地转身，离开的步伐有些沉重。

洛清歌觉得心骤然疼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下山的路上，丞相夫人还在碎碎念：“念念，你母亲哭得太伤心了些，我就没让她跟来。”

“母亲，很伤心，”洛清歌沉吟道：“她身子，可有异样？”

“没有大碍，你就暂且放宽心吧。”丞相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那就只能拜托沈夫人，多去看看我娘了。”洛清歌觉得心中一沉。

“叫什么沈夫人，”丞相夫人攥着她的手：“叫娘。”

洛清歌：“……”

沈慕寒赶紧上前一步：“母亲，快些上车吧，早些回去，莫让父亲担心。”

丞相夫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终究只叹了口气，上了马车。

洛清歌向慢慢向前的马车，夸张地挥着手臂，大喊：“沈夫人再见！”

可算是送走了一尊大神，洛清歌松了一口气。

她三步并作两步，往知弦峰跑去。

她现在只想，快点跑到楚莫辞的身边。

少年的脸，笑着的，委屈的，冰冷的，落寞的，都一点点重合在她的眼前，让她加快了步伐。身后的沈慕寒似乎有话要对她讲，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跑进了久违的静月轩，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去了哪里呢？洛清歌想到他减少的安全感和骤增的酸度，不由地心乱如麻，漫无目的地在后山乱窜。

路过一处无人的竹林，洛清歌不知为何，折回脚步，走进了竹林。只顾着左顾右盼的她，走了一段路，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洛清歌不愿意耽误无谓的时间给人赔不是，便后退一步，厚着脸皮地捂着头：“哎呀你撞到我了，算了，我也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身前的人并不让步，而是低头注视着她。楚莫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明明是师姐撞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