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节、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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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通票庄的余老板和木掌柜递了帖子给郡王府，有事想和原思宪商谈，孟采薇估计他们是要谈朝廷要成立邮政票号的事。孟采薇通知了原思宪。约了个在家的时间见了个面。

朝廷最近想要整顿民间资本，准备推出金融牌照的市场准入制度，不合规矩的商家都要限期整改取缔。但是目前消息都只在朝廷内部流传，尚未最后做出决定。民间却都已听到了风声，生死存亡之交，任谁家都坐不住了，各路人士纷纷动起来四处打探消息。

四人在原思宪的书房坐下，余老板也算是孟采薇的熟人了，草草寒暄几句，直奔来意，主要是问朝廷是不是真要这么做，如果不在允许民间资本开店，今后他们该怎么办。虽然他们多年的经营，背后都有着不同凡响的力量，但是不论背景多么强大，在天禧朝这块地界上，谁都拗不过朝廷和皇上！不同意不顺从就是被消灭的结果。除非他们有本事去换个朝廷和皇帝，但这样也就能想想而已，太不切实际了。

朝廷尚未决定公开的事情，原思宪不能私下透漏什么，用官方的话描叙当前情形就是：宾主双方就目前共同关心的问题进行了广泛的磋商，加强了交流。增进了彼此的了解，并将继续尊重和照顾彼此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妥善处理分歧和敏感问题。

这么云山雾罩的官腔说了跟没说一样，余老板和木掌柜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也听懂了潜台词。后来还是孟采薇送他们出门时偷偷建议：民间资本如果想要继续存活下去的话，可以入股国有资本啊，既然不想成为对手被消灭掉，那就加入进来当朋友处着一起发财呗。

余老板一脸若有所思的走了。孟采薇估计他们还得要煎熬一段时间，是让人吞并还是让人消灭？这是个问题。吞并还有半截在，消灭那就连半截都没有了。

余老板和木掌柜在回家的路上，半晌无语，木掌柜道：“少爷，你的判断是对的，当年你就说过将来或许有一天，我们或许还要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余老板叹了口气：“开钱庄票号，这么赚钱的事朝廷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如今都能全国通邮了，再来个全国通汇是水到渠成的事。条件都齐全了，民间财富这个巨大的力量自然都要收归国家掌控的，我们这些庶民，也只有听话的份。如果朝廷能让我们也参一股的话，我们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真正汇通天下，他们可以借助我们的经营管理经验和经营渠道，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后来的事孟采薇没怎么过问，但是朝廷大体思路还是对的。听说后来又和京里的大钱庄票号老板们们谈了好几轮，朝廷正式决定自己开通全国通汇后，作为试点，百通票庄第一个表示欢迎并将自己全部身家入股邮政储蓄票号。虽然不再由自己全权说了算，但是借由朝廷的邮路和其他公共资源，百通的生意倒是真的都做到了全国去了。表面上看似乎是规模缩小了甚至没有了，实际上背后钱赚得多了去了。最重要是是由于加入了国家的钱庄，老百姓信任朝廷，心里有底了，再加上报纸上还有大力的宣传安慰人心。所以百通票庄并入邮政储蓄票号时市面上都是风平浪静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挤兑风潮，不然百通票号垮台真的是分分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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